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收拾好心情,我將阿智送我的衣物飾物等,放入櫃子裏鎖上保管好,不想再見到隨處可見的陰影,想起婆婆當年為秋子的病情到寺院上香祈福,占卜,想起自己的情感挫折,苦難的命運潸然落淚,本來對信奉求神問卜有種懷疑,但為了日後的安好,決定明天也去寺院祈福。
第二天的周日,我來到了城外幾公裏鄉村的一座寺院,附近的村民和城裏的人都喜歡來這裏上香祈福,特別是節假日,當我走入雄殿的大門,發現已多人在香爐裏插滿香燭,燒香紙錢祈福,整個空間煙霧彌漫。
我點上了香燭慢慢插入香爐,然後走入大堂,看見左麵有幾張台子上坐著幾個身穿長袍的占卜大師,有幾個小女子正問占卜,右麵圍著好多人,我疑惑地走過去,原來是一個仙姑在幫人們測八字。
心裏想:求神問卜的人真不少呀,我走回神台,麵對佛祖跪拜懷著一線希望心中念著:佛祖,說實話,我現在麵臨的已到了自己所能承受的極限,現在隻有你這裏還有一線生機,我祈求你的垂憐,保佑我能走出這一關有好的未來。
完畢,起來抬頭,偶然性看到神台上擺放著竹筒裝著的竹簽,於是我好奇心拿起,這時候旁邊一個聲音:“求簽嗎?姐姐,我幫你吧。”我疑惑地望向這位大師,心裏想著,有人曾說寺院裏好多騙取錢財的冒名頂替的大師,他?好吧,就算是騙,我身上錢也不多,不妨試試看。
於是我就說:“是的,我想求簽。”“那好吧,你心裏念著什麽就求什麽,我替你響鍾。”接著他響起了手上拿著的鍾搖了起來,嘴上說著求佛的詞類,我將竹筒裝的竹簽搖起來,說著自己的心事,一會,竹簽跳了出來。
我拾起交給了這位大師,大師一看說:“是八十五簽,我幫你拿簽文。”大師走到牆壁訂的木架上找到了八十五簽,把簽文遞給我說:“這是中簽.過來這邊我幫你解答簽文。”他指向一張空著的台子。
我正想走過去,忽然,我不經意地看到門角圍牆邊的一張台子上,靜靜坐著一個老人,沒人找他解答簽文,顯得冷清,我看著其它大師還有等候的人,不禁感歎:生意難做呀,連求神問卜這行業都有人竟爭。
於是,出於同情心走向了這位老人,坐在他身旁側邊的椅子上細看這老人,高高瘦瘦,消瘦的臉孔布滿皺紋,由於偏瘦臉頰骨隆起突出眼眶,但眼睛很有神,看到這個模樣不甘想起了我的父親,同樣也是高高瘦瘦,外形與老人有點相似。
隻見他穿著普通農夫的衣服,沒有像其它大師一樣的長袍,約莫七十幾歲,心裏想:他真的會解答簽文嗎?如果好的話,怎會沒人光顧?但當我看到他一雙慈祥的眼睛顯露微笑時,我便安下心來,好吧,嚐試下,就當做好心人。
於是我就說:“大伯,幫我解答這簽文。”老人望了我一眼,微微一笑:“好的。”這一眼,我感覺他似乎在暗示為何稱他大伯而不是大師?是因為我沒有像他們一樣穿上長袍嗎?
老人拿著簽文讀:“雲深霧罩山前路,春殘花盡又再開,若得讀書沉夢醒,貴人指引步天台”,老人把簽文遞給我說:“這是中簽,簽文上有說韓文公遇雪,這是個古人典故。”“古人典故?什麽意思?可以說來聽聽嗎?”對好奇的故事,我是非常樂意聽的。
老人望著心事重重的我,於是就說:“好吧,既然你願意找我這老頭,表示看得起我,我就不妨慢慢和你說,韓文公名叫韓愈,唐朝文學家,唐德宗貞元八年進士,韓愈的侄子韓湘子是八仙之一,會法術的,有一天韓愈生日湘子賀壽,韓愈說:“侄兒:你有法術將美酒開花嗎?”湘子說:“可以。”他口中念著,一會果然美酒開花,花中出現二行金字: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當時韓愈不解其意,在後來,韓愈因諫迎佛骨,力勸皇上迎佛骨之舉,得罪皇上被貶職潮州刺史,從京師到潮陽,迢迢千裏路,受奔波波,淒風落日草木荒涼,一路挨餓,到了秦嶺,途經藍關,大雪風山,韓愈感歎:皇上不殺我皇天忘我矣。這時,他才想起侄兒的二個句子: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方才悟出其意,後來,韓愈棄官,財產盡捐地方,入山修道成仙。”
“哦?原來如此,那麽春殘花盡又再開,是什麽意思呢?”“意思是某些事情,也隻有你自己知道的事情,等明白後,就會夢醒花再開,有人幫扶你,單純從簽上看,以後的事情就會平安順利。”
“那花開花謝是指?”“它不一定是指春季,是指一件事情的過程,比如:一對戀人熱戀中,對它來說是春天,而你?你求簽是求那方麵的?”
