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一章 毀滅
我的喊聲驚動了所有人。?我聽見身後有急促的腳步聲向我接近。
“不要過來!”我大喊。“這是我和胖子的私人恩怨,誰他媽都不準插手!”
其實,現實情況是誰也幫不來我,我們沒有武器,唯的手槍也遺失在黑洞所在的那個空間。
我不知道胖子用槍指著我意欲何為,但我不相信他會向我開槍,我擔心他做傻事,但不擔心他會向我開槍。
如果別人衝上來,我就很難有這個把握,特別是傑克和客家人,胖子對他們開槍沒有心理負擔和壓力。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消失,我鎮定和堅決的說:“為什麽?你想幹什麽?如果給我槍能讓你心裏好受點,那開槍吧。”
胖子的表情很可怕,在他麵對死亡時都沒有過如此可怖的表情。但是我看得出來,他很冷靜。
胖子沒有說話,我感覺頂在我胸膛的槍口在緩慢移動,向下移動。我低頭,看見胖子握著手槍的左手很穩。我深深的感覺到他要做某件傻事,用槍指著我隻是在脅迫我不要幹涉他。
但是下刻,聲沉悶的槍響,和劇烈的疼痛,讓我的血和精神沸騰了,也讓我知道,我的判斷不準確。
‘砰’
這槍沒有打在我胸口上,子彈嵌進我右腿大腿骨裏。
我瞬間有種無法站立的感覺,毫無疑問,大腿骨斷了。不由自主退了步後,我咬牙站住,身體的重心移到左腿上。
我不能倒下,也不想在他麵前示弱。我沒想到胖子會對我開槍,可是我有承受他滔天怒火的準備,我沒有把蕭婷帶回來,我願意承受比這更痛苦的懲罰。
如果這能化解胖子的怒火,我願意承受。
“這槍是為了蕭婷。我說過,如果蕭婷出了什麽意外。吾崩了你。”
“是的。”我咬著牙說。“我沒做到,你做到了。你他媽衝我開槍了。”
“我們有了。”
“什麽?我們?”劇痛使我忘記了緊張,但卻更加迷茫。
“我和蕭婷。我們有了。蕭婷懷孕了。”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疼的如刀絞。也冷得如擱在冰箱裏。
沒等我消化和理解胖子話裏的意思,我的心還在顫抖的刻,槍聲又次響起。?
‘砰’
“這槍是為了我和蕭婷的孩子。你沒有信守諾言,讓我的孩子沒有見到太陽就夭折。”
“啊!”
來自下體的劇痛讓我幾欲昏死。我無法抑製的嘶吼出來。這槍打在我左腿上,但同時打爆了我的顆。
“你打爆了我個蛋!”我雙腿顫抖著。脖子上血管‘砰砰’跳動著對胖子怒吼。
胖子垂眼看了下。“這是個意外。不過個蛋就夠用,不會影響你的幸福。”
‘砰’
喂沒有從失去的痛苦和劇痛中走出來,顆子彈又嵌進我的左腿。
“這槍是為了我老丈人。”胖子說完這話,把槍口向上移,頂在我胸口。
“呸”
我衝他吐了口唾沫。唾沫是紅色的,我已經把牙床咬出了血。
“你老丈人的死跟我沒有毛錢關係!”我旋即想到他說的可能是另個蕭國林,那個真正的蕭國林的影子。“是你把你老丈人扔下麵,這槍該給你自己。”
胖子的臉色緩了緩,沒那麽猙獰了。“你說的沒錯。所以,我決定下去陪他。”
“你瘋了!草!把我弄殘了你拍拍屁股去死。我怎麽辦?我這個樣子能走出去嗎?不行!要麽起活著出去,要麽起死!”
我吼著往前衝,可胖子的槍口像堵牆,把我擋在他米之外。我兩腿站立都難,根本不可能往前走步。反而被他用槍口戳著又往後退了步。
“我從小沒有過真正的家庭,沒有感受過父母的愛。在沒有遇到蕭婷之前,我也沒有想到過成立家庭。但是,我從小就有個願望,也是個誓言。如果我有了家庭,有了孩子。我定不讓他們離開我,死,也要在起!”
“剛子,我知道你喜歡蕭婷。她對你也好。可是你想過沒有,她希望你這樣嗎?她希望你幸福!你應該好好的活下去,而不是給她陪葬。你這麽做了她會死不瞑目!”
胖子搖搖頭。“你不懂,你不了解她。她外表看上去挺堅強,其實她很脆弱,我不在她身邊。她會害怕。?看書”
我咬牙堅持站立著,瞪著眼睛嘶吼:“你下去也不會找到她,沒有人能進入那個黑洞。剛子,別做無謂的犧牲,沒用。你的朋友還需要你,媽媽還等你回家。”
胖子搖搖頭。“媽媽有你。不要告訴媽媽我的事,我不想她傷心,哪怕點點。我沒有愧對任何個朋友,我的心沒有不安。嗯…不要太為難黃海,他也不容易。好了,我要兌現自己的承諾了。去陪伴我的老婆和孩子,我們永遠也不會分開。祝福我們吧。”
說完,胖子向後退了小步,同時,手裏的槍射出顆子彈。
‘砰’
子彈射在我腳下,蹦起的石屑打在我小腿迎麵骨上,很疼。可是我的心更疼。
我知道,如果我不能馬上攔住他,我就永遠失去了這個朋友。
“我也需要你!”我幾乎哭著喊道:“你以為我腿斷了就不能跳下去嗎?”
