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學渣和胖紙的末日
每一個學渣上輩子都是折翼的天屎！
啊！多麽痛的領悟！
十月八號一大早，燕燃就來到了教室。一想到今天隻是周四，這個國慶後的超長周將從八號一直持續到十六號，整整九天時間呢！想想也是蠻心塞的。
此時的教室裏空無一人，燕燃覺得自己真是一隻早起的鳥兒呀！有蟲吃呀有蟲吃！她抬頭仔細研究了一下昨天晚上值日生工工整整抄寫在黑板右邊的課表：“唔，英語早讀，好說好說，我向來比較擅長英語，更何況是來自五年後的這個霸氣側漏的開了掛的我！哼哼，一班的孩子們，等著姐姐秀口語吧！第一節語文，唔，這個也挺輕鬆的樣子，我記得一班和九班的語文老師是同一個。遊樂這家夥還真是挺樂的，學生時代最最受歡迎的大概就是這種上課時講著講著自己就能扯老遠了的年輕又淵博的老師吧！看來這會是一個輕鬆有趣的上午呢！第二節，物理……呃……”
燕燃默默從書桌裏掏出了章彧的物理書，她打算“複習”一下。
說到“複習”和惡補，哼哼，作為一個合格的大學生，期末預習啊不，期末“複習”神馬的真是不要太擅長哦！
網上流傳著這樣一種說法——
據說，人生最輝煌、最淵博的那個時間段應該是在高中時期，那時候，小夥伴們還勉強能夠稱得上是上知天體運行原理，下知有機無機反應，前有橢圓雙曲線，後有雜交生物圈，外可說英語，內可修古文，求得了數列，說得了馬哲，溯源中華上下五千年，延推赤洲陸海百千萬，既知音樂美術計算機，兼修武術民俗老虎鉗……現在呢……簡直太墮落了！
燕燃卻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
哼，一群沒見識的！期末複習階段的大學生們才是學雞中的戰鬥雞！
期末啊！那是最好的時代，那是最壞的時代；那是智慧的年代，那是愚蠢的年代；那是信仰的時期，那是懷疑的時期；那是光明的季節，那是黑暗的季節；那是希望之春，那是絕望之冬；學霸們擁有一切，學渣們一無所有；學霸們正走向天堂，學渣們都在奔向與其相反的地方……
但是，不論現實多麽無情冷酷，即使複習範圍是星辰大海！學渣們都永不言棄！想想看吧，一群僅有高中學曆的孩子們，在短短幾天時間裏就能通過自學掌握多門大學課程！多麽勵誌的故事！
在過去的兩年時間裏，燕燃正是這樣一位讓人肅然起敬的勵誌姐。她深諳快速預習低空飛過之道！
燕燃胸有成竹地拿出了章彧的物理書，然後——
麻麻，他們騙了我！為神馬一班用的物理教材是學校物理教研組額外編寫的呢？她學了三年爛熟於心然後又忘得一幹二淨的教科書不是這樣的呀！
原來，她並不是鳥兒，她隻是一隻早起的蟲兒，被鳥吃呀被鳥吃！
腫麽辦……嗚嗚……
現在請病假還來得及嗎？
高中畢業兩年整，物理公式完全成了鬼畫符，而物理競賽題對燕燃來說就像——
問：如果你有四根鉛筆，我有七個蘋果，那麽，他肚子裏上可以裝下幾個煎餅果子？
答：紫色，因為外星人不戴帽子。
嗚嗚……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嗚嗚……腫麽辦。
這種無助的時刻，好想去論壇裏灌水發帖啊。
【求問】物理課上我該腫麽辦，急，在線等！章彧……快來救救我吧！
章彧無奈冒泡：“物理課上你隨意就好，如果是分析國慶假期作業的話，你可以直接去隔壁教室裏自習，和刑爺招呼一聲就行了。”
“這，這也行？紅果果就是區別對待嘛！”從未被優待過的學渣忿忿道。
章彧睨了她一眼：“你當然也可以選擇留在教室裏聽課，說不定講到某些題目的時候刑爺還會給你個發言的機會讓你講講我作業裏用到過的某些解題思路。”
燕燃連連搖頭：“不用了不用了，我不是一個愛出風頭的人！”
章彧：“……”那些物理公式，那些符號，你真的能念對嗎？
每個胖紙上輩子都是長了翅膀也飛不起來的天屎！
朱有為在座位上打了個哆嗦。為什麽今天會感到特別冷，明明才十月份呢不是嗎？
語文課上，遊樂沒個正經地回答了這個問題。因為：1、揭示了故事的發生背景——孩子們，十月份的月考馬上就要來啦，重新洗牌再次換血的時刻又到啦。2、營造了一種悲涼的氣氛——外班學霸虎視眈眈，自家學霸滿嘴假話，學渣學渣奈若何。3、奠定了悲傷的感情基調，暗示了朱有為等同學悲慘的命運。4、批判了醜陋的社會環境——分數至上、月月排名，不宣這個世界，不宣了。5、為主人公朱某等有為青年拿到成績回家後的男女混合雙打埋下深深的伏筆。
