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慧茹看了明鳳一眼,並不理睬她,反而說道:“丁香,去把明凰帶上來!”
明鳳一聽到“明凰”的名字,頓時有些慌神。可是她又轉念一想,帶了明凰過來又如何?她也不可能說自己給郡王下藥吧?因為這根本就是假的!
一臉頹喪的明凰被帶了上來,她跪倒在地,口中一直說到:“王妃贖罪”!
孟慧茹問道:“明凰我來問你。為何昨日明鳳會出現在咱們院子裏!要知道,她方才說的可是你們個個都玩忽職守,不知道去了哪裏,所以她才會‘幫忙’扶郡王進去!”
明凰聽了這話,氣得目眥欲裂:“郡王妃,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昨日,明明就是明鳳主動找上奴婢,說是家人虐待她,她已然是活不下去了。所以想要求奴婢幫忙,讓她見一見郡王,求郡王幫忙!奴婢念及舊情,一時心軟,才會著了她的道兒,讓她進去見郡王,沒想到居然讓她坐下這等不要臉的事情!是奴婢有罪!”
明鳳見她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模樣,哪裏還敢出聲,可是卻也是小聲的說道:“總之,奴婢是沒有下藥的。”
“這話可是不對!明凰,你可知道,昨天在郡王喝的茶裏麵查出了不幹淨的東西,竟然是**!”孟慧茹垂下眼眸,擺弄著手裏的帕子,“既然當時院子裏隻有你和明鳳兩個人,如果不是明鳳下的藥,那麽就隻有你了!”
明凰錯愕的張大了嘴巴,急忙不停的擺手:“郡王妃,奴婢冤枉啊!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奴婢壓根就沒有進那屋子裏去啊!至於那下藥的事情,那就更加不可能了!奴婢親眼看見她給郡王提了茶壺,仿佛往裏麵撒了什麽東西,可是奴婢當時以為是眼花,如今想來,她必然就是在下藥!”
“你胡說!我根本就沒撒什麽東西!我隻是給郡王倒了普通的茶!”明鳳哪裏肯認下這種罪名,就算是對明凰心裏有愧,也忍不住大聲駁斥。
明凰冷冷一笑:“那你說,若是你沒有下藥,為什麽郡王從頭到尾都沒有喊一聲?你可別說是郡王喜歡你!”
明鳳頓時整個人縮成一團,什麽也說不出來。
她心裏明明知道這就是郡王在指使明凰冤枉她下藥,可是卻是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隻因為若是她說出真相來,就要牽扯進另外一個人,她是沒有膽子這麽做的!
明凰的性命如今攥在孟慧茹的手上,自然是寧可撒謊也要幫著郡王整治她的!
因為她在長孫煜身邊貼身伺候過,所以知道早先孟慧茹曾經弄死過藥蛇的事情,所以一早就瞧出來王妃和孟慧茹之間不如看上去那麽和諧。
她本以為自己鬧這麽一出,讓孟慧茹沒臉,王妃或許會輕判,可是卻沒有想到孟慧茹壓根不給她任何的活路。
甚至就連昨夜請來的大夫都是郡王特意安排的伏筆!
難怪找來的還是侯府裏常用的老大夫,為的就是怕她反口說是大夫是郡王妃安排的!
明鳳知道,她今日真的是死定了!
王妃坐在上首,看著眼前的兩個丫鬟,又看了看孟慧茹,覺得這個兒媳婦果然是個心思縝密狠毒的。
丫鬟去爬主子的床,固然不是什麽體麵的事情,可是說實話——罪不至死。
隻要王妃願意,自然可是把明鳳打發出去,或者幹脆賜給哪個小廝了事,畢竟這事情並沒有成功——當然了,若是成功了,就更好解決了,直接賜給長孫煜為妾就是。
她反正是樂於給長孫煜和孟慧茹夫妻添堵的。
而明鳳這個大活人整日在這對夫妻麵前晃悠,簡直就是世間最大的惡心事了。
正是因為拿準了自己的這個心思,孟慧茹才會弄出來明鳳給長孫煜下藥的罪名!
這和爬床就全然是兩個概念了!
這等同於意圖謀害主子!是板上釘釘的死罪!
這給長孫煜下藥,說是**,誰知道到底對身體有沒有危害?又或者說根本不是**,而是毒藥呢?
這樣的罪名無論到了哪家哪戶,都斷然沒有活路!
王妃隻要是一個正常的人,就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給明鳳找到一絲一毫的退路!
王妃突然有些後悔了!
她實在是不該讓這麽多丫鬟婆子站在這裏旁聽,弄得事情壓根遮掩不住。隻怕不用明天,這件事情就會傳遍府裏,甚至會傳到府外!
如果這樣一個有著狠毒名聲的女子,她還執意要留在府裏,甚至給長孫煜做妾,那她自己的名聲無疑也等於毀了!
好一招連消帶打!
這下子,騎虎難下的變成她王妃自己,而孟慧茹倒成了看熱鬧的了!
孟慧茹歪著頭,一臉淡淡的看著王妃,說道:“如今這事情鬧成這樣,的確是我沒有管好自己的院子!我也沒有臉麵處置她們了!一切就聽憑王妃懲治吧!”
她輕飄飄一句話,就把自己徹底撇清了!
王妃抿著嘴,臉色鐵青,扭過頭,再不肯看明鳳一眼:“張媽媽,去,將明鳳待下去!直接提腳賣了!”
“這,不合適吧!”孟慧茹卻是一臉為難,“怎麽也是在郡王身邊伺候過的老人了,就這麽賣了,是不是懲罰太重了?”
這下子王妃和明鳳都愣住了。
這是要給明鳳求情?
王妃詫異的回頭,卻見孟慧茹似笑非笑的盯著她。
她咬了咬牙,耐心心頭的怒氣,盡量平靜的說道:“那你說該怎麽辦!”
“依著我的想法,不如就打明鳳幾個板子也就罷了。隻不過,她這種行為還是不值得鼓勵的,還是應該讓其他的奴仆們都看看她的下場,以儆效尤!”孟慧茹一字一句的說道。
明鳳心裏知道,這是要當眾對她行刑了。
然而一個大姑娘,在眾人麵前被打板子,估計以後也沒有臉見人了。
但是,沒有臉,總比沒有命要強得多!
然而,她心中的竊喜尚且沒有維持一會兒,就又聽見孟慧茹說道:
“至於打多少板子,也不必太多,我尋思著三百大板也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