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刹那煙花
燕燃最終還是吃到了她心心念念的水煮魚——賣廣式燒鴨飯的小小店麵裏竟然還兼賣川菜！這也太不專業了吧！
“味道怎麽樣？”章彧溫柔地笑著問道。複製本地址瀏覽ｈｔｔｐ：／／％７７％７７％７７％２Ｅ％６２％６９％７１％６９％２Ｅ％６Ｄ％６５／
燕燃吃得腮幫子一鼓一鼓的，用力咽下了嘴裏的食物，含糊道：“燒鴨飯做的真是一絕，地道！不過這個水煮魚嘛，不夠味。雖說味道也還湊合，但就是沒有那種爽爽的麻辣感覺。好了，我吃飽了，咱們走吧！”
章彧買了單，就帶著她慢悠悠地走到停車的地方去。車子停得有點兒遠，一路上，燕燃看見有趣的店麵都要拐進去溜達一下。等他們終於上車的時候，章彧手上已經提了好些東西了。
有手繪版的法語原文《小王子》、倫敦特『色』鮮明的紅『色』電話亭模型、各式各樣的明信片、一隻肥碩的小倉鼠玩偶……
燕燃手裏隻有一隻『奶』油味的甜筒，是他們路過一輛冰淇淋車的時候買的。
“章彧，你家在哪兒呀？”燕燃一邊秀氣地『舔』著手裏的甜筒，一邊好奇地問道。
“在海德公園附近，距離牛津街也很近。你高興的話可以明天去逛逛牛津街，不過我覺得明天很多貨品大概會缺貨，畢竟boxingday剛剛過去。”
“我懶得去逛啦。”燕燃懶懶地回答道，“剛來英國的時候就慕名來逛過牛津街，感覺也就那樣啦。沒買到多少東西還累得要死。”
車窗外是倫敦繁忙的夜景，燕燃漫不經心地看著。她想起了小時候看過的那些偶像劇裏的橋段，但是身臨其境時才發現，倫敦是一座有血有肉的厚重城市，其實它並沒有那麽夢幻的偶像劇即視感。
“我們到了。”章彧穩穩地停好車，然後俯身過來幫燕燃解開了安全帶。
“到了？”燕燃茫然地環顧四周，然後發現這裏竟然很眼熟！
燕燃看著眼前這棟設計得各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臨街宅邸，看著腳下那熟悉的白『色』大理石台階，還有麵前古樸厚重的大門——她來過這裏！
記得那時候她應該是剛剛到英國不久，一個人來牛津街上采購。那時天『色』漸漸暗了，竟然還開始下雨了。燕燃一個人提著大包小包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慌不擇路之下她看見了這棟宅邸，臨街而立，如同一個外交領事館，又或者是一家高雅小眾的休閑會所。
燕燃狼狽地奔到白『色』大理石台階上躲雨。眼看當時雨越下越大，燕燃也不敢再指望什麽公共交通係統了，她直接打電話到出租車公司叫了的士。就在燕燃一邊擦這濕漉漉的頭發，一邊想著口袋裏的零錢夠不夠支付高昂的打車費時，門開了。
那是一個神『色』高傲的華裔女孩，她審視地盯著燕燃的臉，然後傲慢地開口：“小姐，這裏是私人宅邸。”
燕燃手足無措地解釋自己隻是想要暫時躲雨，等的士到了以後馬上離開。那個女孩卻是厭惡地看了看略有些濕漉漉的白『色』大理石台階，語氣生硬地拒絕道：“請立馬離開，這裏是私人宅邸，不提供躲雨服務。”
本以為那天注定要成為落湯雞了，燕燃正看著大雨發愁呢。不過也是她運氣好，剛剛被那個宅邸的主人趕出了的士就到門口了。她至今還記得那個出租車窗降下來，那個穿製服的印度小哥燦爛的小臉：“請問是朱小姐嗎？您預約的的士司機為您服務。”
當時燕燃上車後還給了那個為富不仁的高傲女孩一個挑釁的眼神。
“你說這裏是你家？”燕燃從回憶中清醒過來然後疑『惑』地問道。
章彧點了點頭：“嗯，很久以前就置下了，我來英國上學以後爺爺就過戶給我了。”
“你平時都一個人住？”燕燃追問。
“嗯，我高中的時候在倫敦上學，爺爺有派老宅裏的人來安排起居。上大學以後不常回來，就把他們都送回國了。這兩年是吳嬸在打理宅邸。”
吳嬸？聽起來年紀應該挺大了，那當時的那個女孩是誰呢？
燕燃心中的疑『惑』很快就有了答案。剛一進門，裏麵就傳來了一個清脆的女聲：“章大哥！”
章彧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瞥了一眼旁邊那個有些局促不安的矮胖『婦』人，然後不客氣地道：“吳嬸，雇傭合同裏並沒有允許帶家眷入住。”
“章先生，實在是對不住。倩倩學校裏放聖誕假，就在我房間裏住幾天。”那個矮胖的『婦』人見章彧臉上依舊是不快的神『色』，趕忙結結巴巴地繼續解釋道：“章先生，就這幾天。我一定看住她不讓她到樓上來打擾您。”
