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希然聽見孟慧芯歇斯底裏的辯解,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這個女人!
簡直是蠢頓如豬!
這樣的事情也敢這麽大喊大叫的說出來?難道她想要將他置身於萬劫不複的境地嗎?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惶恐不安的家丁,問道:“你剛才聽到什麽了?”
“小,小人,小人,什麽,什麽也沒聽到!”那家丁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顫抖如同篩糠一般。
“聽到了,也要當做沒聽到。不然……我就讓你永遠說不了話!”馮希然扔下這麽一句冷冰冰的威脅,就轉身進屋去了。
那家丁恨不得將舌頭吞進肚子裏去,他隻敢悄沒聲息的關了門,然後又縮到一旁,生怕再聽到任何一個字。
“夠了!你們兩個鬧了這麽多天,難道還不能消停嗎?”
馮希然一進屋子,就直接出口嗬斥,絲毫不給兩個女人任何的顏麵。
劉氏和孟慧芯都沒有想到馮希然會突然回來,臉上都是訕訕的,神情十分尷尬。
劉氏率先開口說道:“希然,你怎麽回來了?是不是累了?快,快坐下歇一歇,我找丫頭去給你做點吃的!”說完,她就落荒而逃,好像是生怕馮希然會出口繼續責備她。
馮希然慢慢的坐下,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孟慧芯,臉上的表情冷漠無比,又帶著令人不安的鄙視。
孟慧芯知道自己方才說了不該說的話,也是心虛得不得了,隻敢乖乖的站在那裏一言不發。
“她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封建婦女,難道你也是?你做什麽要和她一般見識?她愛說什麽,你就讓她說去!難道說幾句還能掉一塊肉嗎?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是這麽庸俗的人?”
聽了馮希然的話,孟慧芯積壓了很久的怨恨終於爆發了。
“你說什麽?我庸俗?對!我就是這麽庸俗!你什麽意思?後悔了?不想和我結婚了?我為了你做了多少事情,你難道不知道?現在結婚才幾天,居然敢嫌棄我了?你有沒有良心?”
馮希然本來就心煩得不得了,聽了這些沒有輕重的話,頓時耐心全無:“閉嘴!你給我閉嘴!你要再敢胡說,就給我滾回孟府去!”
孟慧芯萬萬沒有想到,馮希然真的會說出這樣無情的話來,頓時一臉錯愕的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馮希然說完這話之後就後悔了。
孟慧芯可不是這些逆來順受的古代女人,若是將她逼急了,她難保不會辦出什麽荒唐事來!到時候,吃虧的隻怕還是他自己!
他急忙又改了口道:“你看你,非要惹得我氣得都說胡話了!你快點過來,坐下。聽我好好跟你說!”
孟慧芯本來已經一氣之下要往外走去,此刻聽了馮希然的話,才又扭過頭來。
馮希然免不了又要低聲下氣的去懇求:“你是我費了這麽大力氣娶回來的,我怎麽可能不愛你,不珍惜你呢?但是你也得明白,我現在正是關鍵的時候。若是成了,就是一飛衝天!到時候風光無限的還不是你嗎?”
孟慧芯見他說話口氣溫和了很多,又是很有道理,心裏也好受了不少。
她慢慢走過去,幫著馮希然揉著肩膀:“我知道是我錯了。你不要怪我了。我以後再也不會胡言亂語了。也會盡量容忍那個老女人的!”
“嗯?那畢竟是我的娘,你說話也得注意點!免得被別人聽見,又要說你沒有規矩了!人家背後對你指指點點,我的心裏也難受不是!”馮希然親昵的拍了拍孟慧芯的手。
孟慧芯乖巧的答應了,又問起了馮希然最近忙不忙,忙些什麽。
馮希然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有一句沒一句敷衍著孟慧芯。
他的心裏想的卻是,如果娶的是那個女人,她一定能夠將他的家裏安排的妥妥當當的,也不會讓他每日忙於公務,回家之後還心煩意亂。
為什麽他會這麽肯定?
他也不知道。
可是他就是感覺,她才是適合自己的那個女人!
第二日一大早,馮希然醒來之後,匆匆吃了早飯,就往皇宮裏去了。
他拖著一條殘腿,在眾多的大臣中間顯得格外紮眼。
那些同僚們都當麵稱讚他忠於國事,是楷模,可是背地裏卻又嘲笑他“身殘誌堅”,簡直就是功利到了極點,連命都不想要了!
