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希然不過是下意識的反應,甚至沒有想到自己會真的發出聲音阻止。
在他內心最隱秘的地方,藏著一個小秘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一見到孟慧茹就好像是似曾相識。那種若即若離,忽冷忽熱的態度,讓他幾個照麵之下就欲罷不能了。
可是,明明的,兩個人之間並沒有什麽更深的交流,甚至他曾經以為這不過是因為他太過於渴望能夠改變窘迫的現狀罷了。
然而,事實證明,一切並非如此。
就算是她明明白白的看不上他,清清楚楚的暗算過他,甚至莫名其妙的仇視他,痛恨他,他卻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一心一意想要得到她,並且看不得她落入別人的手中!
或許她不知道,她也不可能知道。
其實她的一舉一動,他都想方設法的打探著,甚至監視著。
她和睿郡王那些自以為隱秘的互動,卻是大半都在時候落入了他的耳朵。
他憤怒,他不安。
他不知道到底到了什麽時候,他才能心安理得的擁有她,她才會千依百順的從了他!
他隻能不停的阿諛奉承,不停的往上爬。
他隻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就算不能得到她,也不能讓其他人得到她,否則就不如幹脆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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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六皇子的質問,馮希然當然不敢將這些隱秘而齷齪的心思說出來,隻能是盡量平靜的說道:“您誤會了!臣對於這種女人,永遠不會有興趣!您知道的,臣是全心全意為您著想!您且想想,睿郡王竟然肯為了她做到這種地步,可見用情很深。若是咱們真的搶了那女人,不是等於逼著睿郡王站到對方的陣營嗎?”
六皇子深以為然,淡淡的瞥了馮希然一眼:“你能想明白就好。大丈夫何患無妻?那女人是個禍害!若是你一味的癡迷,隻怕將來沒有好結果!”
馮希然垂下眼眸,掩飾內心的鄙夷,恭敬的說道:“您說得在理。臣是早就銘記於心的!”
六皇子眼珠一轉,笑著說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是該娶一門妻房了。正所謂先成家後立業,你有沒有相中的哪一家的閨秀?若是沒有,那本王就幫著你籌謀了!”
馮希然一慌,心知六皇子到底是起了疑心。這位爺不是個能夠全心全意信任人的,說什麽成家立業,恐怕是要弄個女人過來監視他才是真的!
馮希然一咬牙,便就強笑著回答:“不瞞您說,臣還真是看中了一位。隻不過,這身份上有些不方便,所以臣很是猶豫!”
“哦?”六皇子很是意外,他沒有想到幾乎每日都呆在六皇子府裏的馮希然,竟然還能有機會去結識什麽女人!
不過,他既然大話出口了,當然不能食言,就饒有興致的問道:“你且說說!隻要是本皇子能辦的,管她什麽身份不身份的,一定能夠幫您娶回來!”
馮希然深吸了一口氣,淡笑著說道:“不是,正是孟慧茹的妹妹——孟慧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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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麽話說的?怎麽一夜之間,突然就高燒不退呢?”
庵主看著急得團團轉的丁香,憂愁萬分。
看來,這位孟小姐實在是和佛祖無緣了,這剛消停了幾天,怎麽就又病倒了!
丁香也是急得直跳腳:“這奴婢也說不清楚。昨兒晚上的確是晚睡了一會兒,又是著急抄寫經書,那窗子恐怕是沒有關嚴。晚上鑽了邪風進來,這就著了涼,發了燒了!”
“姐姐,不好了!小姐這好像是昏迷了,都已經在說胡話了!”環兒找急忙慌的跑了出來,大聲說道。
丁香和庵主都是一驚。
庵主急忙說道:“如此看來,還是請小姐早日回府安歇診治才是!鄙庵裏雖然有些常用的退燒藥,可是都不是什麽好藥材,隻怕是要耽誤了小姐的病情!”
她怎麽敢把人留下?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她也不用在京城裏立足了!
現如今,要緊的是趕緊把人送回孟府去!
丁香哪裏不知道這個,可是問題是這裏又不是鬧市區,哪裏有租馬車的地方?若是她徒步回了孟府去叫馬車,隻怕這一來一回的功夫,孟慧茹出了什麽問題又該怎麽辦?
