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擺放得井井有條,古今中外,應有盡有,眼前的現實解釋了古老悠遠的故事,他收藏的是新中國1949年至1979年當代的文學書刊。優雅的藏書閣樓,條理明晰,整潔有序的空間,統一安排所有高低不等的設施,裝滿了他單純的思想和智慧。

獨特的藏書方式讓他目光更遠,有著保護文學書刊精神。難怪他每次和朋友同學見麵,聊的話題全是關於書籍,在他的生活中,書就是他的一切,書就是他的生命,是他靈魂的歸宿。

此刻,我專注書架上一層層標誌著不同書種類的書籍,小心謹慎地查閱,書中的版本號多樣化,共有六萬多冊,可以說圖書館都沒有他收藏得那樣齊全。

這時,我忘記了其它同學,忘記了時間,穿梭在閣樓裏環繞著,忽然,我看到了主人豪華的工作台放著一台電腦,還有書寫的草紙和筆,書桌上,細心的我笑了,好像是缺少了什麽?嗯,對!缺少了一個筆筒,主人真的忽略了美中不足。

突然,樓下忙著招呼同學們的小丫對著我叫道:“阿丹,這麽久了還不下來,在搞什麽鬼了,快下來吧,很多同學都來了。”我通過書房的窗口回應著:“好的,就來。”

於是我忙著整理好弄過的書籍,不經意往門外一看,驚愣了:一件令人意外的事情,此時,我的反映是震驚而不是高興,讓我措手不及,呼吸不勻,不得不靜下來喘氣,逐步去適應這個新感覺。

我: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將要步入書房,他的衣著很普通,簡單的灰藍色褲,像是綜色暗淡的外套,我驚醒的目光沒有放過片刻,看見他將要脫去皮鞋走入鋪滿地毯的書房時,我仔細一看,噢,皮鞋還沾著灰塵呢。

可想他並不注重外形的打扮,他在書房巡視了一會,嘴裏嘀咕著不知說什麽?我非常留意他的一舉一動,他正要走出書房時,剛好我們的目光相遇,一個不明顯的眼神,他什麽也沒說就走出了書房,穿上鞋子下樓去了。

這時,我的心情緊張得卜卜直跳,滿麵羞澀得通紅,全身血液充盈,用手緊貼胸部,讓自己平靜下來,激動著眼眶發熱,將要湧出的淚水,我見到奇跡啦,溫情脈脈,活脫兒像一幅油畫裏跳出來似的,再沒有比這更驚人的了。

仿佛現在才懂得,人為什麽要長一雙眼睛,是他,陳子揚,三十幾年前的他,我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發呆了,是子揚,我終於見到你了,你的身姿和少年時代一樣,心中感到可喜,竟然羞怯怯的如同少女。

不禁深為痛苦,同時覺得大受感動,出現相對無言的場麵,一次顯得非我所願的靜默。於是,我屏住斂氣,仿佛要減輕一點這場靜默的沉重壓力,這就是我和子揚第一次在藏書閣樓裏的觸目遇緣中。

我開始感覺有一種動力在驅使我,心裏對那番念舊情意很感動。忪了口氣,醒醒了神,慢慢走下樓去,迎麵碰巧剛下班回來的女主人,阿哲的太太,我們相對微笑地打招呼,原來阿哲的太太我小時候就認識的,因為她的姐姐曾經和我們是鄰居。

幾十年過去了,今天看見她,從她的言行舉此中看出有一種謹慎、節製的態度,賦予她的舉此以一種特別的雍容華貴、大方、端莊、溫雅、極其鮮明地襯顯出她令人傾倒的溫柔俏麗的風姿中。

這時,我看見子揚還有數學老師坐在客廳裏閑聊著,我走過去坐下問候了數學老師,並靜靜地聽著他們的談話,一種不可思議和難以遏止的好奇心,引誘我去瞧瞧他的麵容。

此刻我正強烈地渴望他的雙眸,他還沒感覺到我此舉動,我盈盈的雙眼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是那樣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臉上,微笑富有的表情,我想著、沉思著,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在驅趕著我,向他步步靠近。

