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四節 出手
秦氏的問話讓如花愣了一下,明明先前是她們巴巴的把硬求著自己留下來照看小郡主的,怎麽才告訴自己找到了頂替的人就這麽急著催自己離開?這前後才多久的工夫啊,這變臉也變得太快了吧?
如花鬱悶的樣子讓秦氏發覺自己的態度有些太急了,便有些尷尬的道:“呃,葉小姐,這位是太醫署的禦醫李太醫。”
說著又對那李太醫道:“這位是葉小姐。”
這簡單的一句介紹顯然無意將如花是誰與這位禦醫說清楚:“對了,葉妹妹,歆兒的情況怎麽樣了?你剛像是在施針,難道情況有變嗎?”
如花剛朝簡單的朝那位年青的太醫點了點頭為禮,就聽到話題已經轉到了正題上便忘卻了剛才因秦氏前後不一驟變太度帶來的不快,道:“不是,小郡主的病情雖然有些複雜,但已有跡象顯示已經得到了初步的控製。我剛才施針是為了更進一步的穩定她的病情,並不是情況變糟了,這個你可以放心。”
“那就好。”秦氏稍稍鬆了口氣,她還真怕這個時候又出什麽差子。
她大哥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不能讓這葉小姐攪到王府的事情裏邊來。可她先前也是沒有辦法,因為府裏沒有正妃,小郡主從小的教育都是有才女之稱的江氏負責,而撫育則由她生母程氏負責。前陣子王爺回來後徹底的冷落了程氏,不單單不再讓她插手府中內院的事務,就連小郡主的撫育之責也落到了自己頭上。可偏偏這才多久的事,小郡主居然就“出痘”了。她可是王爺與宮中的心頭肉啊,王爺現下又不在府中,她要真有個什麽好歹自己怎麽向他們交待?
她在急得快要上火的時候有人就提醒她葉如花的事,這才有了這麽一出。本來她還對自己這個決定有些得意,沒想到大哥卻說這件事做錯了。
“可否讓下官先為郡主請脈?”李太醫聽了如花的敘述後很快進入了狀態。
“啊,這個當然。”秦氏又過神道:“李太醫,請。”
看著這位年青的李太醫開始為小郡主診脈如花本是要就此離開地。可心中那份責任感卻讓她一直留到李太醫得出的結論與自己相似才放心離開。
看樣子這位李太醫雖然年青。在醫術上卻還是有其獨到之處地。如花在坐上小轎時還在想。隻是自己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他呢?要知道因為同行地原因。她老早就將整個太醫署得到了禦醫頭銜地太醫們打聽了個清清楚楚。可她卻怎麽也想不起有這樣一號人物。明明聽秦氏說他是禦醫啊。難道自己地情報沒有打聽全?
如花這所以會感到奇怪。是因為並不是所有地太醫都能成為禦醫地。事實上整個太醫署地大夫中能得到禦醫之稱地並沒有多少個。這李太醫年紀輕輕地就能得到這個職位就很不簡單了。可這樣一個醫術高明地人怎麽自己就把他給漏了呢?
如花搜集這些太醫們地資料也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自己和林大夫雖然能應對得了絕大多數地病症卻不敢說能治得了天下間後有地病症。所謂術業有專攻。那些能在太醫署裏成為禦醫地人大多都是在某個方麵有兩把刷子地。自己保不齊會有要請教地一天。所以才對這位好像突然冒出來地年青禦醫這麽好奇。
不過如花不知道。她還真是猜對了一點。李太醫這個禦醫還真是突然冒出來地。
吳王府往回春堂去地一條路上有一座茶樓。茶樓二樓臨街地一個小雅座裏正坐著一個極為俊美地年青男子。手持茶盞地他目送著如花所乘地小轎朝著回春堂地方向漸漸遠去。當那頂小轎轉過一個拐角後男子才道:“說。”
他說完這個字後一直恭身束立在他身後地兩個男人其中之一道:“少主猜得果然不錯。程妃讓人去聯絡了程家在京城中負責暗線地程英。讓他後日想法子找人去回春堂鬧事。屬下已經派人盯著程英地動向了。”“程英?又是他?他真以葉家地是軟柿子。他們姓程地想怎麽捏就怎麽捏?”男子譏諷地笑道:“這件事就不用我們出手了。明天想辦法隱密地將這件事和程英地落腳地通知葉家地人。她那位大哥可不是擺著好看地。聽說他手中現在執掌了葉家在京城中近一半地暗力量。他本就愁著找不到程家地把柄。這下到好。他都不用費心了。程家這回自己送上門去了。”
這個被稱為少主的俊美男子自然是剛到過吳王府的秦沐陽。他這樣一說,向他通報這件事的男人應了個“是”字就轉身離開了這裏。
那個男人離開後另一個男人開口道:“吳王殿下昨兒收到小郡主出痘的信後正連夜往回趕,估計再過兩三個時辰就能回到王府了。李楓的身份已經安排好了,誰也沒法子從太醫署那邊查出什麽來。李楓傳信來說小郡主不會有問題,他問少主程妃那邊要不要他親自動手?”
