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前台大廳裏麵隻有他一個人的聲音在不斷地回響著,葉長東那張略顯油膩的臉上堆滿了青紫色,聲音渾厚不已,前台小姐姐感覺自己似乎都可以聽到不斷重複的回音了。

她花容失色,連忙從椅子上下來,跑到葉長東身邊想要拉住他,“你做什麽,現在公司裏麵的人都在上班,你這樣大鬧會影響到其他人工作的。”

到時候真出了事,沒準總經理還會怪到她的頭上來!

前台越想,便越覺得葉婉這個女人十分的可恨,擠走了過去的總裁秘書不說,被顧安之欣賞也不說,光是帶來的麵前這個麻煩,就讓前台恨葉婉恨得牙癢癢了。

“安保!安保呢!來人啊,有人在公司裏麵鬧事了!”

就連身旁的葉子琪都有些驚惶了,她這次來可是為了星光的劇本而來的,葉長東這般失去理智大鬧公司,萬一把她的目的攪黃了,那可怎麽辦?

可是現在的葉長東很顯然已經有些失去理智了,他一邊喊一邊叉著腰往裏麵走:“把你們個公關部的總經理給我喊出來!我要見見他,我就不信這個世界還沒有王法了,我女兒來你們公司這兒應聘,你們總經理居然敢不見我?”

他聲音渾厚,震得桌上水杯裏的水都顫了兩顫。

總經理辦公室裏麵,顧長安剛審核完手裏的一份文件,他放下筆,揉了揉眉角,看了一眼已經見了底的咖啡,便想著喊來秘書再為自己弄杯咖啡。

在椅子上坐了大半天的時間,渾身上下都在發軟,他活動了會身體,推開門,剛想喊秘書,就聽到了外麵的嚷嚷聲音。

過去星光公司裏麵的紀律一向很好,所有人在上班時間都乖乖各司其職,從來都不會大聲喧嘩。

顧安之雖然對手下的人脾氣寬容,但還從未見過敢在公司裏麵鬧出這麽大動靜的人。

他心頭的火一下子就躥了上來,大步流星往外走去,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陰沉。

這時,一直為他做事的小秘書終於慌慌張張地從外麵迎了上來。

“總經理,現在外麵有一個人嚷嚷著要見你,他……他好像進不來就不肯走了。”

不是他們公司的人?

顧安之的麵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但心裏還很是不悅,什麽人到了別人的公司,還能厚臉皮做到這麽沒禮貌?

他嘴角一扯,衝著秘書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就像前台大廳走了過去。

隻見大廳旁多了兩個人,一個是打扮得張揚漂亮的年輕女子,還有一個是西裝革履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

現在正在大吵大鬧的正是這位中年男子,而可憐的前台則正在極力勸阻他。

“先生,請您現在先冷靜一下,我們總經理平時都很忙的,根本沒有空見你,如果你實在想要見他,就提前預約一下見麵時間吧,這樣對你好,也對我們好。”

葉長東一句話都聽不進去,在他看來,這些人就是幫著葉婉在故意為難自己!

就葉婉那條件,能被什麽公司錄取?

顧安之遠遠看到,聲音便冰凍了空氣,飄了過去,“這是在做什麽?都不工作的嗎?”

看到顧安之,前台小姐姐的眼裏浮現了抹委委屈屈的水光。

她一邊覺得自己現在十分的可憐,顧總經理簡直就是及時出現的就行,可另一方麵又覺得,按照葉長東現在鬧的動靜來看,自己八成要被顧安之教訓了。

誰知顧安之的視線根本就沒有放在她的身上,他看了兩眼,便站定在前方。

“可以告訴我,現在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葉長東看到他的穿著打扮和周身氣質,基本上就猜出來他的身份,便連忙將前台多事的手拍開,走向顧安之。

“你就是你們公司裏麵的公安部經理嗎?”

對方的視線實在是沒禮貌,瞳孔裏跳躍著的火焰像是在挑釁一般,顧安之察覺不到半分友好來,但是天生的好修養還是讓他在這人麵前繃住了怒意,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容,“沒錯,是我,聽說你一直在找我?找我有什麽事情嗎?現在我出現在你麵前了,希望你不要辜負自己鬧的那麽大動靜。”

葉長東胸口的鬱結之氣還沒有消失,因此看到顧安之的時候還很是遷怒,“我聽說你們公關部最近新招了一個叫葉婉的新人?”

聽到這個名字,顧安之的腦海裏麵立馬浮現了霍千凜的臉蛋。

他的眉頭跳了跳,壓著聲音道:“是這樣的。”

葉長東抱胸冷笑,拖長了聲音的音調,開口直接命令道:“我現在需要你們立刻開除她!”

顧安之的腦袋上冒出了一排問號,他覺得自己現在臉上的表情一定不是簡單一個“難以置信”可以形容的。

“請問這位先生,您可以介紹一下自己的身份嗎?如果你告訴我,我們公司的大boss臨時換了人,我說不定還能接受你現在所說的話。”

一個什麽都不是的陌生人,穿著人模狗樣的,怎麽嘴裏就吐不出人話來呢?

這位大叔你是哪位,上門就讓他把自己公司的一位新人解雇掉,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我是葉婉的父親!我不允許她在這個公司裏麵公司,我警告你們,如果你們不趕緊將她開除掉,我一定會讓你們後悔!”

說這話的時候,葉長東全然已經忘記,自己今天才是來星光求人的人。

更忘記了,他現在擁有的隻是一個破敗不堪搖搖欲墜的破產公司。

他似乎覺得身為葉婉的父親,完全有權力掌控她的一切,甚至包括她的生死。

葉婉的父親?

為什麽一個做父親的人會來女兒的公司裏麵這麽大鬧,並且還希望公司能夠將自己的女兒辭退?

雖然過去隱隱聽說過一些有關葉婉的事情,可是當現實真的發生在他的麵前的時候,他還是覺得十分的不可思議。

顧安之將心內翻湧的好奇壓了下去。

他扶額,嘴角堆滿了無奈的情緒,“這位葉先生,我想您應該也是做公司經營的,難道會不清楚,除非她本人來辭職或者公司因為不滿意她的工作能力將她開除,其他任何人都沒有辦法拒絕她在這個公司裏麵工作嗎?”

葉長東當然懂這個道理,可是他就是見不得葉婉好過。

葉婉好過了,他的那些計劃,那些想法不就泡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