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甜美溫柔,卻偏又帶著極強的**力,就仿佛是一根羽毛鑽到了你的耳朵裏,搔得你既癢又心喜。

然而,方永信卻是麵無表情,似乎沒有感受到任何的**。

他的俊臉在陽光下顯得越發的富有魅力,又是美麗又是陽剛,簡直如同天神下凡一般。

車裏的人見他沒有反應,嬌嗔著埋怨:“世子……?難道你沒有聽見我說話嗎?”

隨後一隻纖纖玉手掀開了車簾子,一張千嬌百媚又豔麗魅惑的臉孔便露了出來出來。

由那眼尖的看到這難得的美人兒,都忍不住看直了眼睛。

這位姑娘不同於一般的中土美女,皮膚乃是蜜色,也是高鼻深目,輪廓異常的深邃,顯得十分野性妖豔。尤其是那一雙丹鳳眼,美目流轉之間,仿佛就能將你的魂魄勾走。

偏偏這姑娘雖然坐在遮得密密實實的馬車裏,可是卻一點大家閨秀的矜持都沒有,反而不時的用她那雙狐狸般的眼眸輕輕瞥著那些死死盯著她的那人!

她如此這般,越發令得那些男人如同被勾走了三魂七魄一般,簡直變成了行屍走肉,隻會傻兮兮的笑著跟著那馬車走。

有那夫君或者兒子露出醜態的婦人,都是又羞又恨,氣得或是狠狠拍打或者直接大罵:“不要臉的東西!看了狐狸精就不要命了嗎?”

那姑娘聽了旁人罵她是狐狸精,卻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更加的得意。

她撅著嘴嬌嗔:“世子,你怎地就是不肯看我?”那美眸中流露出的真情簡直是要讓人骨頭酥軟。

方永信終於是轉過頭來,可是臉上卻已經換上了溫柔的笑容:“公主,你怎麽又胡鬧?且等等,馬上就到了!”

原來這魅惑天成的女子竟然就是漠北的烏蘭圖雅公主!

“世子,我是怕進了宮就見不到你了。那樣該多無聊?”烏蘭圖雅公主撒嬌,絲毫不理會旁人的目光。

方永信眼底透出一絲的不耐煩,然而到底還是保持笑容:“這話是胡說!進了宮裏,您就是最尊貴的客人,自然還有其他人陪著你,難道你害怕無聊?”

烏蘭圖雅有些不甘心的咬了咬嫣紅的嘴唇,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她就不信他不知道她真正的意思!

這人一路上雖然總是溫和以對,可是卻從來都沒有對她表示出任何的傾慕和愛戀。難道他真的一點都不喜歡她?

烏蘭圖雅不相信!

她的美貌、她的魅力能讓整個草原的英雄都為之瘋狂!

隻要她招招手,有多少人都肯為了她去死!

除非他根本不是男人!

可是……他偏偏就是個最最純粹,最最英偉的男人,是男人中的男人!

這樣的男人,除了她,還有誰配得上擁有?

烏蘭圖雅揚起高傲的頭,露出最最魅惑的笑容:“世子,我要你明天陪我在京城裏轉一轉。”

方永信下意識的就想要拒絕,可是想了想又改口道:“明日,我有事情。改日好不好?”

如此的軟玉溫言,實在也是不像平日裏眼高於頂的寧遠侯世子了。

烏蘭圖雅被拒絕,自然是有些不高興。可是方永信的伏低做小又讓她萬分的得意。

“那好!就饒過你這一次!”她嬌俏的說道,“那就後天,可不能再推了!”

方永信點點頭,不置可否。

烏蘭圖雅這才心滿意足的坐回了馬車裏。

方永信轉過身,又恢複了原來的冰冷,隻是在眼眸中依稀能看到一絲的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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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行人浩浩****,入了城門,又足足走了將近半個時辰才到了大順皇宮。

所有的使團成員都被安排在了四方館居住,由禮部的官員負責接待。

而圖蘭圖雅公主則作為貴賓,被邀請進了大順皇宮居住。

漠北使團之中地位最高貴的自然莫過於新漠北膝下最寵愛的公主——烏蘭圖雅。

可是實際上做主的卻是漠北王身邊的資正院使。

資正院使,說得好聽點是漠北王的近臣,實際上等同於大順的內廷總管。

也就是說,這位資正院使實際上是一名宦官。

然而這還不是最聳人聽聞的——更加令人驚奇的是,這位資政院使,本是一個漢人!

他雖然出生於中原,可是卻效忠於漠北,並且起了一個漠北名字——塔拉!