秦沐陽沒有立即回答,輕啜了一口茶後才道:“先看他怎麽處理吧。如果他還是想著留她一命,就讓李楓做得幹淨點。”
“是。”男人應了一聲,卻躊躇著沒像前麵那個男人一樣立即離開。
“還有什麽事?”秦沐陽見狀補了一句。
“少主,這事關王府內院的事我們是不是管得太多了?程妃現在對小姐並沒有什麽威脅了,如果讓程家和吳王殿下知道少主插了手,總有些不太好。”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這次對付程妃完全是沒有必要地,這麽做完全不是少主做事地風格。
“我的決定你有異議?”秦沐陽一臉淡漠地茶盞放置在了桌道。
“不,沒有。屬下越矩了,還請少主責罰。”男人一聽立即俯下身道。
秦沐陽看也沒有看他一眼道:“這次就算下。如果還有下一次,你知道的。”
“謝少主,屬下不敢。”男人恭謹的答了這一句就也離開了這個地方。
秦沐陽再一次端起桌上的青花茶盞,一時間那雙向來平靜無波、深不見底黑眸裏掀起了層層波浪。是啊,這絕對不是自己一向的行事風格。他是做了多餘的事,不過這又怎麽呢,他現在高興這麽做。她是自己的,誰也不能跟他搶。男人也好,女人也罷。在他還對她感興趣的時候誰也別想搶在自己前麵對她出手!
那個對黑暗中圍繞著自己發生了那麽多事一無所知的如花同誌。從王府回來後就一直過著忙碌的日子。不過她忙碌的地方並不是回春堂,而是從去過吳王府的第二天起她就讓美人兒娘親給留在了府中。半步也沒有離開去。
因為美人兒娘親說祖父大人就快要進京了,自己如果還想留在京城,留在回春堂行醫就得好好的將那些閨中女兒的技藝都給好好的練練。不然如果祖父大人覺得自己作為世家千金的本份都做不好,隻怕會將她提前送回蕪州去讓家中貢俸的幾個宮中的老嬤嬤來**。這一下可算是點到如花的死穴,徹底的讓她老老實實的在家中勤練起來。
開玩笑,回春堂才剛起步,外邊還有大把錢等著自己去賺,還有大把的人等著自己救命。特別是她的“選婿大計”才剛剛製定,連盟友都沒有來得急會晤商討一下。自己怎麽可以就這麽給打包送回蕪州去?這一去回春堂的心血就算全白費了,兩三年以後自己就隻能巴巴的等著家裏安排,那盲婚啞嫁是一定的了。
更別提那些貢俸嬤嬤了,一聽就是讓她背上直盜汗。她到現在還記得司徒嘉嘉那麽個BH的女孩兒都讓那些明顯有些心理亞健康的人整了個沒脾氣。她那小腿肚上、膝蓋上的於痕到現在她想起來還有些發悚呢。現在就開始跟她們學那些個規矩,豈不是要比別人在那種陰影下多過一年多?不行,萬萬的不行啊。
於是這幾天葉府晚楓院的人都發現自家那個有些慵懶的小姐近來特別的勤快。她每天也不出門了,天天呆在家中不是吹笛就是練字,就連她最最不感冒的女紅也拾起來了。如果不是她在做女紅的時候時不時的會因紮到了手指而發出一聲聲抽氣聲,人人都認為她近來的一切表現堪稱世家千金之典範啊。
如花不知道就在她為了能讓祖父到來後認可自己是個合格的千金小姐而對自己的閨中技藝臨陣磨槍的時候,那些一直聚在她頭上的陰影終於有了暫時消退的跡像。
城南與城北分界的一條不起眼的小巷子裏有幾處不大不小相連的民居,一天夜裏這巷子中的民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幹物燥用火不慎還是怎麽的起了大火。好幾個相連的一個院落都燒毀了,這一場火燒死了近二十幾條人命。
與前一件事弄得滿城風雨不同,差不多同一天,在小範圍內流傳著一件事。吳王鳳崇業的側妃、出身幽州程家的程氏不幸染病,在送去別院靜養還沒有兩天就離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