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2. Then He Try
晴戰結束了。
瓦裏安的首領將半身沒入溫度正好的水中，在酒店巨大浴室的白霧繚繞中吐出一口氣。
不會燙卻又讓人感到溫暖的水溫讓他的身心得到了些許舒緩，鬆開了這幾天一直緊皺著的眉頭帶著略微滿足的神色浸泡在水中。
晴戰的結果讓他感到出乎意料，他不大相信路斯利亞居然輸了，但這也同時證明了十世集團的潛力。竟能夠打碎路斯利亞的金屬膝蓋…而且是在那樣不利於自己的情況下，那個晴屬性的孩子也還是很厲害的呢。
就是他沒有想到路斯利亞會那麽怨念的一直念叨著“BOSS是我不爭氣懲罰我吧懲罰我吧不然我很不安的我真的會心驚膽戰的…”直到他目送路斯利亞的擔架被送進醫院。
失敗了卻什麽懲罰都沒有，反而更讓刀尖上舔血的暗殺者忐忑嗎？
路斯利亞是瓦裏安的醫療隊負責的，所以他也不知道師兄他有沒有答應他讓切爾貝羅送去的請求。曾經的他們曾經一起在裏報恩的魔鬼訓練下步步為營同甘共苦累死累活，而現在的他們…若是再次會麵，一定會感到非同一陣營的尷尬和因漫長的時間而堆積起來的陌生。
他也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能夠再次見到那天的女孩，而且那女孩居然還是晴的妹妹。如果不是她還有另一個和瑪蒙、裏包恩一樣詭異的金發碧眼軍裝小嬰兒，晴屬性少年估計沒有辦法在那樣的困境中挺過來。
熾光燈下少女聲嘶力竭呼喊著哥哥的樣子，是比周圍一切更加明亮的存在。正因為身後有著如此的光芒，所以才守護著絕不願後退吧。
頭頂上的燈光照得巨大浴室裏亮如白晝，覺得腦袋有些昏的綱吉把頭埋進了水裏。屏息閉氣在水下睜開眼睛，波紋的光輕輕在池底搖晃恍如夢境。
水體隔開了他和整個世界，這一刻隻要他沉默世界就陷入寂靜。
於是他閉上眼。
無法有光芒和聲音到達，如同身處另一個星球之上，孤單寂寥得就像守著孤零零的玫瑰、每天看四十四次日落的小王子。
——無論發生什麽都一定要守護的存在，瓦裏安們沒有。
他忽然覺得胸口悶悶的，於是還是乖乖抬起頭離開水底，水珠順著褐色的微長發絲流下弄得頸後有些癢，被打濕的翕動睫毛隱藏下的是黯淡琥珀色的迷茫。
“Hi，Tsuna！”浴室池子旁的老人停下大快朵頤轉過頭向他打了個招呼，然後繼續回頭對付牛排。
“……”瓦裏安首領默默撫額。
算了吧這也是彭格列九代目唯一能夠安心吃夜宵的時候了不要在意不要在意…
今晚的雷戰…應該算沒有開始就結束了吧——之前他可是為那個未成年的雷守擔心了很久，就怕列維一傘下去對方小牛就一命嗚呼了。
並盛中安靜的午夜裏有夜風在呼啦啦的吹，名字裏有兩個X的孩子…不、現在已經是少年了，站在打開了走廊和教室裏所有的燈的教學樓下，神色平靜撈起小牛然後對切爾貝羅說的話語和著風一起飄到了他的耳朵裏。
“雷戰我們放棄。”
不得不說那一刻的他讓人震撼極了。
想起了Xanxus說著“如果這垃圾小鬼受傷的話媽媽一定會擔心到要命”的樣子，浴室裏的綱吉勾了勾嘴角，說到底究竟放棄這場戰鬥的原因是母控還是其他的什麽呢…
在Xanxus的手裏掙紮著對對戰場地表現出了非一般興趣的藍波終於掙脫，撒歡了往對戰場地一撲結果被電得哇哇直叫。雙X少年冷哼一聲不再理會被電得焦黑的小牛，帶領大部隊準備離開，徒留站在高處一直默默關注著戰場的他嘴角抽搐。