我看著細心的老人說:“求我以後的路,我麵臨困境,不知該如何走?”“那麽就是事業了,其實很簡單,路就在你的腳下,被雲霄擋住了,你看不到春暖花開,但簽文說你的事業有發展的,如果得到詩書,從幻想中驚醒,那麽必有人提攜你,走上天台。”
對老有條有理的回答,我更好奇心:“那麽詩書是指?”“至於詩書應結合自己的情況理解,可能是某方麵的才華或某件事某個人,你自己知道吧?”“我的確不知道呀,我現在什麽都沒有。”“詩書通常是象征知識和能力,你也許應該努力學習鍛煉自己,會得到貴人幫助而平步青雲,但切記:如果不能詩書夢醒就不好說了。其實求得此簽的人,是有貴人相助的意思,縱是雪擁藍關,也可步出風雪地,到頭來是事業有成的。”“我隻是一個普通小市民,何來有這一征兆呢。”我不禁悲觀失望地自言自語。
老人望著我笑了,我覺得不好意思,忽然間我端詳著老人說:“你的外形有點兒像我的父親,我能坐下聽你說那麽多,跟這點有關係的。”我倆不約而同地笑了,我起來準備告辭,從手袋拿出五元錢,給解簽費用:“大伯,給你。”“給我幹什麽?我從來不收別人的錢的。”
我瞪大眼睛:“不收錢,那你靠什麽生活?”我感到疑惑,不可思議。“我有養老退休金,我每周六,日和節假日都來這裏當做善事的,拿回去吧,我從不收錢的。”說完推開我的手。我推讓不了,也不好多說,隻好多謝這位老人。這時老人說:“要多謝的話,就捐點香油錢到捐款箱吧。”我微笑感激,在捐款箱子裏放了點小錢,表示心意。
然後走出寺院從高處向外望,前麵是寬闊的田野、大道和綠樹成蔭,於是我走下台階往通向田野的大道走去,視線的田野一片金燦燦稻穀,遠處吹來陣陣秋風,我停住了腳步。
看到電線杆上的小鳥一覽嬌豔金黃田野激動地歌唱,而驕傲成為其自覺努力和永恒的渴望,這情景讓我獲得更多的審美愉悅和藝術享受,遙望這金色的地平線心情寬慰許多不禁感歎:又一個秋收的季節來臨。
當晚,我手裏拿著簽文想著:到底我會有什麽發展呢,現在還沒走出情感的束縛,仍處於雜七雜八的狀態,自己也沒有什麽能力,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什麽來,唉,那不過是求神問卜而已,算不上是真實性的,勸慰自己莫寄希望於。
不久,我又重新回到了原來的公司上班,那一日下班回到家,看見兒時的好鄰居、母親的好姐妹、羈仔的媽媽萬姨來探望母親,我看見她們聊得好開心,連我進了屋子都不知道。
我叫了一聲:“萬姨,我們好多年沒有見麵了,難得今天來探望我媽媽,你們一家人都好嗎?羈仔現在如何了?”我第一時間問的是羈仔。也許是童年娃娃親長大的因緣吧,說真的,那段感情難以去描述,記憶裏太情深厚誼了。
我深情地望著萬姨,問心那一句,我也想知道羈仔的情況。可是萬姨的表情告訴我並不是那麽樂觀,隻見她神情咀喪地、同樣是可憐飽嚐痛苦的眼睛。
萬姐淒切的聲音:“羈仔進監獄,送去勞動改造了。”她的話語深藏著感情而顫動,我心驚呆了,自從他們一家搬走後,來往少了,多年不見,今天見到情景會是這樣,實在太不幸了。
我專致地望著萬姨:“你先不要激動,萬姨:慢慢告訴我,是什麽事情弄到如此地步?”萬姨沉重地說起:“都是自己寵壞了羈仔,他主要在外結識了不良的人群,經常和賭徒聚在一起,打架、又參與了毒品的買賣,到發現時已不聽管教了,終於走上了這條不歸路,此外,我們花了不少錢找關係得到減刑了,現在還有幾年就可以出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