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要說的不是我們南陽軍有多麽辛苦。為國捐軀是戰士天職,我們南陽士卒百死不辭。但是我要說的是在我們這些戰士背後捅刀子的人。這一次南陽王府被毀,是一次有謀劃的案子。背後絲絲的線索都指向了慕容明正和尚洪剛。如果非要深究,這一次就連武相慕容明光都難辭其咎。”元芳話音一轉,開口向著拓宣龍兒沉聲說道。
龍閣圖的目光之中猛然之間閃過了一絲精芒來。心中暗道終於來了。他與元芳以及景夢白相識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了,從元芳開始說話,他就知道以元芳的經驗,不可能這樣作出沒有效果的逼宮之事來。如今看來,元芳終於轉向了正經事。
先是以彈劾慕容明正和尚洪剛為引子,麻痹了慕容明光的心思。讓慕容明光認為元芳他們的目的就是尚洪剛和慕容明正兩人。接下來又以南陽軍的犧牲來引起朝堂之上大部分人的同情,轉而提起了軍費的問題。等到慕容明光終於按耐不住站起來的時候,終於將事情引到了慕容明光的身上。
現在看來在元芳的手中一定有證據能夠證明這件事與慕容明正和尚洪剛有關係。再牽扯上了慕容明光,現在看來,不僅僅是今年南陽的軍費有了保障,接下來慕容家也不得不吐出禦林軍統領和京城府尹這兩個位置。
環環相扣之間,南陽王景夢白的實力終於是漸漸展現了出來。不愧為絕世名將,將朝堂之上也當做了戰場之上一般的,如臂使指,輕鬆萬分。
“在這一次刺殺太傅林天的七個刺客,全都是由尚洪剛接應進城,由慕容明正安排住在禦林軍軍營之中。就連他們前往南陽王府的時候,都是由禦林軍帶路,尚洪剛親自所發的路條。要不是這樣,他們怎麽可能避過那麽嚴密的宵禁,一路來到了南陽王府?”元芳冷笑一聲,目光盯著慕容明光開口沉聲說道。
“你胡說,你這是血口噴人。你有什麽證據?”慕容明光此時已經明白了過來,自己的確是掉入了景夢白的圈套之中,不由得麵色微微有些發白,開口怒聲喝道。
“我當然有證據。這是當日他們所使用的路條,還有當日接應他們的京城府之中的衙役以及護送他們的禦林軍士卒都已經被我帶來,就在殿外,陛下隨時可以接見他們。同時當日在發現有刺客進入王府之後,王府管家曾經三次向京城府尚洪剛以及禦林軍統領慕容明正求助,但是連人都沒有見到,這豈不是正說明了他們與刺客之間的關係麽?”元芳冷笑一聲,開口向著慕容明光沉聲說道。
“你……”慕容明光微微一愣,元芳所提到的那些人明明都已經被他滅口,他自信這件事做的幹幹淨淨,可是怎麽可能反倒又落入了南陽的手中?
