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嗎?那真的有緣了,說起祈福都要有虔誠的心,也就是當作一種敬業的精神,每一份工作都應該抱以最誠實和敬業的態度,包括上香祈福都一樣,遇到不順心的事?你的眼淚已告訴我了。”“但我不知從何說起?”
“如你不介意我這個醜老頭,就說吧。”片刻,我從老人的臉上又看到了那種慈祥的目光,感覺親切,於是,當作父親般放心地將自己的苦心,從童年到少年現在一一說了出來。老人聽後沉默了良久,一種平靜的態度以及嚴謹的神情問:“雖然已經見你三次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阿丹。”“多好的名字,花中之冠。”然後以果斷堅定的語氣說:“放下,你之所以陷入困境是因為你放不下心中的欲念,如果能清醒地認識到自己的癡迷,該放手時就放。”我眼怔怔地注視著老人,他的話說得非常有力度。
這時老人抬起頭望著天邊的雲彩感歎:“人的一生中受到感情牽絆的影響最深,有些人為了感情不順利而毀掉前程的比比皆是,有的家庭為了對方金屋藏嬌或紅杏出牆而幸福破滅的不乏其例,感情處理不當不幸的命運就如影隨形接踵而來。”
老人串了口氣回頭看了我一眼接著又說:“古經上說:情不重不生娑婆,有的人掙紮得出名韁利索的桎梏,但卻擺脫不了情絲的糾纏,對家族的親情,朋友的友情,男女的愛情放不下,活在痛苦的泥沼裏,要免除感情的束縛,必須懷抱豁達的胸襟,控製感情而不為感情所駕馭。”
老人的話震撼著我的心靈:“你說我應該怎樣去做呢?”“人的本性是天真自然,無染無縛,隻因隨著年歲增長為名利所困,若想跳出煩怒的深坑,重獲自由自在的生活,就不要對生活太執著,不要被各種欲望衝昏頭腦,要好好地生活,該放下就放下,愛情要有奉獻才快樂。”
“為什麽你會對我說這些話,寺院解答簽文不見得你這樣說話。”“我不是說,難得我今天好心情嗎,還問這個幹什麽?還有在寺院你對我說過你心中的煩惱嗎?”“你的言行異於常人,每一句子都啟發我,今天我一定是遇貴人了。”
哈哈…“這就是緣分,記住:從心流露出才是本性,也就是說,凡事都不要在細枝末上鑽牛角尖,要從事物的根本上看,對於真理不要鑽牛角尖。”
同樣的話有著不同層次的開啟,潛意識讓我靠近他,時間不知不覺幾小時過去,我接到阿怡的電話說要回家,我隻好先叫阿怡回家,並告訴她自己到時再回去。
快到黃昏了,我有一種渴望的心情說:“大伯,你住那兒?”“就在前麵村子裏的屋子。”他指向了田野山腳下的小村。“我和你一起趕鴨子回家好嗎?”哈哈…“好的,就到我破舊的屋子坐坐吧,如你不嫌棄的話。”
“怎會呢,我住的屋子也是很破舊的。”“不會吧。”“是的,是真的。”我微微一笑。和老人趕著鴨子,就像父女一樣,此感覺多了一份親情,我們有說有笑,和鴨子一起唱著友誼地久天長的曲調,走過阡陌、小溪來到了老人的家門前。
屋子明顯是修建過的,左邊是泥土磚造的,顯得陳舊,不用說是以前鄉村的舊屋子,右邊是紅色磚顯然是新改造的,大門側有一塊長的石板緊靠紅色磚牆邊,作休息閑坐,屋子門前有二棵小樹。
老人開門了,趕著鴨子說:“快進去,進去吧,到家了。”鴨子發出它們輕快的“壓..壓..”聲音歡歡喜喜地走入屋子裏,並聽話地集中在泥土磚造的偏側房間,安靜休息。
進入屋子就是廚房,有一張長長的竹椅子,可以當**休息坐,靠著爐灶邊有一張四方的台子,牆壁上掛著碗櫃,被鄉下燒柴的煙霧得黑黑的。這時老人說話了:“如不介意的話,今晚就在這裏吃飯吧。”我遲疑後說:“好的,需要我幫忙做些什麽嗎?”“不用了,你先坐著,我去洗米。”老人淘米去了,我走出屋子。
