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蘭圖雅看到這位架子極大的宮妃,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被解禁的淑妃。
她由於禁足,整個人清減了不少,卻更加增添了三分柔弱嬌媚的風情,反而令得她瞧上去似乎年輕了不少。
這幾日,皇上明裏暗裏已經來看了她好幾次,小別勝新婚,她也是小意奉承,文景帝的心已然是回轉了不少。
她明白得很,隻要文景帝的心裏還有元後司徒氏,她就永遠都留著一條後路!
這段時間,她並沒有真的心灰意冷,反而是找到了一個當年在元後司徒氏的身邊伺候過的姑姑,並且想方設法把人弄到了自己的宮裏。
她的目的也不過是讓她教導自己,如何才能更加和元後神似!
沒錯,她也已經明白了,德妃是和元後最神似的後妃,那她就要做最神似的那一個!
果然,文景帝再見她之後,她成功的將他的心留住了。
淑妃很聰明的將那個元後身邊的姑姑留在身邊,做了貼身的宮女。
文景帝看見舊人,心中對淑妃的依戀又多了三分。
也不過是幾日的光景,兩個人便輕易的和好如初,而且更勝當年了!
她也不過是稍微哭了兩聲,文景帝就痛快的恢複了她的封號。
淑妃一開始聽說孟慧茹昏迷不醒的消息,當然是樂得仰天長嘯,直說:“報應!”
可是元後身邊跟著的那位宮女,梁姑姑,卻是皺著眉頭勸說:“娘娘,隻怕您還得親自過去瞧一瞧這一位。”
“憑什麽?”淑妃冷笑著問道。
“奴婢聽說,這幾日,德妃、敏妃、僖嬪等人都先後派人過去瞧了病人,那些低位份的,甚至有親自過去的。可見皇後對這位令侍是十分寵愛的。”
梁姑姑說了這些,淑妃也就大致明白了,雖然依舊憤憤不平,可是到底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去了鳳棲宮。
她畢竟是剛剛解禁,而且真正下了旨意的還是皇後,於情於理,她都應該過去謝恩。而看望孟慧茹,其實不過是順便罷了。
但是她這樣的態度,看在旁人的眼裏,大多數是要誇讚她平易近人,心地良善的。有個好名聲,對於現在的淑妃來說,實在是非常的重要!
淑妃的人尚且沒有到鳳棲宮,皇後就已經得了消息。
翡翠冷笑著說道:“這位慣會裝腔作勢的,如今幾個月不見,竟然是變本加厲了!”
用她們在乎的人來博取好名聲,翡翠當然不會有什麽好話送給她。
皇後淡然道:“既然人來了,就是一番好意。你們也被攔著……要去看看,就去看吧!反正她也不敢做什麽的。隻是……”她疲倦的捏了捏眉心,“本宮是沒有什麽興致見她演戲的!”
翡翠會意,便躬身退了出去。
皇後目光閃爍,臉上呈現出一種有些詭異的嘲諷和冷淡。
淑妃聽了翡翠說皇後正在休息,不方便見她,臉孔很明顯的僵了一下。
“娘娘,實在是抱歉,您可不要怪罪!”翡翠假笑著說道。
淑妃心道,你這話分明是要陷害我。
她一個妃子,若是敢怪罪皇後,那豈不是明擺著不想好好活了?
淑妃經曆過一番起起落落,也是少了幾分的傲氣,竟然也和顏悅色對翡翠說道:“這話從何說起?本宮又怎麽敢怪罪娘娘?也是本宮來之前沒有提前打聲招呼。既然如此,那本宮就去瞧瞧孟令侍吧。好歹也是有些緣分,如今她這樣,本宮心裏也難受。”
說完,竟然還假模假式的按了按眼角。
翡翠看著心裏膈應,對於淑妃的厚臉皮很是無語。可是卻也沒有任何理由去拒絕這位淑妃的好意。
“娘娘的心意,奴婢替孟令侍道謝了。既然如此,請娘娘隨奴婢來吧!”翡翠領著淑妃和那位梁姑姑就去了孟慧茹的房間。
淑妃進門之後,微微皺眉,那屋子裏的藥味兒實在是有些大的嗆人。她也不過是大略看了兩眼,就歎息道:“真是可憐,好端端的,突然就這副模樣了。哎……希望她能早日痊愈吧。有了皇後和先皇後的額保佑,想必是會吉人天相的!”
她故意提起元後司徒氏,自然是為了讓翡翠難受。
果然,翡翠麵色不愉的回答:“皇後一直在保佑孟令侍,隻是不知道先皇後是否肯也給孟令侍祝福。”
總拿死人說事兒,算是什麽?不用她說,她們也都知道,這鳳棲宮還住過另外一個皇後!
淑妃見她惱了,心裏也就滿意了。
她抿了抿嘴唇,便告辭道:“本宮既然看過了孟令侍,便也不打擾了,這就回宮了。你就代本宮向皇後娘娘問候吧!”
