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糾結
“哎，驚羽你怎麽了？”阮旦擔心地問道。
林驚羽這時方從失魂落魄的狀況中清醒過來。原來，在他魂遊天外的時候，他們一行人已經在那兩個接站員的帶領下走到了他們所住的酒店大堂裏。
“阮老師我沒事。”他訥訥回道。
阮旦擔憂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拿著房卡對眾人道：“那好，我們現在來安排一下房間。有兩個三人間，兩個雙人間，你們自己討論一下決定怎麽分配吧。”
那個瘦高個的高三生有心想要親近傳說中高一的那個天才小學弟，於是很自來熟地湊過去熱情道：“章彧學弟，不如咱倆住一間好了？”
在燕燃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被林驚羽快速拉走了：“不用了學長，我倆一直是室友，這次當然也是住在同一個房間裏。”
開什麽玩笑！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放任何歡朱有為兩個臭流氓光著膀子在宿舍裏晃悠。現在，這個高三的猥瑣男他想幹什麽！
“黃天，你和我倆一間吧！”瘦高個子還沒來得及失落幾秒，就被他的好基友招呼走了。
這下子，燕燃終於反應過來了，她狠狠地瞪了林驚羽一眼：“誰要和你一間！蕭別，咱倆睡吧！”
咱、倆、睡、吧！
蕭別：……
林驚羽隻覺得額頭上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燃燃的態度這麽冷淡，她應該是已經發現端倪了。可是，他真的有不得不接近江寧的理由。
“那這樣好了，章彧、林驚羽、蕭別，你們三個一個房間。”阮旦幫忙做下了決定。
林驚羽覺得退一步也好，暫時就算是同意了。
蕭別覺得好歹還有個正常人在，章彧這廝應該不足為懼，於是也同意了。
燕燃就這樣被代表了。
“大家上去房間裏收拾收拾，六點鍾準時在大堂集合，帶你們去打牙祭！”阮旦興致勃勃地宣布道。
耶！
眾人勾肩搭背地走向電梯。燕燃突然感覺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扭頭一看，是林驚羽。
“我幫你背書包吧。”彎彎溫和地笑著對她說。
燕燃仿佛回到了過去那些彌漫著草莓味的甜蜜日子裏，她還是那個被寵愛著的胖姑娘。她愣愣地就要將書包遞過去，就像以前的日子裏無數次發生過的那樣。然而——
“燕燃！”章彧沉沉的聲音響起在腦海裏，仿若平地驚雷。
是呀，他不再是她的彎彎了。至少，不再是她一個人的彎彎了。
“謝謝，不過不需要了。”燕燃冷淡地回道。
不知為什麽，林驚羽聽到這回答後感覺到心底空空落落的。
三人沉默地走到了0513‘門’口，蕭別上前刷了一下‘門’卡推‘門’進去了。嚴格來講，這酒店大概連四星級都夠不上，但是勝在是新裝修的，家具嶄新，衛生條件也好。地上鋪著厚厚的駝‘色’地毯，看起來暖暖的，讓冰冷的酒店多了一絲溫情。電視機前麵是三張單人‘床’，大概有一米五寬，不算小了。唯一不盡人意的地方大概就是‘床’與‘床’之間的距離太近了一些。
林驚羽擔心的就是這一點！他見蕭別率先進去了，趕忙搶在燕燃之前擠了進去，一屁股坐在了中間的那張‘床’上。
“我睡中間這張。”林驚羽篤定地說道。
燕燃剛剛被他擠得一個踉蹌，什麽人啊！誰要跟他搶‘床’位了！她忿忿地將書包放在了前麵的桌子上，然後掏出手機一看，現在已經五點二十了。燕燃沒話跟房間裏的這兩個人講，索‘性’定了五點五十分的鬧鍾，脫了外衣外‘褲’上‘床’小憩了。
