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媽媽大驚,趕忙跪下:“小姐這是不要老奴了?老奴知道今日做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老奴哪裏也不去!”
孟慧茹歎了一口氣。
她自是知道盧媽媽的忠心的。這份忠心在並州孤兒寡母之時尤其難得。可是如今進了孟府,需要的不僅僅是忠心,更多的則是機敏和應變能力。
盧媽媽今日由著芸香將那鄭朗帶來,非但不嗬斥阻止,反而還喜氣盈腮,已經是犯了大錯。
而今,若是還拎不清情況,將來隻怕又是會落得一個遠走的下場!
“媽媽,我知道你的心情。可是這裏不必並州,時時處處都人盯著我的一言一行,隻要稍微行差踏錯,隻怕就會惹來麻煩。更何況,今日是祖母的壽辰,我又是母喪未過。他一個外男卻突然跑來見我。若是他心中有半分為我,可會如此陷我於不仁不義的境地?”
孟慧茹字字誅心,卻又句句在理,直說得盧媽媽是麵色慘白。
她晃了晃,方才咬著牙說道:“小姐。是奴婢豬油蒙了心,居然以為他有三分真情。”
孟慧茹見她目光清明許多,接著道:“媽媽明白就好。須知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如今回府,最最重要的是站穩腳跟。至於親事……以後不要再提了。”
見她斬釘截鐵,盧媽媽再也不敢多說什麽。
半天,她方才訥訥說道:“如今那鄭公子現在外麵候著,又該如何?”
孟慧茹淡淡說道:“自然是趕他走!而且要聲音越大越好!”
-----
鄭朗站在這頗為精致卻又有些偏遠的玉心苑門口,心裏多少有些不耐煩。
這種不耐煩體現在臉上卻變成了一種厭惡和不悅。
他一個成年男子已然是許久沒有進入到內宅之中,自然是渾身的不自在。
兼且今日本就不是他自願過來,所以更加的沒有耐性。等了許久不見人來,他已經是幾乎要到了極限。
盧媽媽得了孟慧茹的指示,退出內室,一轉頭,老遠就看見一個長身玉立的男子站在院門外。
她這次總算是乖覺了一些,先把芸香支開,方才自己慢慢走了過去。
她雖然聽說過鄭朗的名字,可是的確也是頭一次見他,未免就存了三分審視。
盧媽媽越走越近,也便看清了鄭朗的麵目。
他容貌清秀俊朗,皮膚帶著幾分不甚健康的蒼白,臉上的神色甚是不悅。
本來盧媽媽聽了孟慧茹的話,就對這位準姑爺心存不滿,此刻一見居然是這麽一個病弱之人,越發覺得他配不上自己的小姐。
然而她的臉上卻是不帶分毫,反而笑吟吟的說道:“鄭公子,婆子乃是小姐身邊的人,這廂有禮了。”
鄭朗聞言,方才轉身。他等了這許久,麵上多少有些不悅。
“怎地這麽久才有人出來?你們的規矩都學到哪裏去了?”鄭朗在孟府也算是常客,嗬斥起人來到是毫不客氣。
盧媽媽一聽這話頭,頓時氣得不行,明明是他不懂規矩,倒跑來這裏耀武揚威?
“鄭公子贖罪,我們小姐身在孝中,不方便見客,方才又正在抄經書,所以才耽誤了許久。”盧媽媽強忍著怒氣說道。
可是鄭朗卻是眉頭一皺,不屑的說道:“她什麽時候也懂得抄寫經書了?真是牛嚼牡丹,大煞風雅!我急著有事見她,你快些叫她出來!”
說完,居然不管不顧的就要往裏麵創。
“鄭家自詡書香門第,難道就是這等強入女子閨房的無恥之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