馮希然不以為然。
他知道,過了今天,一切都將不一樣了!
除掉了八皇子,又拉攏了五皇子,在朝堂之上,就沒有人能夠和六皇子抗衡了!
隻要六皇子能夠順利登上皇位,他就是開國功臣,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到時候,這些曾經小看過他,侮辱過他的小人,都會一個個掉了下巴,並且圍著他討好諂媚!
文景帝這一晚上也沒有怎麽睡好。
天下掉下隕石,又是大白天,還帶來了天火,燒了不少房子,死了不少人,本來就不是什麽吉利的事情!
現在流言蜚語剛剛平息,卻又發現隕石底下寫著莫名其妙的字。雖然那字體乃是上古的小篆,但是也是能看得清楚的——這究竟是上天的警告,還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文景帝的心裏有答案,但是他不會說出來。
至於那四個字的意思……
文景帝禁不住露出了一個有些冷然的笑容。
召集了相關的重臣,文景帝又命令他們冥思苦想,去參透其中的含義。
其實眾臣之中,已經有不少的人猜透了其中的關鍵,但是誰又敢主動說出在這等驚世駭俗的事情呢?
於是每個人都裝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陷入深深的沉思不能自拔。
馮希然自然也在這些人的行列之中。但是他想得卻是如何讓人說出那個要命的答案。
然而,這些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有誰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去說那些要命的話呢?
更何況,上麵坐著的那位九五之尊的真實想法,也不是能輕易摸得清楚的!也或許,他根本不想知道這個答案呢?
有道是一動不如一靜,就算是真的要去邀功,也得先看看皇上的真正意圖才行!
馮希然等了半天,也不見任何人有要開口的意思。他實在是沒有辦法,隻好掂量了半天之後,自己開口說道:
“皇上,臣有點淺見,不知道應不應當說出來獻醜。”
“希然啊……你是年輕人,自然是腦子轉得快,有什麽想法,就趕緊說出來吧!”文景帝表現得很是溫和。
馮希然起身拱手說道:“臣不過是一點愚見而已,就是拋磚引玉罷了。臣覺得,這個辛字,應該不能單獨看,也不是辛苦,或者辛勞、辛勤的意思。似乎應該和其他結合起來看。諸位覺得呢?”
他環顧四周,卻是沒有人給他回應。
這時候,文景帝開口了:“希然說的對。朕也覺得這肯定不是什麽辛苦的意思。至於那個文,朕已經是斷定了,應該就是指朕的年號,文景!現在,其他人還有什麽想法嗎?”
眾人見文景帝已經下了斷言,而且開口直接就說文字是指文景的年號,顯然是已經有了八九分知道了真正的答案。
那些老臣們,你看我,我看你,似乎是都明白了文景帝的意思。
但是,這樣一來,不就等於是直接將皇後和八皇子推上了斷頭台?
下頭坐著的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起碼表麵上都是忠於文景帝的忠臣甚至孤臣,他們都是唯文景帝馬首是瞻,也隻遵從文景帝的命令。
雖然,私底下,他們也難免和皇子們有些聯係,但是絕對不會影響他們對文景帝的忠誠。甚至於,必要的時候,他們還會幫著文景帝去刺探。
所以,當他們猜透了文景帝的心思,又是在文景帝如此明確暗示的前提下,所有人都不再顧忌了。
眾人開始七嘴八舌的說出各種答案,自然是依舊不著邊際,但是離著那個正確答案已經是越來越近了!
此刻,就隻差有一個人來捅破這層窗戶紙,就能真正完成文景帝的心願了!
文景帝露出了一個有些難以捉摸的笑容。
沒錯,他是早就知道這個答案的。
沒錯,他也知道,這件事情不可能是什麽上天的警示。
沒錯,他就是故意的。
他故意想要將皇後和八皇子推到一個十分危險,十分尷尬的地位!
他想要徹底的斬斷八皇子登上皇位的道路!
想到這裏,他也有些興奮了!
等了這麽長時間,又費盡心思將淑妃接了回來,總算是有些效果了!
若是他們再不動手,隻怕他都要忍不住親自出手了!
他覺得是時候自己親自出場,一錘定音了!
正當他要開口的時候,萬寶卻是匆匆的創了進來,大聲說道:“啟稟皇上,睿郡王有要事求見!”
文景帝皺了皺眉頭,心道,這小子昨天不是告假了嗎?怎麽今天又來了?
他的心裏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好像,長孫煜的出現,一定會壞了他預謀許久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