十一的七天假期完全不夠朱有為同學吃喝玩樂的！一想到即將到來的月考他就喘不上氣了。噢，他的嗅鹽在哪裏？朱有為“嬌弱”地想。
在英國的維多利亞時代，嗅鹽稱得上是上流社會“淑女”們居家旅行、撕逼裝逼必備之良品。它被廣泛用於喚醒“昏倒”的婦女們。那是因為，在當時的上流社會裏，人們普遍認為女性應該孱弱、小巧。如果這些嬌弱的貴族女性看到了一些不合時宜的事情，那她們就應該立刻適時地“昏厥”過去。那樣才是一個上等女人應該有的行為。因此，維多利亞時代的上層女性身邊多備有嗅鹽，以便可以馬上“蘇醒”。
沒有嗅鹽他就絕不“蘇醒”！
一中的月考曆來被安排在每個月月初的第一個星期一，由於十月份的第一周是國慶假期，因此這個月的月考被安排在了十二號。現在都已經八號了！嗚嗚，誰來救救他啊，如果被踢出了一班，朱剛同誌一定會提前送他去見偉人的！
到時候，《冥間晚報》報道康有為同誌親切接見了朱有為騷年神馬的，想想也是醉了。
當然，此時的朱有為還在為遙遠的、四天以後的月考而憂心忡忡。天真的他尚不知曉一個更大的考驗即將到來。
下午最後一節自習課上，刑爺手拿講義夾出現在了教室門口。朱有為哀嚎一聲，不會是想占課吧！沒想到還有更慘的——
“全班同學都到走廊上排隊。快！馬上出發去體育館體檢！章彧你組織一下。”
體……體……檢……檢……
求、別、鬧！
無論日後怎樣儒雅俊朗、風度翩翩，朱有為此時還隻是一個小胖子。咳咳，良心地講，巨胖！燕燃目測，他的體重保守估計應該有200多斤。
體檢等於要稱體重！
不僅僅是女孩子們，一個內心纖細的胖子也是會介意體重噠！
一班作為重點班，體檢時也享受時間上的優待。比如普通班的孩子們分到的體檢時間並不會特意去錯開上課時間，如果耽誤了課程就隻能自己和任課老師交涉後補上了。而一班的體檢時間則被安排在了下午最後一節自習課上。
朱有為猶在嚎叫：“腫麽一點風聲都木有聽到！人家一點準備都沒有啦！”
不管怎麽抗議，一班一行人還是迅速地抵達了體育館。廢話！飯點可是很擁擠噠，要是在路上各種磨磨蹭蹭浪費時間，等到下課還沒有體檢完，耽誤了吃飯可是大事！
到了體育館後，一個和藹的老醫生笑眯眯地給每個人分發了一張空白的體檢表。大家拿到體檢表後龍飛鳳舞地填寫著姓名性別等個人信息。
燕燃掃了一眼，看見性別那一欄裏隻有兩個選項：男、女。她癟了癟嘴，覺得中國的表格真是太無趣了。在英國的時候，如果有需要填寫性別的地方，比如問你“der？”這類的問題，至少會給出四種選擇：male；female；i’say；other(pleasedescribeinyourownwords)。
當時，燕燃一直想偷偷勾選“i’say”這個選項來著，可惜那時她是個實實在在的女兒身，沒神馬不可說的。現在，她的性別都已經詭異到了需要勾選第四個選項來詳細描述的境況了，居然連選擇的機會都木有了！
燕燃忿忿地在“女”字左邊的小方格裏打了個勾，然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慈祥的老醫生悲憫地望著重新領了一張空白表格的“章彧”，哎，男兒身女兒心，大家千萬不要歧視他，也怪不容易的。
測量身高體重的隊伍有序前進著，終於，輪到朱有為了。在這一曆史性的時刻，周圍的人似乎都屏息凝神，等待著。
這時，體檢的醫生忽然淡淡瞥了他一眼，說：“得了，別上稱了，自個兒填吧。”
這是怕朱有為同誌把稱壓壞了呢，還是仁慈地給他機會把體重寫得體麵一點呢？
朱有為也是很糾結。他四舍五入以後再四舍五入，最後決定厚著臉皮寫100千克。但是別人都是兩位數，相比之下100千克也不那麽好看了。
於是，燕燃熱心建議道：“不如就寫0.1噸吧。”
“噗嗤！”
突然多出了幾個清脆的笑聲，原來是班裏為數不多的幾個女孩子們過來排隊了。
朱有為望著程梨容笑盈盈的眼，淚奔。
彧哥好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