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手斷手?中足斷足?
僖嬪的身體抖如篩糠,她哆嗦著抬起了自己的右手,袖子一滑,那已經有些紅腫的咬痕就露了出來。
沒錯,那條五步蛇咬了她的這隻手臂。
瞬間,她就覺得那手臂傳來陣陣的麻木,難道說是蛇毒發作了?
怎麽辦?
怎麽辦?
僖嬪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孟慧茹,她依舊笑得那麽溫柔,那麽甜美。
可是她手中那條是不是扭動的蛇,卻分明提示著僖嬪,這個女人根本就是惡魔!
“僖嬪娘娘,您若是再猶豫下去,隻怕要砍的就不是這隻手臂這麽簡單了……”孟慧茹的聲音幽幽的,帶著莫名的涼氣,“您放心吧。這匕首是上好的精鐵打造,最是吹毛斷發,削鐵如泥的!隻要你能恨得下心腸……”
僖嬪的目光一接觸到一旁冒著寒光的匕首,就迅速的躲開,可是右臂傳來的絲絲疼痛,又逼迫著她不得不再看過去。
她的心已經徹底亂了。
逃走?也許孟慧茹根本是在騙她?可是若是她說的是真的,那麽這麽一跑,自己就必死無疑了!
然而……切斷手臂……
僖嬪的嘴唇發青,是死,還是斷臂?
她哆哆嗦嗦的去碰那匕首,卻被那懾人的寒氣給逼了回來。
“桃,桃葉,你,你幫我,砍,砍……”
桃葉早就嚇得麵無血色,她看了看如同惡鬼般的孟慧茹,又看了看僖嬪,大叫一聲:“啊!我不要,我不要!”然後就撲倒在一旁不停的哭了起來!
“哎呦呦,娘娘,您的臉好像都有些發青了。再不決斷,隻怕就是死路一條。既然你不幹,不如讓我來代勞如何?”孟慧茹拎著蛇又走進了一步。
隻要她一靠近,僖嬪就覺得嗓子一緊,想要嘔吐。
那蛇的腥臭之氣真是令人窒息!
她咬了咬牙,顫抖著拿起那把匕首,朝著自己那雪白的皓腕割去,可是她卻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手。
孟慧茹臉色一冷,直接推了一把,那匕首就在僖嬪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僖嬪大叫起來:“啊!血!血!”
痛意傳來,她簡直心膽俱裂,孟慧茹偏又低聲說道:“娘娘,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你的手段很高明!今日,這蛇就送給你,你好好上路!”
說完,她手裏的蛇就直接扔在了僖嬪的身上!
那茶碗口粗細的蛇就在僖嬪身上慢慢的蜿蜒爬行,那*的感覺和腥臭的氣味,還有無盡的恐懼,都讓僖嬪緊繃的神經直接斷裂!
“啊!”
她大叫了一聲,兩眼一閉,徹底暈了過去。
隨後,孟慧茹就聞到了一股子腥臊之氣,她掩著鼻子退到一邊。
“你的主子看起來,膽子太小。一條蛇,就嚇得失禁了?”孟慧茹拍了拍手,目光灼灼的盯著桃葉。
桃葉覺得後背如同被火燒灼一般的疼,她不得不回頭,麵對孟慧茹的審視。
“你也不用囉嗦了。你取了珍珠的性命,我也不多要,你隻給我一根手指就算了……”孟慧茹輕輕說著,臉上的表情恬淡的如同在午後的花園散步。
桃葉心裏十分的後悔。
若是知道這女人是個惡魔,她怎麽敢招惹。
本來在後宮裏,一兩個宮女的性命算不了什麽。又有哪個人會為了素不相識的小宮女窮追不舍的?
可是這個孟慧茹居然就這麽不肯放過她?
“你若不自己動手,等著我來,那我可不保證我砍掉的隻有一根手指!”
桃葉覺得麵前的根本不是人,不是人!
“不,不,不要!不要!你是個瘋子!瘋子!”桃葉被她身上的煞氣逼得幾乎要崩潰了。
她不顧一切的衝了出去,甚至不去管那依舊被蛇纏著的僖嬪。
孟慧茹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僖嬪,淡淡說道:“我知道你能聽見。這根本不是什麽五步蛇,不過是條普通的玉斑錦蛇,隻不過被我用墨塗黑了而已。你連蛇的種類都分不清,居然敢來算計我?真是不自量力!”
僖嬪居然真的莫名其妙的動了動。
“你害我,我不怪你。大不了各為其主。可是你卻指使桃葉殺了無辜的珍珠。弄得她現在連屍首都沒法安葬。我這人向來恩怨分明。今日你受此辱,實在是咎由自取!我想,你以後大概也會躲著我走了吧!”
說完,她扔下僖嬪和那條蛇,揚長而去。
玉斑錦蛇,又名美女蛇。真是太適合僖嬪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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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放心,我想僖嬪以後再也不敢放肆了。”孟慧茹淡淡說了說,她懲治僖嬪的過程。當然隱去了她對桃葉說的那一番話。
站在一旁的杜欣瑜如同看鬼一般的盯著孟慧茹。
她居然還曾經以為這個瞧著仿佛是無欲無求的女人,是個好欺負的?
這根本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她情不自禁的退後了半步,想要離孟慧茹遠一些。
“如此看來,本宮之前那一番話算是沒有白說。”皇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她如何看不出孟慧茹被動入宮之後,始終對她有些抗拒和隔閡,也並不想要全心全力的幫助她。甚至於帶著一些敷衍了事和急於邀功的小心思——隻怕是想要早早的出宮,所以才會貿貿然來找她說些無根無據的猜測——比如說淑妃懷孕之事,比如說對鳳棲宮的門戶毫不在乎。
可是現在,吃一塹長一智,又因為損了個宮女的性命,居然讓孟慧茹迅速的清醒了過來。
“娘娘,之前是臣女愚魯不堪。”孟慧茹低眉順眼,“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臣女的性命早就已經和娘娘的榮譽以及鳳棲宮的存亡聯係起來。臣女從今日起,比會為娘娘竭盡全力!”
沒錯,她總是想著能走脫牢籠,獨善其身,快速的離開皇宮。
可是,當她走近鳳棲宮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變成了鳳棲宮的人,變成了皇後的心腹。無論她如何想要低調,想要不招惹任何人,單憑她和皇後的關係,這宮裏想要除掉她的人就不計其數!
既然避無可避,自然不用再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