“章大哥！”那個叫倩倩的女孩眼淚汪汪地看著他，一臉的控訴。
章彧並沒有理她，而是轉身拉著燕燃的手往裏走去。
這時候，吳倩倩終於看到剛剛被章彧寬闊身影遮擋住的女孩了。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漂亮得讓她第一眼看見就嫉妒得發狂。而且，很眼熟。
是她！
吳倩倩驚恐地瞪大了眼。
“吳小姐，這裏是私人宅邸，希望你不要出現在本樓層及本樓層以上的區域。如果要出門，請走地下車庫的小門。開學後請盡快離開。”章彧又嚴肅地轉向吳嬸：“吳嬸，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發生。”
私人宅邸？燕燃頗有些好笑地勾了勾唇。怎麽一個兩個的都喜歡這種說法呢？看著那個高傲的吳小姐羞憤地奔向了地下層，還真是有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感呢！
章彧看到燕燃似乎笑了笑，有些不明所以，溫和地問道：“燃燃，餓了嗎？要不要再吃一些小點心？”
燕燃『摸』了『摸』肚子，覺得還真有些餓了。天知道，他們才剛剛吃完晚飯呀！但是，她還是誠實地點了點頭：“要吃！”
章彧聞言轉身豐富道：“吳嬸，讓吳叔做一些廣式茶點送上來。”
這幾天來，燕燃就過上了大資本家的*生活。轉眼就是十二月三十一號了，本年度的最後一天。
“燃燃，衣服穿得多一點。晚上風很大的。”章彧看著燕燃臭美地想穿昨天剛剛買的新風衣，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燕燃嘟了嘟嘴：“我就試試嘛！會穿大衣出門的啦！”
倫敦的跨年煙花曆來就是一場盛典。之前沒有劃出煙花觀賞區域統一售票的時候，人流量幾乎是難以想象的。其實即使需要憑票入場了，也依舊是人山人海。
他們慢悠悠地吃完晚飯就趕去那裏了。大概七點多到達排隊入場的地方的時候那裏早已是人頭攢動。足足站了一個多小時才輪到他們檢票入場。
燕燃偷偷抱怨：“我的腳都站痛了！”
章彧安慰道：“忍一忍，我們一會兒上了觀光船就可以坐下來休息了。”
他們隨著人流終於抵達了觀賞區域。燕燃興奮地嚷嚷：“看，倫敦眼！泰晤士河！我們在哪裏上船呀，什麽時候上船呀？”
“嗯，一會兒就上船了，你要不要去買點熱狗什麽的？”章彧體貼地問道。
“不要！今天晚餐吃很飽了。你不是帶了小蛋糕嗎？”
“嗯，我幫你帶了一塊藍莓芝士和一個瑞士卷，還帶了牛『奶』和果汁。現在想想這些東西都是甜的，就問問你要不要去買一隻熱狗備著。”章彧回答道。
燕燃想了想覺得挺有道理，就拉著章彧去排隊了。
他倆九點多的時候上的觀光船。起初，燕燃看什麽都是驚異的。還指著河岸邊遊『**』的救生艇疑『惑』道：“真有人看到煙火會激動地掉河裏嗎？”
“他們應該是喝醉了才掉進去的。”章彧想了想解釋道。
兩個人就這樣進行著沒營養的對話，等待的時間不知不覺就變得短暫了。燕燃的臉蛋被河麵上的冷風吹得紅紅的，耳朵也被吹得好痛。後來她幹脆就直接埋進了章彧的懷裏。
章彧低頭看了看懷裏乖乖的女孩，她的頭上還戴著剛剛買來的粉『色』兔耳朵。章彧心想，這是他們一起跨過的第一個新年。
終於，音樂響起來了！能說會道的主持人的聲音也出現了！
燕燃將自己的腦袋從章彧懷裏拔出來，喜滋滋道：“開始了嗎？”
章彧看著她亮晶晶的期待的小眼神，實在不忍心告訴她這種前奏音樂和主持人的『插』科打諢一般是要持續兩個多小時的，隻有十二點的鍾聲響起來的時候，煙花才會綻放。而現在，還不到十一點。
所以，章彧開始嚐試著講笑話。原來，為了逗喜歡的女孩子開心，再是嚴肅再是少年老成的男孩都可以成為段子手。
燕燃無數次笑倒在章彧的懷中，心想，這樣真好。
泰晤士河兩岸將近十萬人次等待煙花的人們一同開始新年倒計時了！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新年的鍾聲敲響，泰晤士河兩岸煙花漫天。燕燃卻沒有看到第一束煙花升空的景象。
因為，她被吻住了。
在寒風陣陣的河上“漂流”了三個多小時以後，她沒有看見最初想看的煙花，而是收獲了一枚冗長的親吻。
濕濕的、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