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兩個女人都收拾了,頭上綁著一塊白頭巾的文景帝才出現了。

“皇後多虧了你啊,否則朕的頭都要裂開了!”文景帝撫著額頭,臉苦得堪比黃連。

“皇上,你也不能再縱著益陽了。她如今越發的無禮了。”皇後很是不滿。

文景帝歎了一口氣:“還不是因為她父親為她說親的事情?她說她不想嫁給那個人!”

“胡說八道!”皇後直接反駁,“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人人都像她這樣,那以後高門大戶之間還能不能正常說親了?”

文景也是深以為然。他雖然知道益陽的心事,甚至幫著她去試探過睿郡王的意思,可是對方是很明確的拒絕了!

強扭的瓜不甜!

更何況睿郡王並非尋常人,也不是可以隨意拿捏的。當然了,他更加不可能因為一個益陽郡主就失了一個肱骨重臣的心。

皇後心裏厭惡益陽,更不可能為她說句好話。隻是淡淡說道:“皇上,既然如此,不如直接送益陽出宮待嫁,也免得她無事就來騷擾您!咱們隻給她多多預備嫁妝,待到成婚那一日,臣妾親自派人過去添妝,給她個體麵也就是了。”她又不是元後,當然不可能親力親為給益陽操持。

“也罷!說到底她還是姓常!雖然有個君主的名分,到底還是名不正言不順。明日,你就送她出宮吧!”皇上擺了擺手。

皇後也不愛多待,就借口要去安排,便退下了。

皇後一邊走一邊說道:“這事情就交給你安排吧。翡翠一時也難抽出什麽時間。你且去幫著益陽郡主準備明天出宮的事宜吧。”

孟慧茹有些不願意,可是這是皇後的旨意,由不得她拒絕。她隻能是送了皇後回到鳳棲宮,便又匆匆去準備車馬了。

孟慧茹剛想要去找萬寶商量車馬的時間,卻是在龍乾殿的附近又碰到了眉頭緊鎖的睿郡王。

睿郡王看見她,倒是有些意外。

“臣女見過睿郡王。”孟慧茹行了個禮就要離開。

睿郡王見她麵色不虞,心裏想了想,便問道:“益陽郡主去找皇上鬧了?”

“嗯!”孟慧茹停下腳步,淡淡回答。

“她被賜婚給常治維的外甥,所以心裏不痛快了?”睿郡王繼續問道。

“嗯!”孟慧茹還是一個字。

“你覺得這事情和敏才人有沒有什麽關係?”睿郡王語出驚人。

可是孟慧茹卻是一點都不驚訝。

眾人皆知,敏才人乃是端親王送入宮中的。然而端親王畢竟是男子,隻怕這其中還是端王妃的功勞更大些。若是說敏才人一點都不受端王妃的控製,隻怕是鬼都不信!

益陽郡主一心要嫁給睿郡王,可是王妃卻是不想睿郡王娶一個有權有勢的郡王妃。所以命令敏才人煽風點火,適當的時候推一把,那是再正常不過了。

睿郡王見她神色如常,就知道她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

他雖然討厭王妃總是意圖控製他的一切,可是對於這件事情,他實在是要說聲謝謝!

“你保重吧!益陽不是個省油的燈!你要自己小心!”睿郡王說完,就背著手離開了。

孟慧茹倒是愣住了……

這人怎麽說走就走了……她倒是患得患失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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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郡王入宮本是和皇上回稟漠北即將來朝之事,誰承想正好趕上了那一場“爭執”!

他自然是不願意往裏麵摻和,可是卻也發現了敏才人原來對皇上也有了一些影響力。

他心中對於淑妃和端王妃的關係本來就有些膈應,現在又加上了敏才人!

如今王府之中,形勢難明,他如今雖然明麵上占了上風,可是王妃虎視眈眈,而久不露麵的世子同他之間的兄弟之情又能剩下多少?

他瞧見孟慧茹,就覺得自己不該將她也卷了進來!

他的心裏麵竟然難得的有些進退兩難了!

睿郡王滿腹心事的騎著馬,卻是感覺突然馬兒前蹄一揚,人立起來,他差點就被掀翻在地!

周圍的行人嚇得禁不住尖叫起來,各自亂跑,卻又有人不慎跌倒,險些就滾到那馬蹄之下!

睿郡王心驚不已,可是到底還是死死的夾住馬腹,硬生生的不讓那馬蹄落下!

那人嚇得不敢動彈,隻知道發抖。

“快走!”睿郡王大聲喊道!

旁邊有人趕忙拉走了那個發呆的路人,總算是沒有危險發生!

睿郡王抓緊了韁繩,又費力的保持平衡,好不容易才算是讓馬兒平靜了下來。

睿郡王禁不住頭上冒汗。

這可是在京城大街之上,若是馬兒突然狂暴起來,不論是傷人或是傷了自己,都是後果不堪設想!

他摸了摸那依舊焦慮不堪的馬兒,翻身下馬,將馬韁扔給了隨後趕來沈風!

沈風嚇得魂飛魄散,直接滾下馬背,跪在了睿郡王的麵前:“屬下有罪!”

“不要廢話了!”睿郡王看了看自己的愛駒,心道,這馬兒本是母馬,生性溫和,而且跟了自己多年,從來不曾發狂,為何今日突然如此?

“你牽了馬兒回府。好好找馬夫看一下!”睿郡王覺得這馬似乎是有些問題。

不過,到底是誰居然膽敢對他當街下手?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

沈風將自己的坐騎讓給了睿郡王,自己則是牽著馬走在後麵。

主仆兩人離開之後,那左近一個院落之中的一棟兩層小樓的窗戶,卻是“吱呀”一聲開了。

“少爺……”

“廢物,這麽點小事都做不好!要你們還有什麽用處?”

“是小人無能!隻是沒有想到,睿郡王居然有這樣的本事!”

“怕什麽?他不過是借了他父親的勢力罷了!難道還有什麽真本領不成?呸!他那些個軍功是怎麽來的,本少爺最是清楚不過了!也就是騙一騙京城這些傻子罷了!”

這是個麵容有些陰鷙,表情十分猙獰的年輕男子,他的聲音中充滿了不屑。

可是不過是一瞬間,他就變得驚恐萬狀。

因為他突然聽到,背後有人說話:

“哦?原來如此嗎?不如你告訴本王一下,到底本王的軍功是怎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