“臥槽，他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一沾枕頭就睡著？”蕭別嘖嘖稱奇。
林驚羽也有些疑‘惑’，雖然燕燃一向是心寬體胖睡眠好，但是也沒有這麽快入睡的吧！難道說，睡眠功力更上一層樓了？
其實，燕燃哪裏是睡著了，飛機上睡了美美的一覺，要是現在還能睡得著那就真是有鬼了，她隻不過是央求章彧把她拽進去罷了。
她發現她更喜歡和章彧單獨呆在一起。
燕燃趴在沙發上滾來滾去，在玩一個變形金剛模型。這其實是章彧小時候的玩具，她在樓上的遊戲室裏找到的。當時她把模型拿出來的時候，章彧的臉都黑了。機靈的燕燃小朋友也就沒敢告訴他其實自己某一天還偶然‘摸’進了一間保留完好的育嬰房……
“喂，你別‘弄’壞了。”畢竟是小時候喜歡過的玩具，他實在不忍心擎天柱死無葬身之地。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章彧是個‘挺’長情的孩子。
其實章彧的擔心是很有道理的，燕燃從小就是個玩具破壞王。小‘女’孩玩的當然不是什麽變形金剛啦，什麽遙控飛機啦，什麽玩具模型啦這類的東西。燕燃和天底下所有的‘女’孩子一樣，喜歡玩芭比娃娃。不同的是，小‘肥’燕有一個愛‘女’如命的爸爸以及一個鼓勵創造的媽媽。所以，她的娃娃們就格外的多災多難。
小‘肥’燕從小就是個愛美的姑娘，她當年還妄圖當服裝設計師呢！開明的燕麻麻從小就注重培養這個未來設計師的動手能力。後果是悲劇的——燕燃的芭比娃娃們身上的衣服全都被玩壞啦！可憐的芭比隻能在胖燃的房間裏紅果果地“泡溫泉”。
所以，燕燃對玩壞這種毫無原由的汙蔑特別不服氣：“我才沒有玩壞呢！我可懂變形金剛了！幾個月前還給我侄子挑了一個限量版呢！”
章彧雖然覺得‘挺’無語，但他覺得還是得跟燕燃聊聊正事：“燕燃，你覺得林驚羽他是不是……”
還沒講完就被打斷了：“他怎麽了？他今天唧唧歪歪可煩了！”
章彧讚許點頭：“你也注意到了？我覺得他可能已經察覺到我們倆之間的詭異了。”
“什麽？”燕燃完完全全地震驚了，“他腦‘洞’這麽大？！”
“你是不是在我不注意的時候‘露’出了什麽馬腳？”章彧問道。
“馬腳？沒有啊！我可謹慎了！”燕燃冤枉道。
“仔細想想，有沒有什麽小習慣被他發覺了，又或者是什麽口頭禪。”
“沒……額……你讓我想想。”燕燃苦思冥想。
章彧耐心地等著她，忍不住提醒道：“我仿佛記得上飛機前態度還沒什麽轉變，抵達蜀城後才變得有些詭異了，特別是剛剛上電梯的時候還主動幫忙拿行李。”
“這麽說是在飛機上？”
“嗯，你仔細回憶一下。”
“哦！赤兔牌糖豆豆！”燕燃一聲驚叫，整個人都要跳起來了。
“什麽糖豆？”章彧疑‘惑’問道。
“就是我坐飛機的時候會耳鳴。主要是起飛和降落那兩個時間裏，所以我經常會在登機前買一包赤兔牌糖豆豆。一包裏麵總共有八粒，起飛的時候嚼四粒，降落的時候嚼剩下的四粒。很多年的小習慣了，他知道。”
章彧沉‘吟’半晌道：“他應該是已經有所懷疑了。”
“我還是覺得不太對呀，就這樣就懷疑上了，那他腦‘洞’不得開到天上去？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我這個當事人到現在也還暈乎乎地以為做了個大夢呢。”
“也許是確認了呢？估計你一起也陸續暴‘露’過不少小馬腳，這回他發現了什麽大疑點，直接就真相了。”章彧想了想又補充道：“剛剛簽到的時候他是排在你前麵的嗎？”
“啊！字跡！”燕燃驚呼一聲。
“原來如此。”
“怎麽辦？怎麽辦？被發現了！”燕燃急得團團轉。
章彧看她原地打轉，頗像一隻追著尾巴的小狗。心念一起，四周圍突然想起了悅耳的音樂聲。