‘砰’
回答我的是槍聲和顆子彈,這顆子彈從地麵上彈起來,彈頭餘勢不減的射進我的小腿迎麵骨。
我身體劇廖動了下,沒有如胖子意摔倒。
‘砰、砰、砰…’
胖子每向後退小步,槍口都射出顆子彈。我覺著我小腿上嵌入的子彈,比大腿上還要多。
在手槍出‘哢’的聲空膛聲音後,胖子扔掉了手槍,從背後抽出黑色長刀。把刀身貼在麵頰上,動情地說:“謝謝你。我真的很喜歡這把刀。”
他的腳後跟已經觸到堤壩的邊沿,我想他有感覺,他抱著黑色長刀站住了。
“如果有來生。”我的眼睛被淚水模糊,但我仍很清晰的看見胖子的喉結幅度很大的動了下。“還和你做兄弟。”
說完這句話。胖子抱著黑色長刀向後倒去。
“不!”我嘶吼的聲音在空間裏回**。
我目睹胖子在我眼前消失。我的心隨著胖子向堤壩底部墜去。我的兩條腿刺骨的疼,但這些疼痛不及我心碎的萬。
我忘記了疼痛,拚命挪動腳步,蹣跚著向前移動。我的意識已經不是很清楚。我覺著我有可能抓住他。
可是沒等我挪動兩步,個人從背後攔腰抱住了我。我睚眥盡裂的回頭瞪著他,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美國佬,放開我。不然老子拖你起下地獄。”
說著,我抬起隻握緊手雷的手。
傑克的臉剿。鬆開我,往旁邊退了下。
“離我遠點,別想趁我轉身敲昏我。”我瞪著傑克說。
突然,我的後頭嗡的聲。全身無力的向下癱倒。
我勉強回頭,看見張美得讓人心碎的臉。
“草。”這是我吐出的最後個字。
我忘記了這個客家妞,她是有膽量殺人的,敲昏個人更不在話下。
我醒來的時候躺在塊巨大的石頭上。太陽光像火樣灑在我身上,我的嘴唇幹裂得像樹皮,喉嚨裏燃著火。
我說不出話來,甚至沒辦法動下。但是這不影響我聽別人的對話。我平躺著。看不見任何人,隻能聽到兩個人的對話。是傑克和唐語默在小聲嘀咕著什麽。
“時間差不多了,他們沒有提前引爆反物質炸彈。應該是在給我們爭缺間。”這是傑克的聲音。
“如果最終沒有爆炸呢?”
“你帶大家走,嗚去。無論如何也要引爆反物質炸彈。為了蕭婷,也為了…胖子。”
“有用嗎?甚至,你能找到炸彈嗎?”
“總要做點什麽。這麽多人為此送了命,不能讓他們白死。”
“還有我…”我拚命的出聲音。可是隻從喉嚨裏出個含糊的‘我’。
幾個人的臉出現在我眼前,擋住了刺眼的陽光。
“強哥,我們出來了。”阿三興奮地說。
我說不出話來,身上。特別是腿上疼的全身抽搐。
傑克看出我的意圖,從背後把我扶起來。
“我們離開地下了,並盡可能遠的離開了地下空間對應範圍。應該快爆炸了,再等等。”
突然。我呆住了。我眼前出現了個壯觀和恐怖的場麵。
我們所在的這塊石頭,嚴格來說是個不太高的山。它的大部分被沙子埋沒,不過它露在沙漠外麵的這塊也很大,至少高度很明顯。我從這裏能看見很大、很遠的範圍。
在遠處,無風的如波浪般起伏的沙漠,卻突然如滾水般沸騰起來。就好像這不是片沙海。而是水。沙漠活了,連綿不斷的沙丘劇烈起伏著,翻騰起個個巨大的沙浪。
同時,悶雷般的隆隆聲從地下傳來。我屁股下的巨石山丘都在劇烈抖動。
這個過程持續的很短,轉瞬,沸騰的沙漠塌陷了。
我眼前的沙漠瞬間變成盆地,而塌陷中心更像是個無底洞,整個沙漠的沙子都在向盆地中心流動。
我的視線又開始模糊。耳朵裏傳來傑克喃喃自語聲:“結束了。”
真的結束了嗎?
我眼前變黑,失去了意識。
(大結局)(
ps:
這章我是流著淚寫完的。如果用稿紙寫的話,紙定濕透了。
我的眼淚不是為了故事將盡而流,是為了胖子。
盡管前段時間有讀者對胖子這個人物提出過不同意見,甚至有很強烈的反感和反對。但這個人物是這本書裏麵最豐滿的,甚至比‘我’更豐滿。
坦白說,最初計劃裏這本書還有後續,我也為此留下伏筆。可是胖子死了!這個與第男主幾乎同樣重要的角色死了,我已經無法在提筆寫下去!我已經無法駕馭這個故事!
胖子是自己走到這步的。
年前就有這個趨勢,這個人物在走自己的路。我設想的故事裏,胖子應該很風光,很強悍的走出沙漠。可是他走向了自鎢滅。
他的性格和遭遇,讓他不同於任何人。
他粗俗、粗魯,不甘平淡,不受約束,是這個故事裏最缺乏法律意識的人。但是他又重情義,守承諾,對自己認可的人,可以掏心掏肺。
我也是經過了劇烈的思想鬥爭,最終決定放開手,讓他走自己的路。
故事的這個結局,是我沒想到的。完全脫離了我的掌握。
太失敗了!我居然讓胖子死了!
此刻,我已經無法坐在電腦前碼字,今夜,對我來說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過幾天吧。等我精神狀態好些,給這個故事寫個總結。
今夜,讓淚水陪伴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