我看著門前的二棵樹,長得不算高,可能時間不長,一棵長得茂盛滿是綠葉,另一棵卻是枯的,幹枝枝的,心裏覺得奇怪,它們是不是同一時間種的?忽然我聽到門響的聲音,回頭一看,是老人拿著一紮騰葉出來。
在緊靠著紅色磚的石板坐下,慢慢挑選出可以吃的葉子,他看見我望著這二棵樹就說:“這二棵樹是黃果樹,是我在幾年前種的,你覺得枯的那棵好呢還是生長榮的那棵好?”我不知老人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就說:“當然是生長榮的好。”
“去年,曾經有二個學生來探望我,一個說是枯的好,另一個說榮的好,各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榮的好,是表示一個人的性格熱忱進取,枯的好,表示一個人的性格清靜、淡泊,其實枯者由它枯,榮者由它榮,這是順其自然,各有因緣,也就是真正體驗出一種禪意。”
我驚訝地望著老人:“是你的兩個學生?什麽叫做禪?大伯,你對我說的每一句話都非一般,請你告訴我,你還有養老金,你到底是做什麽的?你不會是一個普通的解答簽文,更絕不是放鴨子在家務農那麽簡單吧?”
老人放下手中的騰葉,站了起來,無限感概地說:“禪是一種生活的指南,是機緣,是一種內在學習,淨化心靈的過程。”說完,他雙眼臉部的表情,流露出遺憾和婉惜,老人歎了口氣:“悲哀呀,十年浩劫,我失去了愛妻。”
然後痛苦地低下頭來。這情景我看出老人的苦衷必有一段故事,於是就說:“大伯,我們先不要說,煮好飯後,我們吃飯再慢慢說吧,我真的很想聽聽你的故事,今天的巧遇是上天的安排。”
老人聽了,悲哀的臉上轉露苦笑:“好,炒菜吃飯吧。”於是我幫忙洗菜打掃衛生,將椅子上的灰塵擦幹淨,碗櫃裏跳出蟑螂,嘩好多蟑螂屎,我全部清洗幹淨,一會飯煲裏飄出了魚腐了是變質的腥味。
我知道是老人家節省的習慣,不作聲,但我發覺老人有意觀察我的臉部表情,我洋裝看不見,就像家裏一樣收拾桌子,然後在爐灶邊點燃草柴炒起菜來,老人坐在竹椅上,看著我炒菜:“阿丹,看來你挺熟悉鄉下的生活,連同鄉村的大灶頭生火炒大鍋菜都那麽熟練,一定是在鄉下生活過吧?”
我笑了:“我前夫的家也是農戶,離你這兒不算遠,好了,好了可以吃飯了。”我將炒好的菜放在台子上,拿來碗筷盛好飯,那變質的魚腥味直樸過來。“這魚變味了,你能吃嗎?”“沒關係,我小時候經常吃,媽媽沒錢,帶著幾兄妹,不能吃新鮮的,隻能吃死魚蝦,就像現在的那樣,今天再吃,又一番感概。”“看來我們今天的確有緣。”“已經好多天沒有好好吃頓飯了,鄉下種的米很有飯香味,我今天會多吃點。”
兩人哈哈大笑起來,台子上,隻有變質了的魚和騰葉菜,“我想喝點酒,這是我習慣的。”“真想不到你的習慣和我媽媽一樣的,總是飯前飯後來點點酒,酒在那?我替你拿來。”“就在碗櫃子裏,剛才你洗擦碗櫃沒看見嗎?”我偷偷地笑了。
拿出酒來說到:“大伯,既然有緣,我雖然不會喝酒,但我還是陪你喝一小杯吧,有酒能助興,古時的才子都是借酒吟誦。”“好的,好,難得一回醉。”就這樣我倒了二杯白酒,美味的喝起來。
我毫無顧忌地吃著變質的魚,老人望著我一點兒造作都沒有,之後說話了:“在田野裏,我看到你的悲傷,感覺到你並不是無緣無故的,而且你身上有種讓人相信是個好女子,讓我想起死去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