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更小的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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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預感？”我盯著傑克的眼睛說。
“是的。我提醒過你，我們迷失方向了。”
“這跟迷路不一樣嗎？”胖子很反感傑克用迷失方向說，否定他的迷路說。
“二者有本質的區別。”傑克眼睛看著我回應了胖子的不滿。“我們迷失方向了。現在你對這句話有更深的認識嗎？”
像戀人般，我和傑克四目相對。不過我沒有感到尷尬，我的大腦如CPU般在高速運行，視野裏其實是沒有具象物體的。
用自己的右肩做軸心，我在空中畫了一個假想圓。“我們圍著它轉了一圈？”
傑克點點頭。“第二次扔照明彈的時候我就有這個猜測，上一次扔照明彈我都要認定這個猜測了。繼續走，隻是為了知道這個圓的範圍和麵積。是的，我們一直在繞著它轉。這是個死循環。”
胖子很不滿我認同了傑克的觀點，可他又提不出有力的反駁證據，急得站起來圍著我們繞圈子，還不斷比劃著，似乎在找反駁傑克的理由。
除了胖子，我們三個人都坐在地上看著那個雙箭頭標記。沒有人說話。胖子揮舞著雙手和熒光棒，時緩時急的圍著我們繞圈子，熒光棒的光讓我們臉上時而發出僵屍般的青，時而陷入黑暗的陰影。光線又明暗不定，場麵愈發詭異。
沉重和致命的打擊，讓我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同樣，也沒必要往前走了。筆直的方向變成了一個圓，走下去隻是繞圈子。胖子不斷繞動的身影和忽明忽暗的光，弄得我心思很亂，沒辦法集中注意力思考。
“你怎麽肯定我們在圍著它繞圈子。而不是相反。”突然，胖子的話打破了沉默。“它不可以在圈子外麵嗎？”
我的目光在看向他的時候帶著疑問。我覺著胖子的思維太非人類了，這智商跟長頸鹿有一比。
沒有人回答胖子的提問，也許覺得回答這個問題太丟人，拉低智商。可我知道胖子得不到回答是不會罷休的。必定會一直糾纏下去，甚至為此發飆。
我硬著頭皮清了下嗓子。“胖哥，這不明擺著麽？我們在不同位置和方向扔了三顆照明彈，目測那個凸起物距離沒有變化。我們繞的這個圈子很大，如果凸起物不在我們繞的這個圈子的中心，它的大小和清晰度會有很明顯變化。”
“你這智商，不是我說你。”得到我的回應，胖子一點也沒感激，反而找到宣泄口一樣發泄起來。
我馬上低下頭。就是你說我嘛。
“目前這事別拿常理推斷。我們從通道出來就看見那凸起物了，而且我們一直就是朝它前進的。可你再看到我們進入這裏的通道和那堵看不到邊的山壁了嗎？我們能回到畫標記的地方，也不一定就是轉了一個圓。”
胖子說著，用熒光棒在眼前畫了一個曲折無規律的閉合體。
“也許我們走的是這麽個路線，那個凸起物是個假象，它的作用和目的就是讓我們陷入迷途。”
我被胖子天馬行空的愚蠢再一次擊倒，他這套說辭明顯要讓我們陷入更深的絕望。
“這個可能性也存在。”沒想到傑克居然沒有打擊胖子的愚蠢。“但我們目前要從更有規律的可能性中找到出路，也就是認為我們走的是一個圓。如果我們走的線路沒有規則，那最好的破局方法是四個人分開，朝四個方向走，這樣。至少能增加找到永生之門或出路的可能性。”
我搖搖頭。“我不同意分開。”
不用問，胖子至少不會同意跟我分開，至於擺脫傑克和唐語默，我想他不會反對。
“那好。我說一下我的想法。”傑克從我背包裏掏出一個彈夾，在地上畫了一個圓，又在圓心畫了個叉。他指著圓心的叉說：“我們對著它走，實際上卻繞了一個圓。我們需要一個切線走出這個圓，最終目標仍是凸起物，但參照物一定不能是它。我計算出的切線在這裏。”
傑克沒有在那個圓上畫出切線。而是右手指向某個方向。那個方向不是我們一直行進的方向，而是與凸起物有一個近四十度夾角的方向。
“執行這個計劃，需要有一個方向感極強的人帶路。途中盡量不重新確定方向，你知道的，確定方向極可能是更深的誤導。”傑克說完，衝我默默地點點頭。
我原本是對自己的方向感很有信心的，可這次帶路，把直線走成了圓，給了我極大的挫折感。看著傑克信任的眼光，我都有點無地自容。
“沿著這條切線，能抵達目標物？”我指著傑克確定的切線問。
傑克搖搖頭。“我們走的這個圓太大，當然，如果是個圓的話。我對這個圓的直徑隻能是猜測，並根據猜測畫出了這條切線，我沒有奢望能走到凸起物跟前，最好的結果是一個更小的圓。我們在一個更小的圓上，能更清楚的看見凸起物。如果這個實驗成功了，我想，我就有把我走到凸起物那裏。”
“如果失敗了呢？”胖子有耐心聽傑克說完，已經讓我很吃驚了。他現在的質疑聲我反而毫不奇怪。
“即便失敗了，最壞的結果也就是目前這樣。我想，不會有更壞的結果了。”
胖子倆大眼珠子轉了轉，沒有說話。我知道，那是他找不出反駁的理由，自個又沒有更好的主意，否則，他絕不會做個安靜的胖子。
“這是新的起點。”我指著傑克畫在地麵上的圓說。“為了避免和以前的標記重複，便於分辨，咱用新的標記做記號。就用傑克這個圓吧，一千步留一個標記，圓圈裏計數，外麵用箭頭表示方向。”
傑克想了想說：“這主意好。要一開始就這麽做，我的切線會更準確。”
“走吧，我想大家也沒心情休息。”我站起來背起背包。
我其實是在為自己的方向感擔心，我要在還沒有完全喪失信心前邁出腳步，行動，會減少負麵情緒對自信心的影響。
“跟上我，哥帶你探索未知。”我對麵色不善的胖子擠了擠眼睛。
胖子沒回應我，而是回頭深深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個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