“庵主,不是奴婢不想走,隻不過,哪裏有馬車可用呢?奴婢怕小姐等不得啊!”丁香急得也是腦子發昏,想不出什麽主意了。
庵主卻是靈光一現,拍了手一下,說道:“是貧尼糊塗了!現成的無皇子別院就在那邊,哪裏能沒有馬車呢?”
丁香也是一喜,急忙道謝,感謝對方的提醒,她便急匆匆的親自去借馬車了!
那五皇子府的總管太監倒是客氣得很,可是卻是十分無奈的拒絕了她。
“姑娘,不是咱家故意為難你!隻不過我們皇子一向節儉,這別院本來就隻留了一輛馬車,此刻卻是正好五皇子也要入宮麵聖!這如何能夠借給你們呢?”
丁香頓時整個人都失望極了。
人家不是不借,是不能借!
入宮麵聖當然是要更加重要一些的!
“什麽事情?咳咳……”
伴隨著一陣陣輕輕的咳嗽聲,五皇子慢慢走了出來。
顯然,他也是正要出門,卻被這邊的聲音給吸引了。
丁香趕忙上前行禮,卻是不敢多言。
總管太監錢斌便就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經過給說了。
五皇子沉吟片刻,期間又免不了咳嗽了幾聲,最後居然給了丁香一個驚喜。
“既然如此。事急從權,這馬車就先借給孟小姐使用吧。本皇子就騎馬,先將小姐送到孟府,隨後再入宮不遲!”
“不可!五皇子,您一向身子不好,可是不能吹風的!”錢斌急忙阻止。這要是因此而有個三長兩短的,那德妃一定會生生剝了他一層皮!
“大驚小怪!本皇子哪裏就是紙糊的了?”五皇子看了錢斌那張哭喪的長臉一眼,到底是歎氣道:“既然不方便騎馬,那就備轎!”
說完,他就背著手,慢慢的離開了。
丁香簡直是欣喜若狂,再想不到五皇子是這麽好說話的人!真是意外之喜了!
可是錢斌卻不是這麽想的。
他跟在五皇子身邊這麽多年了,這位皇子是什麽性子的人,他再清楚不過了。
外熱內冷!
平日裏這種事情,他是絕對不會過問的,免得惹得一身麻煩。這一次不但過問,而且還應允了,隻怕是……
他突然覺得,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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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的孟慧茹隱隱約約似乎知道自己上了馬車,又被兩個丫鬟扶著,斜靠在馬車上,隻是昏昏沉沉的清醒不過來。
這一次,她可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本以為借著生一場病就能夠順利而自然的回到孟府,還能不引起任何人的懷疑,卻不料,這一病卻是如山壓倒,竟然是她始料未及的嚴重!
不過是發燒而已,怎麽會這麽難受?
她心中迷迷糊糊的埋怨。
她卻不知,她本來得知六皇子一事之後,就是怒擊攻心,一股子火存在心肺之中不能發泄,隨後又是著了涼氣,邪風入體,更加將心火鬱結於心,這病自然是來勢洶洶!
孟慧茹隱隱約約之間,好像又回到了從前。
那時候馮希然還是和她舉案齊眉,鶼鰈情深的。他們也曾經攜手遊湖踏青,也曾經山盟海誓,說著令人臉紅的情話。
後來還有了可愛的女兒。
墨兒,她的墨兒,聰明伶俐的墨兒,最是懂事聽話的墨兒。
小小年紀,雪團一般的女兒就站在她的麵前對著她小。
她心急的想要去擁抱她,可是她卻化作了一縷青煙——消失了。
“墨兒,墨兒!你不要離開我!娘好想你!”不管她怎麽呼喚,她的女兒就是不肯再出現了。
緊接著,她就看見馮希然陰測測的笑著靠近她,手裏卻拎著一具小小的屍體!
那是她的墨兒!
孟慧茹的心揪的生疼,如同刀割斧鑿一般的疼!
“馮希然,你不是人!你連自己的女兒都要害!你是禽獸,你是禽獸!我做鬼也不放過你!做鬼也不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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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你醒醒!你醒醒!咱們到家了!”
孟慧茹昏昏沉沉之間似乎又看到了一縷光明,隨後睜開雙眸就瞧見丁香和環兒焦急的看著她。
她愣住了。
方才不過是南柯一夢?
可是為何那麽真實呢?
坐在轎子裏,就在馬車不遠處的五皇子皺緊了眉頭。
“墨兒?馮希然?這兩個是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