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瞥了馮希然一眼:“你還沒有死心?”
馮希然心中一凜,臉上卻是冷冰冰的:“殿下,您在說些什麽?臣不明白!”
六皇子淡然笑了笑:“即便是不死心,也沒有什麽!等到我大業得成,你想要什麽都可以!一個女人又算得了什麽!”
馮希然沒有去接六皇子的話,反而說道:“之前您讓臣去查的事情,臣已經都查清楚了。”
“說!”六皇子對於馮希然的辦事能力還是十分滿意的。
“白雲觀的那個牛鼻子道士,真的是和皇後有些關係的。據說,皇後宮裏每隔三個月都往白雲觀裏送不少的供奉。而且……”馮希然故意頓了頓,“有一次,錦天那老道士喝多了,竟然和別人說起,這白雲觀是皇後送給他的!”
“平白無故,又怎麽會送一座道觀給他?恐怕這其中肯定是有些蹊蹺的!”六皇子若有所思。
馮希然接著說道:“不過,這老道士醉著的時候不多。一旦清醒了,想要從他嘴裏挖點什麽出來,就是難上加難了。至於皇後究竟從老道士那裏得到了什麽,臣卻是始終沒法查出什麽來了。”
六皇子冷笑著說道:“不管是什麽,總之一定是見不得光的事情,否則那女人又何必要用這麽多錢財來堵那個老道士的嘴?”
他突然“嗬嗬嗬”笑出了聲音:“隻要是個人,就一定有他的弱點。那個女人是這樣,錦天也是一樣!”
馮希然明白了六皇子的意思——這是要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將錦天老道士的嘴給撬開了!
六皇子看著淑妃離去的方向,心中默默發誓,母妃,你且去那裏休養生息,等著兒臣接你回來的時候,你就是母儀天下的太後!
-----
隨著皇後的生辰一日一日的接近,鳳棲宮中的各人也都忙碌了起來。
然而,在這其中,韓寶珠就顯得各位的顯眼起來。
她既不是鳳棲宮的主子,也不是鳳棲宮的下人,所以她有些無所事事了。
尤其是,她每次看到孟慧茹的時候,總是在躲閃,又刻意不願意見到皇後,所以最後,她也隻能是請求離宮了。
皇後跟她相處了一段時間,倒是對她有了幾分的喜愛,然而卻也知道這個時候留在宮裏,也未必是什麽好事。尤其是……隻怕她在這裏,也是礙手礙腳。
“既然如此,你便回去吧。在宮裏也這些日子裏,實在也是該回家看看你母親了。本宮這個做義母的,總不能奪了正經母親的權利。”
皇後最後又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你放心,本宮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的。”
韓寶珠十分的汗顏,竟然有些無言以對。
隻是她這種愧疚究竟是因何而起,又因誰而起,也隻有她自己明白了。
韓寶珠離宮的那一日,孟慧茹還是親自去送她了。
表姐妹二人一路無語,似乎不複往日的親密無間。
孟慧茹心中感慨萬千。
不知道為什麽,好像隻要人來這皇宮走一遭,就總要染上些泥沼,否則似乎就沒法在這裏生存一般。
終於還是韓寶珠先開了口:“表妹,這次是我做的不對。不該瞞著你,更不該讓皇後對你下手。”
孟慧茹將她拉到一邊,半是責備半是玩笑的說道:“表姐,這不是咱們家,這是皇宮!你就這麽大喇喇的說這些,合適嗎?”
韓寶珠見她依舊關心自己,內心暗喜,忍不住拉住了她的手:“我總是想著要不給你添麻煩,卻不知道怎地,最後還是要給你增加麻煩!”
“你這是在說繞口令嗎?我怎麽都被你說暈了。”孟慧茹故意板著臉嘲笑她。
韓寶珠頓時開心不已:“表妹,你這是原諒我了?”
“我根本就沒有怪過你。隻是你自己在怪自己罷了!”孟慧茹對於韓寶珠這一番有些過分的赤誠之心,真是又愛又恨。
然而,她終究沒有料到,這樣一個她又是羨慕又是想要保護的人,也終將因為某件事情,變成了心機深沉的女子。甚至在不久的將來,她還要依靠她的表姐,才能渡過了一次危難!
當然,這都是之後發生的事情了。這些不愉快暫時不會影響重歸於好的姐妹二人的好心情。
“外祖母的事情,隻怕是還要多靠你照看了。”韓寶珠沒有辦法,隻能委托孟慧茹,“烏蘭圖雅最近不知道怎地,特別的消停。可是我卻是難以安心。她那樣的人,若是上躥下跳才是正常!這樣的平靜……反而是不對勁的!”
她沒有說的是,這幾次她見烏蘭圖雅從宮外回來之後,都是雙眼冒火一般的看著她的外祖母阿茹娜。雖然因為韓寶珠的刻意保護,烏蘭圖雅不過是冷笑著諷刺幾句就罷了。可是現如今她 要走了,孟慧茹身上也有差事,不能時時刻刻盯著烏蘭圖雅,她真的擔心,烏蘭圖雅會對外祖母做什麽。
她怕孟慧茹過分擔心,會因此而怠慢了差事,惹怒皇後,所以並沒有將這些話告知孟慧茹。然而,就是因為她這麽一瞬間的選擇失誤,終於是造成了終身難以彌補的缺憾。
“你出宮之後,替我給舅舅、舅媽帶好!”孟慧茹又加了一句,“你還要幫我一件事情!”
韓寶珠聽她這麽說,倒是暫時拋開了心中的不安,趕忙問道:“什麽事情?”
“你想法子替我回孟府去看看。我隻是想要知道孟府近來的情況。”如今皇宮出入不比從前,十分的嚴格。即便她們是鳳棲宮中的人,也要以身作則 ,無事不能隨意出宮。這等風口浪尖上,她當然不會頂風做事,惹來禍事。
韓寶珠點點頭:“這事情倒是也不難辦。我隻說是你托我去看看你祖母也就罷了。隻是我回了孟府之後卻要去問哪一個呢?”
“我院子雖然空著,可是丫鬟婆子不會偷懶的。我那環兒和你的珍珍本就是好友。你去了孟府,珍珍去瞧瞧環兒,是在正常不過的了。另外,你也讓珍珍給我瞧瞧,芙香,就是原來的蕊露,現在怎麽樣了?”
孟慧茹眼見著就要有機會出宮了,當然是要提前將孟府的情況給摸透了。否則出宮之後,兩眼一抹黑,豈不是給人動手腳的機會?
那孟府裏盼著她不得好死的人也是不少,她總不能剛逃出狼窩,又自己掉進虎穴!
韓寶珠一一記下了,又問道:“可還有什麽囑咐我的嗎?我都替你辦了吧。”
孟慧茹本有心再說一句,可是話到了嘴邊,終於開始沒有好意思說出來——
她病了那麽久,那個人在做些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