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夫人和韓寶珠都是大喜,竟然沒有心思去細想韓世昭話裏話外的意思。

“不過……”烏蘭圖雅故意拉長了聲音,“你們想要真的把她留在這裏,可沒有那麽容易!你們是知道的,長生天都在看著呢,她是發誓一輩子給我當奴隸 的,若是違背誓言,就要暴屍荒野,被野鷹分食而死!”

韓夫人心裏一抖,這些人居然逼著她的母親發這種可怕的誓言!

要知道,在漠北人人都是極為重視誓言的,並且對神靈也是特別的恭敬。如果有人敢褻瀆神靈,違背誓言的,那麽就要接受上天的懲罰。

韓寶珠氣得夠嗆,指著烏蘭圖雅嗬斥:“你真不要臉!居然逼著我外祖母……”

“你閉嘴!現在給你們時間團聚。等我從外麵回宮了,你就得把阿茹娜還給我!”烏蘭圖雅瞥了韓寶珠一眼,就昂著頭離開了,絲毫不把對方放在眼裏。

韓寶珠在漠北就經常和烏蘭圖雅爭執,可是那個時候因為韓夫人得寵,所以一般都是韓寶珠壓著烏蘭圖雅。

而今世易時移,占據上風的卻是變成了烏蘭圖雅!

韓夫人緊著過去拉過了自己的母親,摟住就忍不住流下淚來。

阿茹娜看到就別的女兒和外孫女,百感交集。

“別哭,別哭,我很好。我很好的。”

孟慧茹在一旁冷眼看著,已經發現有不少侍衛和恰巧路過的宮女太監在指指點點,並且竊竊私語了。

雖然韓世昭等人都是在用漠北語交流,可是看她們的表情也能猜出三分。

隻怕若是事情傳揚出去,最後尷尬的卻是她的舅舅。

她趕忙過去笑著說道:“舅舅、舅媽,不管什麽事情,咱們進去再說?這裏人來人往,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

韓夫人這才驚覺自己的行為有多麽的失態。

她趕忙抹了眼淚,扯了自己的母親和韓寶珠,就往宮裏走去。

孟慧茹引著三個人就往僻靜沒人的地方走。

而韓世昭則是轉而往龍乾殿走了過去。

那些圍觀的人,見人都走了,便也都失去了興趣,不過是各自討論幾句,便也就罷了。

自然也有人將這裏的消息轉告了各個宮裏的主子,然而那些精明的後宮妃嬪是如何解讀,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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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韓夫人、韓寶珠重新見到親人是如何的激動,單說這烏蘭圖雅身為公主卻是一個人大喇喇的就往那寧遠候府走去。

她容貌又美,眼神又媚,一路之上自然是少不了人看得呆了,甚至還有撞了人而不自知的。

她心裏得意 ,都是一笑置之。

等到她到了寧遠侯府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惹了多好麻煩,招了多少狂蜂浪蝶。

她大搖大擺的拍開了寧遠侯府的大門,說明了身份和來意。

那開門是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仆,雖然滿臉皺紋,可是說話卻十得體。

“公主來訪,本是我們侯府的榮耀。隻是實在是不湊巧,世子一大早就出門了,壓根不在府裏!”

烏蘭圖雅一愣,隨即想起,方永信昨日似乎是說過今天有事情不能陪她。可是她從昨天到現在都心情不好,根本沒有記起來還有這麽一回事。

“既然這樣,那我就在這裏等她吧。”烏蘭圖雅自說自話的就走了進去。

那老仆有些不滿。

哪有姑娘家隨隨便便跑到別人家,說要等人的?這不是荒唐嗎?

不過這是漠北的貴客,他又怎麽敢得罪?

他也隻能好吃好喝的供著,不敢怠慢。

“怎麽你們府裏隻有你一個人伺候嗎?怎麽連個能倒茶的女奴……不,是丫鬟都都沒有?”

烏蘭圖雅一路走來,就沒有看到一個人走動,這偌大的侯府難道真的隻有一個老頭兒伺候?

那老仆笑著又倒了一杯茶:“公主說的對。我們世子一向是不喜歡不相幹的人伺候,所以不願意弄一堆丫鬟婆子的。”

烏蘭圖雅反而十分的高興。

這麽說,方永信的身邊倒是真的沒有什麽狐狸精了?她心裏竟然有些欣喜。

難道她是真的喜歡上他了?

烏蘭圖雅想到這裏,就覺得自己仿佛成了這侯府的女主人,便就自說自話的站起來,開始到處參觀。

一會兒說這裏的花瓶難看,一會兒又說那裏的桌子擺得方向不對。

那老仆隻是含笑應下,一點也不反駁,卻是不肯動手動一下。

笑話!

就他們世子那個脾氣,別說是亂動東西了,就算是花池子裏的華少了一朵,他都能發半天無名火!

他可不敢隨便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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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蘭圖雅看了一圈,也就覺得沒有意思了。可是方永信不回來,她又舍不得離開,隻好百無聊賴的擺弄那個茶杯。

正當她的耐性幾乎用完的時候,居然突然聽見有人在敲門!

烏蘭圖雅心中大喜,以為定然是世子回來了,便趕忙催促那老仆去開門。

那老仆實在是有些應付不來這個姑奶奶了,真是盼著世子早點回來。

可是他一打開門,卻是一愣:“您是哪一位啊!”

“我要找世子!你快去通傳一聲!”

門口竟然又站著一個十分漂亮的年輕小姐。

這位小姐穿著大紅的衣裳,容貌俏麗,可是麵色卻有些發黃,顯然是身體不太好。

老仆有那麽一瞬間的遲疑,對方就大喊起來:“你是不是聾了!我讓你去找世子!我要找世子!”

那小姐見老仆行動緩慢,竟然迫不及待的就自己推門走了進去!

老仆心裏詫異,怎麽又來了一個?

難道說他們世子回京不過一日,就招惹了兩位小姐?

那邊烏蘭圖雅以為是方永信回來了,含情脈脈的站在那裏,沒想到迎接來的居然是另外一個女人!

她看了那女人一眼,懷疑的問道:“你是誰?怎麽會來這裏?”

那女子卻是同樣麵色不豫:“你又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