塔拉在漠北深受漠北王的信任,儼然成為了漠北王的謀士。然而不管怎麽說,在大順人看來,閹人,畢竟是不體麵的。

文景帝聽說所謂的資政院使,竟然是這麽個人物,心裏有些別扭。他也覺得漠北王實在是荒唐,居然派了一個宦官作為使團的重要成員。

這是不是證明漠北王壓根就沒有將他放在眼裏?這根本就是在變相的羞辱他?

“宣進來!”想到這裏文景帝有些惱羞成怒,聲音也帶了不可抑製的憤怒。

可是等到他見到塔拉的時候,突然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於唐突荒唐了。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這位塔拉竟然是一位身高八尺、偉岸陽剛的壯漢!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人都沒有一絲半分的像一個閹人!

文景帝有些奇怪,這人雖然也是頜下無須,無有喉結,然而實在是比尋常男子還要更有陽剛之氣!

“塔拉參見大順皇帝!”塔拉躬身行禮,就連聲音都和不似太監那樣尖利刺耳。

若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實在是很難將他當成一個宦官看待。

文景帝一時之間有些怔忪, 然而也不過是片刻之間就恢複了冷靜。

“平身吧。貴使遠道而來,風塵仆仆,確實辛苦了。今日就好好安歇吧!朕已經命皇後備下宴席招待公主!”

竟然一點都不想討論所謂“和談”之事。

塔拉心裏有些不解,可是麵上卻隻有淡定。他又行了了一禮,方才說道:“漠北王托在下帶來最誠摯的敬意,希望從今之後,漠北和大順能成為兄弟之邦,永不侵犯。並且可以攜手抵禦狼子野心的共同敵人!”

共同敵人?

文景帝心裏冷笑。

這所謂的共同敵人自然是指人壯馬肥的匈奴。

不過,這幾年匈奴更多的是將精力放在了不斷騷擾內亂不斷的漠北上,對於大順,他們雖然覬覦,可是卻沒有造成什麽實際的傷害。

漠北王說得好聽,隻怕更多的是為了借助大順的力量去緩解自身的危機!

隻是……他願不願意上這個當,還的看漠北的誠意有多大了!

“嗯,漠北王的心意,朕心領了。隻是今日貴使也累了,何必如此心急?來日方長……”文景帝說完這句話,就直接起身離開了。

塔拉看著那抹明黃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麽雙目之中卻有明晃晃的恨意。

這邊廂,烏蘭圖雅公主也到了皇後的鳳棲宮,見到了這位大順傳說中的後宮之主。

漠北與大順的風俗大大的不同,並不會如何的看重子女的嫡庶。

在皇室之中同樣如此。

除了漠北王的正妻被稱為大皇後,其餘得寵的妃嬪都可以皇後自居。

所以這個“皇後”在漠北實在是不怎麽有分量。

烏蘭圖雅自己的母親卻是漠北王最寵愛的姬妾,也是個不大不小的皇後。她深得漠北王的喜愛,素來是橫行霸道,肆無忌憚,所以風頭反而蓋過了大皇後生的公主,因此,她對於大皇後也是不怎麽尊敬的。

到了大順,她似乎也很難轉變自己那根深蒂固的想法了。

她對於這個皇後,也難以生出什麽真正的尊敬。

皇後見烏蘭圖雅見了自己,不跪更不行禮,甚至直視自己,沒有規矩的打量不停。她心中十分不悅。

然而礙於對方是遠道而來的客人,她隻能稍微按捺情緒,免得丟了大國國母的風範。

“公主不必多禮,就請坐吧。”

烏蘭圖雅很顯然是個不識趣的。對於皇後這明顯遞過來的台階,她非但不肯順著往下走,反而大聲說道:“皇後,你弄錯了吧。我沒有行禮!”

皇後的臉拉了下來,不高興的情緒已經溢於言表。

“公主,皇後並沒有弄錯,在大順,下位之人伺候上位之人的時候都是站著不動的。您一來就以下人自居,皇後又怎麽會這般委屈您呢?”

這話說得巧妙,一下子就打了倨傲不馴的烏蘭圖雅的臉。

烏蘭圖雅猛地回頭,眯著眼去瞧那個說話的女人。

她低眉順眼,一身淡紫色的衣衫,襯得她的身形十分的窈窕。渾身上下沒有一絲一毫誇張的裝飾,甚至頭上也不過是插了一根不起眼的玉簪子。

怎麽看,這也不過是一個長得稍微漂亮一點兒的宮女而已,居然敢這樣大膽的諷刺她?

真是找死!

烏蘭圖雅在漠北那是橫行霸道,為所欲為,眾人因為漠北王都不敢說她半句。她在皇宮裏更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從來不曾有人對她說個不字,更別對她冷嘲熱諷!

烏蘭圖雅眼睛閃過一絲狠厲,向前走了兩步,直接就揚手朝著孟慧茹的臉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