——他是真的為那個不到五歲的孩子擔心了挺久…
這樣的結果也好…就是不戰而勝的列維感到了些許的恥意。
但大喊著“要忍耐”卻忍耐不了的小牛從頭發裏摸出了巨大的紫色火箭筒，正哭得稀裏嘩啦呢就發動了十年火箭筒。或許原來就沒有向自己發射的打算，粉紅色的煙霧襲向了正準備離開的少年Xanxus
然後煙霧中出現了十年後的Xanxus。
完全弄不清楚情況的瓦裏安首領感到壓力很大。
十年後的Xanxus擁有者著和十年前相較起來更強大的氣場，黑發赤眸的青年顯然已經經曆了數年黑手黨生活的打磨，麵孔線條堅毅如同一筆一筆時光的刻刀雕刻而成的一般，僅僅隻是站在哪裏就讓綱吉感到了一股難以從心頭壓下去的壓迫感。
十年後的Xanxus冷哼一聲，抄起旁邊的十年後火箭筒向小牛發射。一陣粉紅色的煙霧散去後摸不著情況的十年後藍波突兀的出現在眾人的視野裏。
但很快他就沒有摸著情況的可能了，教學樓牆壁上的一個血洞成了他的歸宿。
站在高處觀摩著掄牆全過程的瓦裏安首領默默裹緊了自己的披風…他開始懷疑以後的彭格列會時常非戰鬥減員。
十年後的Xanxus扔下一句“垃圾”，冷如冰霜鮮紅如血的鋒利赤眸掃遍全場，連瑪蒙都感到了不寒而栗。最終他的目光落在了高處的綱吉身上。
他神色平靜的注視著瓦裏安的首領，吐出了一句“你會後悔的”。
在斯誇羅的吼聲貝爾的笑聲列維憤怒的辯駁聲中，綱吉什麽都沒有說，之隻是直勾勾的瞪著未來的彭格列十代首領消失在粉紅色的煙霧中。
從HP低迷狀態中恢複過來的十年後藍波暈暈乎乎的環顧了一遍周圍環境，在眾人驚悚的目光中勉強的對綱吉笑了笑，“是你啊…”然後一樣也被粉紅色的煙霧淹沒。
從十年後回來的少年Xanxus臉色很難看，陰沉的下令全體撤退，決絕離開的背影似乎是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
在他們離開之前，身為瓦裏安首領前任家庭教師的裏包恩頗有深意的瞥了他一眼。
正燃著火焰麵部表情缺失的綱吉默默在心中流淚：我容易麽我？
“嘿，Tsuna…你說，在演完這場鬧劇以後，退出暗世界怎麽樣？”九代目的聲音打斷了他的無語凝噎，目光渺遠的老人已經解決完了牛排，正在開一瓶紅酒。
回到了白霧繚繞的現實中，綱吉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哈？”
“我是說你，指環戰結束之後，自由的離開暗世界吧。”
他驚愕轉過頭，發覺浴池邊的老人表情平靜得波瀾不驚。
“你不適合暗世界，你自己也很清楚吧。更何況你也不喜歡。”
“…啥？父親你在開什麽玩笑？”
瓦裏安首領瞪大了眼睛似乎想要從對方的表情中找出一絲一毫的玩笑意味，而對方正低著頭和一瓶紅酒瓶塞作鬥爭就像剛剛什麽都沒有說一樣。
“我是說真的。呐…在指環戰結束以後，如果我下達懲罰瓦裏安首領的命令，將其在暗世界的存在完全抹殺，那麽整個黑手黨界都會以為TsunaVongola死了…然後你就自由了，完完全全了無牽掛的自由了。”
旁邊內裏無物的大型機器人的工作燈正於水霧中一明一滅，老人抬起頭，眼神中有抹不去的疲憊和滄桑，但明亮得就像一個正正常常和黑暗了無關係的、正在注視著自己孩子的父親。
“我欠你太多了，如果能還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