第22章彎彎氣咻咻
時光如流水，總是在不經意間倏忽而逝。轉眼就是軍訓的最後一天了。這些日子裏，林驚羽對章彧的意見越來越大。他嚴重懷疑章彧有什麽類似精神分裂的症狀，又或者說他其實是自帶精分小號。每個白天和黑夜，他的畫風完全都不一樣！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白天不懂夜的黑”？
然而與之相反，對教官陸霆來說，章彧卻是他的心腹愛將。“他”雖然人傻，但是力氣大、定力好、待朋友真誠（？），總之是個難得的好少年！那天燕燃安頓好爺爺然後從醫院趕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點二十八分了，時間上剛好完完整整地錯過了由林驚羽小朋友組織的拉歌特訓。林驚羽很不滿。
但燕燃真的盡力了！她跑得氣喘如牛、汗流浹背，當一點半陸教官準時出現在教室裏時，她額頭上的汗珠還沒完全消下去。陸霆鷹隼一般的目光在她額頭上掃了一眼表示非常滿意，他覺得章彧真是一個實誠孩子，唱軍歌就是應該這麽使勁兒！於是，他當著全班同學的麵著重表揚了“章彧”刻苦認真的精神，號召一連全體戰士都要向章彧同誌學習！由於章彧在班裏威望很高，沒人會多事地告訴陸霆“您老真滴誤會了”，而林驚羽當然也不是那種背後打小報告的人。他隻是自個兒氣咻咻。
短短三四天的軍體拳加急特訓絕對是對智力和體力的雙重考驗。林驚羽學得很刻苦，他就是那種即使不情願去做的事情一旦開始也會盡善盡美完成任務的好孩子。今天上午，新高一全體外出拉練回來後就在學校操場檢閱了軍體拳小方正的表演。用陸霆的話說那就是“效果真他媽好”。
那是當然，他們十八個男生訓練的時候真的是非常刻苦。尤其是林驚羽，雖然他總感覺教官對他的要求格外嚴格，他的訓練量幾乎是其他人的一點五倍，但正所謂“一分耕耘一分收獲”，最後他是十八個男生中打的最好的一個，燃燃回家後還紅著臉說真是帥呆了。
軍訓正式結束後陸霆還“慈祥”地招呼他講話了，林驚羽原以為陸霆總算是要誇獎除了章彧以外的其他人了，沒想到——
“你小子打的真不錯！果然章彧說你行你就行！那小子好眼光！”
林驚羽：“……”其實你心長在咯吱窩裏吧？
等等！章彧？！
臥槽！
原來又是他在耍賤！
何歡和朱有為卻覺得畫風多變神馬的還挺好，最近的日子裏彧哥白天的時候格外好說話，真是有種“萌萌噠”感覺呢！
就比如昨天晚上，陸閻王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大家都偷偷喊他“閻王”。於是他喪心病狂地打算讓全體同學四點鍾訓練結束後直接留下來罰跑。十圈！負重跑！軍訓體能消耗是巨大的，四點鍾訓練結束後基本都已經饑腸轆轆了，再綁著沙袋跑十圈這紅果果是要命的節奏啊！
最後還是“章彧”挺身而出，勇敢地為了大家（？）去和陸閻王交涉，最後把罰跑時間改到晚上七點。
彧哥果然是個有擔當的男人啊！
章彧：“……”嗬嗬，燕燃你真是好樣的。
中午十一點半的時候就算是正式放假了，接下來就是長長的七天國慶假期。好些日子沒有露麵的各科老師此時也不再潛水，他們紛紛出來冒泡，用一摞又一摞的卷子刷著存在感。燕燃看都不看直接就把卷子一碼塞進書包裏，真真稱得上是意態從容！
朱有為愁眉苦臉地看著桌子上白花花的卷子，嗚嗚嗚，真的不想做！他扭頭看著燕燃那副瀟灑勁兒，真是羨慕極了。咳咳，那是當然，反正不是她做，有啥好揪心的啊。
刑爺老生常談：“同學們放假期間也不能忘了學習啊！一定要認真完成各項作業，別到時候過了七天在家裏休息傻了，回來的時候腦袋空空、卷子白白。哼哼，到時候誰要是抄作業被我抓到，不用等到十月份的月考，我立馬就把你扔普通班去！好了，其他也沒什麽可說的了，這次軍訓大家辛苦了，回家的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可不想到時候收到你們英年早逝的消息。行，就先這樣吧，放假！”
燕燃一聽見刑爺說“放假”，立馬把手上的東西往桌上一堆，馬不停蹄地衝出了教室，動作快得簡直不可思議。她直接衝進了走廊盡頭的廁所，然後是關門，麻利地脫褲子，蹲下，最後是瞄準。咳咳，哪裏有什麽技術，唯手熟爾！就當是在玩水槍好了。
