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夢。

江封眼皮動了動,然後睜開了眼。哨兵的睡相素來不怎麽好,除了有些時候被折騰得狠了會在夢中安分一些以外,平日裏的睡姿總是張牙舞爪的。

睜開眼後,江封下意識地想要抬手,準備去幫唐珩掖一掖不知道掉到哪裏去的被子,卻在剛一動作的瞬間,忽地僵住了。

嗯?這個感覺不太對勁。

他愣了足足五秒,繼而轉動脖頸,朝自己身側看去——

一隻平張著的一米有餘的大翅膀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裏,並隨著他抬動手臂的念頭,前後扇了一扇。

“嗷嗚——”

身旁的大虎懶懶地打了一個嗬欠,就地一滾地翻轉過來,露出絨白柔軟的肚皮。它高高地舉起了爪子,腹部用力繃緊……

然後,就地打了個滾兒。

大虎身體撞上一旁的櫃子,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不知道是因為這一下撞得狠了還是什麽別的原因,江封輕易地從那雙黃澄澄的眼中看出了茫然的神色。

它看著注視著自己的那隻金雕——莫名地感覺從金雕的表情中看出了溫柔與寵溺——眨了一眨眼,又眨了一眨。

“吼——”

“嗷——”

兩道巨大的吼聲一前一後地響起,江封看著那隻大虎在呆楞了十幾秒之後,忽地猛地朝**撲了過去,而由於大虎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並且江封此時還沒有適應鳥類的身體,總而言之,他沒有把它攔下來。

於是,江封眼睜睜地看著大虎撲上床鋪,在巨大的慣性作用下把**沉睡的那人折騰醒了,聽得一聲慘叫之後,一人一虎纏鬥起來。

這是很奇怪的一幕——

**的那個男人沒穿衣服,赤身**的還帶著深深淺淺的曖昧痕跡,而此時正用四肢支撐著自己,齜牙咧嘴的,又拿作爪的手去撲抓對方;而大虎表情卻生動許多,像是罵罵咧咧著,無數次地嚐試著站起,伸著粗短的前肢就要往男人脖子上勾。

實在是……有些不忍直視。

江封與被擠到床腳的另一個“自己”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上前將那一人一虎分開。

這時,江封已經確定,自己和唐珩是與量子獸對換了身體——除了崽子,也沒有誰會在大清早地和哨兵打成那副模樣了。

……

其間穿衣服的各種雞飛狗跳按下不表。

當兩位初為人的量子獸終於穿戴好衣服坐到沙發上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了。

江封站在單人沙發的靠背上,視線逐一掃過坐在對麵的“江封”和“唐珩”,隻覺得大腦一陣陣地發暈。按照日程表上的安排,他上午是有一場極其重要的軍務會議的。

江封道:“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先弄清楚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你們兩個會在我們的身體裏?”

頂著“江封”模樣的阿布端端正正地坐著,雙膝並攏,雙手搭在膝頭,此時,它聽見江封的話,鄭重地點了點頭,“嗯!”

相比於阿布,崽子則顯得更加……不羈一些。興許是成為人的新鮮感過去了,它嫌坐直身體不舒服,便索性往長沙發上一躺,打著盹兒趴伏在上麵,而由於沒了尾巴,微微晃動的挺翹屁股則變得顯眼非常。

崽子對於說話倒是掌握得很快,江封剛一說完,它便搶著道:“有什麽好弄清楚的,我們和你們互換了身體唄。其實也沒有什麽嗷,說不定再睡一個晚上,就又換回去了。”

江封:“……”

某位向導硬生生地把自己的視線從那撅著的屁股上拔走,又不得不伸出翅膀去安慰身前的已經化作老虎模樣了的哨兵。

唐珩看著崽子拿自己的身體擺出這麽一副模樣,氣得眼睛裏幾乎能噴火,呼嚕嚕的聲音在吼內蓄著,壓抑幾番終於沒再撲上前去與它幹一架。

這場商議的最後結果,是阿布替江封參加會議,而崽子責備勒令禁足在家。

由於熟知江封日常的行事作風和習慣,阿布將“做人”這件事情完成得很好,隻是這一日,江封的下屬們忽地發現,在議案進行到一些要點時,首席常常會露出一種含義不明的微笑,就這麽看著正在發言的人,直至那人冷汗直冒地將自己的說辭內省個四五六遍之後,才又微微點頭,示意對方接著說下去。這麽一來,雖然看似江首席變得比往日平日近人了些,但是眾人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唐珩不習慣用四條腿走路,剛開始一走一步跌,暴躁得想罵人還發不出正常聲音,隻能通過連結瘋狂吐糟,江封便在旁邊默默護著,在他情緒實在糟糕到極點時給予安撫,隻是作為擁有了金雕身體的他,卻一直不見有嚐試著振翅起飛過——又或許是在某個沒人看見過的角落嚐試過,隻是失敗了而已。

荒唐的上午就這麽過去,唐珩被自己整得精疲力竭,吃過午飯後的他準備睡個午覺。

哪曾想,不就是一個小時的工夫,再睜眼時,原本在房子裏待得好好的崽子卻不見了。

發現崽子不見的那一刻,江封與唐珩大眼瞪小眼,兩人腦內同時都萌生了一個念頭——

希望它在出門時沒有因為不舒服而把衣服脫了。

崽子出了門,看著明朗的天色,忍不住地長嘯一聲,見引來路人注意,它也毫不介意,拍了拍手,熟練地打開地圖,將導航終點定位到了信息管理局。

它要去把自己登記冊上麵的名字改成大頭!

嗷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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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預警,作者放飛自我瞎寫預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