“還放音樂！章彧你怎麽一點都不急！”燕燃跺著腳道。
“等等！《小狗圓舞曲》？章彧！”燕燃杏眼圓睜，憤怒道。
“急什麽？”章彧淡淡道。
“那你說怎麽辦？章彧同誌，我們已經暴‘露’了！“
章彧莞爾：“暴‘露’？你當是地下黨呢？我們倆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偶爾遇上小概率事件了而已，沒什麽好擔心的。”
“到底怎麽辦，萬一他問起來呢？”
“隨他猜囉。”章彧無賴道。
燕燃覺得自己的節‘操’真是所剩無幾了，她竟然覺得放任林驚羽一個人百爪撓心地猜測真相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你好無恥！這幾天考試耶，你還讓他胡思‘亂’想的。”
“嗯，我無恥。”章彧走上前來一把將燕燃抱了起來，俊臉湊近道：“放心，他心理素質好的很，不會影響考試的。”
燕燃完全沒有聽到他後來說了啥，隻能紅著臉結結巴巴道：“你、你幹嘛？”
章彧深深地凝望著懷中的‘女’孩，突然痞痞地笑了：“擲鐵餅呀。”
燕燃躺在‘床’上默默磨了一會兒牙，手機裏設定的鬧鍾響了。她起身發現林驚羽躺在‘床’上玩手機，蕭別坐在窗邊看美食地圖。等她穿好衣服的時候，那兩人也都起身一同往外走去。
“走吧，現在下去時間剛剛好。”林驚羽微笑著幫燕燃開了‘門’。
燕燃偷偷看了他一眼，覺得他大概是真的猜到了什麽。
蕭別是個做事情細致認真、追求完美的人。在燕燃“睡覺”的時間裏，他已經細細地看過了蜀城中學分發的那份美食地圖，並且通過網上的一些點評內容，經過多方麵綜合評估以後圈定了五家他認為值得一去的餐館。
但是，蕭同學的那份苦心注定是要白費了。
因為，腦回路極度詭異的軟蛋先生帶他們去了一家地方菜館。
“這家評價可高了，吃過的人都說大廚做得那是真地道。”一路上，阮旦就這樣滔滔不絕地吹捧著。
“嗨，這裏就是蜀城，哪家蜀菜做得不地道呀？”無知的幾個高三小朋友說道。
阮旦聞言神秘地看了他們一眼，淡淡道：“我們去的是咱h市的地方菜館，老板就是咱老鄉。”
“什麽？”
“我勒個去！”
“老師你逗我！我們跑蜀城來吃h市家鄉菜？”
眾人都被驚呆了。
那邊阮旦卻振振有詞：“這些都是經驗之談呀。前幾屆有一回也是，在湘城比賽，一群人去吃辣。吃的時候那個爽啊，第二天考試的時候全慘了。”
“啊啊，可是內心好失落啊！一路上都在想紅‘豔’‘豔’的水煮魚！”
“好了，同學們忍一忍，考完帶你們出去嗨。我保證！”阮旦信誓旦旦。
於是大家都沒‘精’打采地去吃“大餐”了。
飯後阮副校長帶著大家在天府廣場那裏遛彎消食，九點不到就把大家趕進房間裏了，還嚴禁晚上看電視。大家一路風塵仆仆，再加上晚飯時心裏飽受摧殘，也都很早地入睡了。
次日，清晨。
林驚羽醒來了。他仰麵躺在‘床’上直直地望著天‘花’板發呆。
他在想演燃的事。心煩意‘亂’。
林驚羽從枕邊‘摸’出他的懷表看時間。七點三十五分。
過了一會兒，隔壁‘床’的燕燃也似乎醒了。林驚羽扭頭靜靜地看著她。
果然，是他所熟悉的燕氏起‘床’流程——燕燃的腦袋正在慢慢地恢複清明，但是她就是不願意立馬起‘床’！她在‘床’上像‘毛’‘毛’蟲一樣扭來扭去，然後吸吸鼻子，摳摳眼屎，繼續扭。
林驚羽看得笑了，心想，接下來就是踢被子了吧，然後才會不情不願地‘揉’著眼睛坐起來。
果然，燕燃一點一點地把被子踢到了‘床’尾，然後——她增加新動作了——
她隨意地按了按胯間高高翹起的大、丁、丁！就那麽硬生生地把“它”擠進了‘腿’間！這才不情不願地‘揉’著眼睛坐起來。
林驚羽：(⊙o⊙)
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