有些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既然大家都這麽熟了，那還矯情個什麽勁兒啊！自從上回的跳水事件發生以後，她就敏銳地意識到不可能每次都恰好找到“體麵”的解決方法，有些事情雖然大家都不想的，但也不得不麵對。什麽？你說我猥褻未成年？就他那副少年老成的早衰樣兒，說他未成年誰信啊！
章彧：“……”破罐破摔、心如死灰。
在燕燃起身去廁所的那一刹那，章彧早已封閉五感躲了起來。
正當燕燃身心放鬆時，旁邊一個隔間裏傳來一個熟悉的、軟軟糯糯的聲音：“有、有人嗎？可以借我一點紙巾嗎……”
哎，在這麽多隔間裏獨獨挑中了一個沒紙巾了的，這運氣也算是背到家了吧。燕燃作為當代活雷鋒，做好事不留名！一般寫寫微博再發個人人就差不多了。於是她發揚風格，嘩啦啦抽了一大截紙巾給旁邊的妹子遞了過去：“等很久了吧？三樓就一個班級，咱班女生又少，哎……我這隔間紙巾老厚一卷了……”
滴答、滴答、滴答，廁所裏突然陷入了一種怪異的沉默。
嗚嗚嗚……
燕燃捂著臉，幾乎哽咽出聲。到底是自己進了女廁所還是別人誤入男廁所呢？到底是誰走錯了呢？燕燃根本無法相信自己！她覺得多半是她犯了蠢。
怎麽辦？她一定要在章彧沒發現之前解決這件事！幾乎就在一瞬間她就果斷作出了一個決定——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咬定這是男廁所，然後在那個妹子沒反應過來之前光速離開犯罪現場！
“一定是你走錯了！這裏是男（女）廁所！”
擦！竟然和旁邊隔間的妹子腦回路神同步了，要不要這麽默契啊！這下該怎麽辦呢？
就在她懊惱不已的時候，旁邊傳來了衝水聲和開門聲，還有火速離開的腳步聲。得！第二步驟也被人搶先了！她還是先老老實實呆著吧！
這邊，“燕燃”狂奔了出去，一回頭，看見她剛剛出來的門上畫著一個紅色的穿裙子的女人。她輕輕舒了一口氣，看來走錯廁所的不是自己！然後，她看見林驚羽正向走廊盡頭走來。於是，“燕燃”立馬嬌嬌地告狀：“彎彎，你們三樓的女廁所裏有一個男生耶！”
那邊，仍然躲在隔間裏的燕燃聽見外麵的說話聲簡直羞憤欲死。原來，剛剛的那個妹子竟然就是她自己！難怪呢，聲音這麽熟，跟五年後比稍稍稚嫩了點！哎呀媽啊，我去！五年前的自己咋就這麽事兒逼呢！遇見這種事情莫要聲張呀！悄悄離開就好了嘛！做人要留一線嘛！這樣日後好見麵嘛！咋還告狀去了呢！哎呀呀，這下可咋辦呀！
燕燃提起褲子猥瑣地貼在隔間的門上側耳傾聽。終於，是林驚羽的嗓音響起：“沒事的，別怕，對方應該隻是走錯了，你先回去收拾東西吧，我一會兒下來找你。”
唔，好樣的！彎彎真是個通情達理的好孩紙！
燕燃屏氣凝神，聽見一個輕快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之後外麵又歸於沉默。她輕輕籲了一口氣，總算是逃過一劫！安全啦！她急忙抓緊時機向外走去，要是晚了再撞上另一撥人就溴大了！然後，她剛剛把頭探出女廁所的門口，一抬頭，就對上了林驚羽沉沉的目光。
糟糕！她咋就忘了這茬呢！
林驚羽簡直被氣壞了。章彧他能不能要點臉了！怎麽這麽沒有節操呢！都跟到女廁所裏來了，他到底想對燃燃做什麽！
這紅果果就是癡漢行為啊！他想對我的小青梅做什麽！
四目相對，一時氣氛凝滯了下來。
“看！飛碟！”燕燃指著窗外大喊，演技浮誇。
林驚羽紋絲不動。笑話！他看起來像是會被這種低劣伎倆蒙騙的人嗎？
“看！教官！”燕燃指著林驚羽背後大喊，表情浮誇。
林驚羽突然覺得有些無語。難道他看起來像是弱智白癡嗎？
燕燃卻覺得有些後悔。按理說她的戰術是無可挑剔的，那問題一定是出在了戰略上！如果她先喊“看！教官！”，那彎彎肯定會上當的，然後她就可以趁機溜走了！但是，現在該怎麽辦呢？
燕燃陷入了苦苦的思索中。
電光石火之間，她突然意識到她從來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她有金手指啊！
——召喚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