說完,淑妃就一搖三擺的扶著梁姑姑的手離開了。
翡翠對於對方這種裝腔作勢,又話裏帶刺的做法,十分的不悅,可是又不好說些什麽,隻能跺了跺腳,又跟著出去送人。
烏蘭圖雅躲在鳳棲宮的附近 ,等著淑妃又領著一大群人走了,這才走出來,要去看看孟慧茹。
剛送走了一個討厭鬼,又迎來了一個惹禍精。
翡翠的臉色就和鍋底一般,難看非常。
“公主大駕光臨,不知道有何貴幹?”
烏蘭圖雅笑得甜美:“我這不是聽說孟姑姑病了,所以想著要過來看看嗎?”
翡翠腹誹,人都倒了好幾天了,今天才過來?隻怕是夜貓子進宅!
她正要拿話將烏蘭圖雅堵回去,卻看見珍珠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姑姑,姑姑……大事……大事……”
珍珠似乎非常的激動,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翡翠心裏咯噔一下。珍珠是負責近身伺候孟慧茹的,難道說……
她覺得而眼前一黑,身體就有些搖晃。
烏蘭圖雅見狀,卻是心裏大喜。難道說,這賤人終於死了?真是皮糙肉厚!等了這麽久才死!
誰知道珍珠卻是驚喜交加,又語出駭人:
“姑姑,孟姑姑醒了!”
-----
於是乎,整個後宮的人都知道,淑妃剛去一眼,昏迷許久的孟慧茹就醒了!
淑妃聽了這個消息,頓時膽戰心驚。她莫名的就覺得,自己好像是陷入了某種陰謀之中。
這事情怎麽會這麽巧?
她分明就是什麽也沒做,怎麽人就醒了呢?
“娘娘,這……”那梁姑姑也是一臉的驚愕。
“你想到了什麽?”淑妃身上發寒。
梁姑姑咬著下唇:“這人昏迷了這麽多天都沒醒,而且太醫也說是沒法救治,這麽快就醒了,肯定是有什麽靈藥或者解藥!”
“你的意思是下毒的是皇後?”淑妃瞠目結舌,“就是為了等著我過去,好陷害我?”
梁姑姑也知道自己的這種想法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可是她沒法揮去心中那種奇怪的感覺:“問題是,皇後一直對孟令侍那樣的好,任是誰也不會相信是皇後下毒的!”
“這可如何是好!”淑妃也有些慌了,“早知道今日就不去看那賤人,反而惹上一身的麻煩!”
她剛剛解禁,就出了這種事情,若是皇上真的相信了這些鬼話,那她就是前功盡棄了!
這信任的問題,本來就是最難修複的,她曾經犯過一次錯,想要讓文景帝相信她,已經是難上加難了!
梁姑姑心知淑妃是怪她多嘴,才讓淑妃最終選擇去鳳棲宮看人。
看到淑妃那有些怨毒的眼神,梁姑姑也懊悔,不該多事。她趕忙說道:“娘娘莫急,咱們去看孟令侍的時候,可是有鳳棲宮的人跟著的!咱們既沒有靠近,更沒有接觸,即便是她們想說什麽也是不能的!”
“你糊塗了!就是這樣才可疑!太醫院沒有辦法,宮裏的其他人去看了多少次都沒有醒。怎麽咱們前腳走,後腳人就醒了了?你覺得其他人會怎麽想?”
不管梁姑姑如何的勸解,淑妃就是不能釋懷。
可是事情的發站內卻是偏離了淑妃的想象。
皇後非但沒有將毒害孟慧茹的罪名栽贓在淑妃的身上,宮裏反而莫名其妙有了一些奇特的傳言。
“你聽說了嗎?太醫都說孟姑姑沒救了,淑妃娘娘過去,給孟姑姑吹了一口仙氣,孟姑姑就醒了!”
“你胡說什麽,好像你親眼看見了一樣!”
“我看啊,淑妃娘娘一定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本事!”
“我看你是瘋了!居然說這樣的話!”
“可惜啊,淑妃這樣的仙女卻做不成皇後,要委屈做一個妃子呢!”
淑妃聽了這些流言,一點兒都不覺得開心,她努力的想要遏製流言的傳播,可是卻反而愈演愈烈。
過了幾日,流言不知怎地,又變了另外一副樣子。
“你知道嗎?原來保佑孟姑姑蘇醒的,壓根不是淑妃,而是先前的司徒皇後呢!”
“真的假的!怎麽又是司徒皇後呢?”
“聽說,淑妃當時隻不過是說了一句,司徒皇後會保佑孟姑姑化險為夷的,當時孟姑姑就立即坐起來了!”
“這麽說,真的是先皇後顯靈了?”
“可不是嘛!我聽說啊,之前咱們 皇上能登上皇位,都是因為有先皇後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