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郡王的話成功的挑起了所有漠北勇士的不滿。
他們一個個都不停的拍打著自己的胸膛,口中說著難以辨認的漠北話 ,叫囂著不停往前衝!
塔拉這時候也是自顧不暇了。擋了這個,跑了那個。攔住那個,這個又溜了。
總之,睿郡王就這麽三言兩語之間,就讓所有的漠北勇士群情激奮了!
所有的漠北勇士都圍了過去,將睿郡王和沈風堵在了中間。
沈風的身材枯瘦,本來就不算高大,再被這麽一群膀大腰圓的人給圍住,就越發顯得孱弱不堪。
那些武士見狀,心中又是鄙薄又是氣憤。
這睿郡王分明就是看不起他們!竟然找了這麽一個瘦小幹枯的東西過來送死!
“打死他!打死他!”所有的勇士都在給那站在中央的漠北人加油!
而那人更是得意洋洋的昂著頭說道:“你這麽個小矮子,難道也想贏過我不成?真是笑話!難怪大順的國土越來越小!哈哈哈!”
沈風對於對方的挑釁無動於衷,隻是麵無表情的對睿郡王說道:“郡王,你想要哪個部分?”
睿郡王摸著下巴,沉吟片刻,一本正經的回答:“全部!”
沈風了然,點點頭,終於肯直視那個漠北人。
漠北人當然聽不懂兩個人究竟是在說些什麽,他隻是輕蔑的一笑:“我的名字是蘇德!我不想殺個沒有名字的獵物,你叫什麽!”
“沈風!你最好記住我的名字,否則將來是要後悔的!”沈風語氣平淡,卻是自有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那蘇德本是漠北出名的勇士之一,這一次出使大順,也是因為武藝出眾,才被選拔成了保護烏蘭圖雅公主的武士之一。
他一向是驕傲自大,此刻見沈風平平無奇,卻口氣特別大,心中暗暗嘲笑,這些大順人都是些愛誇口的笨蛋!這麽多天了,他何曾見過一個稍微有些實力的男人?
一個個都是如同驛丞一般手無縛雞之力,甚至還有塗粉畫唇,追求什麽隱士之美的!
這哪裏是什麽男人?
根本就是一群娘兒們!
想到這裏,蘇德越發的覺得應該好好羞辱一番這些不要臉的大順人。
否則隻怕他們還要日日冷落著漠北使團,這是真的把他們當成要飯的了嗎?
蘇德出拳如風,一聲不吭,直接就向著沈風重擊而去!
“好!蘇德!好!”那些漠北武士個個高聲叫好,頓時聲勢過人!
塔拉本來一直想要息事寧人,可是卻是事與願違。
他是個警醒的,略微一動腦子,就覺得事情不對勁。
這睿郡王怎麽倒像是故意來挑起爭鬥的。
他趕忙擠出群情激奮的漠北武士組成的圍城,大略的一瞧,就發現孟慧茹那兩個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隻留下一個驛丞戰戰兢兢的在原地發抖!
大事不好!
塔拉奔著那停放屍體的所在就跑了過去!
可是他邁開一步,就是眼前一花,一個人影直接擋在了他的麵前!
“資政院使大人,怎麽不打聲招呼就要離開?難不成去漠北時間太久了,竟然都忘了大順是最忌諱不告而別這種失禮行為的?”睿郡王施施然的站在那裏,雖然看著懶洋洋的,可是卻是正正好好堵住了塔拉的去路!
他的聲音不高,夾雜在那一浪高過一浪的叫好聲中,幾不可聞。
可是塔拉卻覺得他的聲音又像是一柄重錘,一下一下的敲打在他的心上,讓他的心髒都震顫不已。
塔拉自己也是個學過武藝的,自然知道眼前站著的這個一身富貴的男子,乃是個武學高手!
他雖然自負,卻也不敢掉以輕心,隻是不斷的觀察著睿郡王身上可能出現的破綻。
他的眸子不停的逡巡,口中卻是發問:“不知道郡王究竟是得了誰的吩咐,才會特意來這一趟?讓在下猜猜……皇上?不對!淑妃?也不對!難道是……皇後?”
睿郡王淺笑不語,沒有任何特殊的反應。他隻是保持那個舒展而又自如的姿勢,始終一動不動。
塔拉知曉對方雖然看著平常無奇,可是其實卻是堵死了他進攻的每一處,讓他無從下手。
塔拉心急如焚,偏偏那邊的漠北武士都全神貫注的關注著蘇德和沈風之間的較量,甚至沒有人發覺,他已經走出了那個包圍圈。
“郡王,不管是誰,到底還是你自己的性命和利益最重要!實不相瞞,在下對郡王也是仰慕已久了。不如你我談談,如何促成漠北與大順之間的和談如何?”塔拉的話題漸漸放肆起來,“你放心,隻要你能玉成此事,我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睿郡王終於開口了:“哦?說來聽聽!”
塔拉大喜,以為終於有了攻擊的機會,可是心底的得意尚且沒有持續一瞬間,就直接消失了。
睿郡王迅速的逼近了兩步,倒是將他推到了一個逼仄的角落。
“郡王,你也看到了。烏蘭圖雅公主美貌非凡,正是我王送給大順的禮物。若是您喜歡,盡管享用!還有那金山銀山,都可以隨時奉上!”塔拉半真半假的將那誘人的條件,一一說了出來。
“塔拉大人,你可是高估了睿郡王,這樣的美女,隻怕他無福消受!”
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塔拉一驚,看到那張臉孔,心裏咯噔一跳。
不好!
原來孟慧茹和孫成宙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重新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孟慧茹不知怎地,正用一張潔白的手帕不停擦手,而孫成宙的臉色也有些難看。
他心中懊悔,到底是低估了這兩個人!
沒想到他們竟然不怕屍體腐臭,又是這般迅速的查看完畢了?
不過……想必這樣短短的時間內,他們應該是發現不了什麽的!
塔拉自己安慰自己。
睿郡王見孟慧茹替自己作答,似笑非笑。他回頭,走到孟慧茹的身邊,說道:“走吧!這裏好吵鬧!本王很不喜歡!”
孟慧茹點點頭,儀態萬方的給塔拉行了個禮,隨後就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般,跟著睿郡王離開了四方館。
塔拉皺著眉頭,有些不舒服。
這兩個人……為什麽讓他想起了之前的種種!
他咬著下唇,直到溢出鮮血。
拚著一條命,他也要報了這十三年的大仇!
否則他承受的屈辱和代價,又要如何才能宣泄!
塔拉如是這般想著,突然一陣哀嚎聲傳來。
他一回頭,皺眉細看。
方才圍在一起的人群,已經緩緩散開。所有人都木然而錯愕的站在那裏不出聲。
之前囂張而魁梧的蘇德,此刻卻是頹然的癱倒在地上,儼然已經是出氣多,入氣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