我低下頭來,睜著眼睛呆呆地苦索,猛然驚覺,我的生命需要他,就好像我們的呼吸需要新鮮空氣一樣,我的思想,我的每一個思想都感覺到並作出反映,那顆純潔的心,一直埋藏了幾十年,柔意綿綿已沉醉於他的情懷。

深深理解著,同時覺得,這個使我充滿了如此奇異的甜蜜之感的東西,什麽都不如一種幸福那樣的幸福,那樣不可思議,這種幸福還帶著些清楚的形象來到我的眼前,可是麵對著發生的情景,我該如何去和子揚拉近距離呢?

這是一個問題,我總不能妄目地向他說,我為你受了很多委屈並且喜歡了你幾十年吧,要用什麽方式讓你知道我是真誠為你付出過?此刻,我正為之深感不安如何去做才好。

這時,正在廚房忙著的阿哲探出腦袋對著我和小丫說:“可以開飯了。”子揚和老師走下樓去,我和小丫走到廚房幫忙阿哲端飯菜,一會,同學們都圍著圓桌子坐了下來和老師暢聚問安,談及校園的生活,接下來的就是向老師敬酒,這時的子揚忙著為我們拍照,留下美好一夜。

酒足飯飽,一杯淡香的茶,使得我們的神經和談鋒開始活躍起來,講談著非常可樂而又文雅的趣事,我們感到心情舒暢。接下來便是下一節目唱K歌,有的則留在阿哲家閑聊,我本想留下和子揚、阿哲他們一起坐的。卻被小丫拉去了唱K歌還有肥肥、小新等都去了,無奈我隻好服從。

回到家已經是深夜了,我思想波動翻滾,不能眠,流年裏一遍遍細數的曾經,敲在心上怎會這般的痛,這樣難得的機會相遇,是阿哲的人情和天意?還是前世命定的機緣?這種天意機緣在我心中極強烈地喚起了,我對子揚的過去形象回憶,記憶猶新。

在校園子揚的生活的點點滴滴,他仿佛變成一個活躍的小子,一個陶醉於嘻戲中的調皮少年,兩眼興高采烈,同時滿含敬畏,最使我欣慰的莫過於那種敏感、清醒的細膩柔情,在我記憶裏好像經過一樣。

那些年所熟悉的東西,都容易熟悉起來,因為這種容易再加上回憶,才使得這些東西叫我感到特別親切,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我一一重新追索,再領略這一片新奇的感受,竭力鎮定,微微閉上眼睛,滿懷感激之意,閃熠著欣蒙神思的靈輝,這是一件多麽美好的事。

愛情使人產生毅力,這用不著奇怪。我仔細地想著,如何和子揚拉近距離,如何向他表露心跡?但是,這樣的情況讓我感到很煩躁,想到自己的年齡,應當要持重才是,不可唐突亂來,需要的是時間慢慢接觸了解。

第二天醒來,美好的早晨空氣新鮮,陽台上翠綠中帶著紅蕊的海堂花,還有紫紅色的杜鵑花欣欣向榮,我長長的卷發紅潤的臉蛋和早晨一樣清新,微風送來溫柔陣陣的清香,一種不可抗拒的快樂充塞著我的身心。

我微微半閉著眼睛貪心地吸著這芳香春天,富於想象力的季節。我感到隱秘又奇異的激動,那滋味真是又芳香又甜:“早晨!媽媽!”剛走出來的母親有點愣然回頭一笑:“什麽事令你這樣高興,這事兒很少有的。”

我有點不好意思,母親像是猜透我心思,我笑了:“媽媽:是這樣的,我昨日遇見了我中學的一個同學,讀書時,我就喜歡他了,當時的情況我沒有向任何人講過,隻有小惠知道這件事,現在幾十年過去了,今天我們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