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胖壓在我身上,一反常態衝我吼著,我再望過去,他身上的屍斑又多了不少。現在我一點不懷疑二胖隨時會殺了我。因為現在的他已經淪為半屍半人了,連意識都不受控製了。
這個賓館的隔音效果非常好,我要真死在裏頭,恐怕連屍體爛了都不一定有人發現,因為我定的是一個月的住宿。兩把鑰匙都在房間裏,也根本不會有人來。
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控製住二胖。既不能傷害到他,也不能讓傷害到我。
陳東,你他媽說不說話!二胖又吼了一聲,一滴血珠濺到我臉上。我還沒來得及回答,一雙大手已經掐住了我。
接下來,我就看見二胖那張猙獰的臉正對著我。那張幾乎扭曲的臉滲出血跡。那些屍斑幾乎占據了二胖身上的每一寸皮膚。
我被掐的喘不過氣了,用盡全身的力氣,啥都沒想,一拳揮了過去。
二胖被我一拳砸中,倒在地上,也沒再過來掐我。我趕緊過去一瞅,二胖僵在地上,翻著死魚眼睛,再上前一摸,一點呼吸都沒了,二胖,二胖死了!
我想哭,卻發現自己一滴淚水都流不出來。這時候,憎恨已經占據了我內心的全部,甚至超過了悲傷。這一切,這一切都是拜鬥笠男所賜。傷心,隻是徒增太多可悲。我要複仇!
周紫君,我陳東發誓,在世一日,一定要讓你血債血還!
二胖已經死了,再過段時間就會徹底變成陰屍,那時候,鬥笠男又多了一具傀儡。世上又多了一份罪孽。
想複仇,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衝動。我一個人,連鬥笠男的身都近不了。周紫陽周馳已經不在了。劉小白單鐵鏟也下落不明。
現在唯一能幫我的,或許隻有那個城隍廟擺攤的柳半仙了。
鬥笠男在世一日,我就咽不下這口氣。想到這兒,一陣心痛莫名的湧上心頭。我趕緊出了賓館,買了幾尺黑布。再回去裹住二胖屍體,放在衣櫥裏。
接下來,就該去鬥笠男算最後的賬了。這次,我跟那個惡魔,隻能活一個了!
出了賓館,我到吧台把剩下的住金都交了,還特地吩咐了聲,不要擅自去我的房間。
處理好這一切,我趕緊打了的趕到城隍廟裏頭。平時柳半仙都會來這兒擺攤。每天這時候,廟外頭
都會排起一支支長隊。
但是今天到了的時候,卻發現城隍廟裏頭異常冷清,以前喧鬧的夜市今日也不見了蹤影,大街上,隻掛著紅白燈籠,卻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我走到廟裏頭,發現廟裏燈開著,香燭點著,卻一個人都看不到,柳半仙也不在。我尋思今個撞鬼了,竟然在這麽熱鬧的地方卻看不到人。
嘻嘻嘻...我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陣小女孩的笑聲。
回頭一瞅,一個撐著紅傘的小女孩正衝著我笑,原來是喜兒。
我驚問道,喜兒,你咋在這兒啊?喜兒笑道,陳東,你可是要找半仙啊?
我點點頭,回道,是啊,我現在有非常緊急的事要找他,你知道他在哪不?喜兒道,是不是關於周紫君的事啊?
你,你...也知道周紫君?我急問道,那你有啥辦法幫我麽?
喜兒道,我是聽主人說的,不過我可幫不了你,柳前輩現在在岩北職校等著你呢,你快去找他吧。
我點點頭,還沒來得及說聲謝謝,喜兒已經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我也沒想其他的了,出了廟直接奔學校去了,奇怪的是,不光廟裏,就連街上也一個人也不見了。大家就像約好了似得,集體失蹤了。商店,飯店也正常營業,就是看不到人。
不過現在我也顧不了這些東西了,到了學校大門口的時候,門口也沒人。
我趕緊衝到學校裏頭,挨個地兒找了個遍。還是看不到柳半仙人。
我尋思這半仙不會酒喝多了,逗我玩吧。當找到後操場的時候,終於讓我看見了一個人。不過這個人卻不是柳半仙,而是一小孩。
小孩六七歲左右,這也是我出了賓館遇到的第一個人。我剛準備上去問個究竟,一湊上前,就驚的說不出話了。
因為這小孩跟我小時候長得像極了,簡直就是一模一樣,連走路形態也一樣,我小時候喜歡一邊走路,一邊踢石子。這小孩在後操場上逛的時候也是這個習慣。
很快,那小孩也發現我了,也許是害怕,就走遠了。我趕緊走上前去,拉住小孩急問道,孩子,你叫啥?
小男孩愣了愣。羞澀的說道,陳東!
那一刻,我腦子像是跟無數道霹靂劈中了似得,腦子頓時變得一片空白。看來,
這個小陳東,就是六七歲時候的我了。
小陳東說話,就一邊踢著石子,一邊唱歌離開了。
我也緊跟著小陳東一起走了。那時候甚至都忘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找柳半仙。
小陳東出了校門就往小郊橋那兒走了。也沒發現跟在後頭的我。
過了小郊橋,小陳東還繼續走著,我越走越覺得不對勁。
又過了一二十分鍾,小陳東到了一個嶺子下麵停下了,嶺子上頭是一座村子,我瞬間就懂了,現在到黃皮村了。
村子裏頭也是一個人都沒有。小陳東走著,走著。就到了銀杏樹那兒了。
我尋思他到這兒來幹啥呢?正不解的時候,周圍的草叢中卻多了好多雙放光的眼睛。然後就聽到了吱吱吱的聲兒...這聲音,是黃皮子的聲音。
不過小陳東卻一點都不害怕,反而有點興奮的喊了聲,出來吧!
小陳東喊完,一個藍色的影子從草叢裏竄了出來,一下鑽到了小陳東的懷抱中。小陳東一下樂嗬的笑了。
那也是隻黃皮子,但卻是一隻罕見的黃皮子,因為它長了一身藍色皮毛。我長這麽大,從來沒見過藍色的黃皮子。
這隻黃皮子不簡單。我又仔細看了會兒,發現這黃皮子跟小陳東特別親昵。而且這隻黃皮子爪子上綁了一個砂帶。看來它受過傷,又給人救過。
小家夥,你的傷勢咋樣了?小陳東笑著問道。
那黃皮子也竟然跟聽懂了似得,眨巴眨巴眼睛。小陳東也開心的笑了。
我也明白了,這黃皮子就是小陳東救的。所以兩個之間的關係才會這麽親昵。可是我小時候救過黃皮子麽?我卻咋都想不起來了。
陳東,難道你現在還不明白麽?喜兒的聲音又從背後傳過來了。
我一回頭看見喜兒站在我身後,依舊撐著把紅傘,臉上的笑容卻不見了,而且,而且更恐怖的是,她屁股後麵,居然多了一條黃色尾巴。那是黃皮子的尾巴。
你知道這棵樹的故事麽?喜兒指著我背後的銀杏樹問道。
我隨之想想到了劉小白以前跟我說的那些話,這銀杏樹裏頭是一個祀廟。祀廟裏頭祭拜的是陰物。還有那個人身鼠頭的塑像。我心裏也猜出七八分了。
絲絲,絲絲難道就是那個藍色的黃皮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