“陛下,那些人就在殿外,如果陛下不信我所說的話,我就叫他們進來,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將他們所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說出來。”元芳冷笑一聲,目光落在了慕容明光的身上,嘴角帶著一絲冷笑。
“好,既然如此,那麽老元帥就請就人帶上來吧。朕也很想看看究竟是什麽人如此大膽。”拓宣龍兒的麵色陰沉,開口沉聲的說道。
“陛下,這等人怎麽能夠上得了太和殿?不如交給老臣,由老臣來審理,到時候再將他們的供詞呈上。”慕容明光的臉色已經變得有些蒼白,連忙跪了下來向著拓宣龍兒開口沉聲的說道。
“武相大人又說笑了,要知道慕容明正可是你的親弟弟,尚洪剛更是你的弟子。你去審他們兩個又能夠審出什麽東西來?要我說這件事還是交給我來吧。”龍閣圖知道這個時候就到了自己登場的時候,冷笑一聲站了出來向著拓宣龍兒開口說道。
“我看還是讓他們上殿來吧。這件事情牽扯太大,這裏這麽多的大人都是我大夏的精英。我相信沒有任何人能夠騙的了他們,況且當事人都在這裏,有什麽事情能夠一次說清楚,又何必還要退下去審呢?”李連鶴整了整自己的官服,踏前一步向著拓宣龍兒開口輕聲說道。
李連鶴此言一出,原本還有些紛亂的朝堂立刻就安靜了下來。要知道李連鶴現在的身份可不是簡單的探花郎那麽簡單了。他現在是洛陽書院的院長,等於是亞聖卓河留在大夏朝堂之上的代言人,他的意見極有可能就代表了整個儒殿的意見,如此一來,就算是拓宣龍兒也不好當麵反駁他。
“來人,將他們帶上來。”元芳看到拓宣龍兒不開口,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來,立刻一揮手向著後麵喊了一句。
不一會就看到三個人被壓了上來,其中一人身上穿著禦林軍的服飾,右臂被砍斷,包紮的布條上還是一片鮮血淋漓。一進來就目光之中無比憤怒的望向了站在右首邊的慕容明光,雙目之中的眼神恨不得能夠將慕容明光給生吞活剝了似的。
背後還有兩人身上則是穿著京城府衙役的衣服,這兩人就顯得有些獐頭鼠目。一路上都低著頭,似乎是不太敢看四周這些官老爺們,就這樣被人一路直接拖到了大殿之中,丟在了地上,傳來兩聲沉重的聲響。
“陛下,這個受傷的是禦林軍校尉鄧長江。剩下兩人則是洛陽府衙役徐偉和劉亮。他們分別都是當日的參與者。”元芳看著麵色慘白的慕容明光,向著拓宣龍兒微微一拱手,開口沉聲的說道。
“嗯。那麽就請文相大人當堂審問這三人吧。”拓宣龍兒看著台下的三人,也不由得微微的搖了搖頭,目光向著站在一邊的慕容明光望了一眼,忍不住的歎息了一聲,開口向著龍閣圖輕聲的說道。
此時拓宣龍兒的心中也是在暗自盤算。看樣子這一次整個南陽是和慕容明光不死不休的局麵了。難怪今天浩儀太後沒有來,如果她來了,礙於慕容明光的麵子,這個案子還真不是浩儀太後能夠審下去的。可是將這個案子丟給拓宣龍兒,拓宣龍兒也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總不能真殺了自己的親舅舅吧?
原本想著能夠將尚洪剛做掉,讓支持自己的文相一脈能夠得到洛陽府尹的位置,將來在京城之中就不是慕容家一家獨大,自己做事情也不用束手束腳。
可是現在看來,南陽王景夢白明顯是已經動了真怒,非要將慕容明正和尚洪剛兩人都拉下馬來。這一下就讓拓宣龍兒覺得有些難以取舍了。且不去說尚洪剛,慕容明正也是她拓宣龍兒的親舅舅。這個罪名如果坐實了,那可真的就連她這個皇帝都保不住慕容明正,極有可能就人頭落地了。
想到了這裏,拓宣龍兒心中也是無比的鬱悶,忍不住的向著林天投去了一個求救的眼神。隻見林天隻是向著他點了點頭,便再也沒有了其他的表現,這讓拓宣龍兒有些摸不著頭腦,也隻好硬著頭皮等待著龍閣圖審問這三人了。
“你叫鄧長江?在禦林軍之中履任何職?事發的當天你又做了什麽?今天你要將你自己所知道的全都說出來,如果有半句謊言,小心你的人頭落地。”龍閣圖緩步的先來到了鄧長江的麵前,麵對鄧長江開口沉聲說道。
“小人鄧長江,是禦林軍三營七隊校尉。今天能夠來到這裏,自然會將當天所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訴諸位大人。至於文相大人所說的人頭落地,小人家中一十三口,除了小人之外已經全都人頭落地,實在是已經再也沒有什麽好估計的了。”鄧長江向著龍閣圖望了一眼,神色之中無比淒涼,慘然一笑,淚水便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龍閣圖微微一愣,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麽個情況,隻能夠向著鄧長江的肩頭輕輕的拍了拍,示意自己會為他做主。
“當日是我們七隊輪值,慕容統領叫我到了他的營房,告訴我讓我去接客人。但是別的什麽都沒有說,於是我就帶著十個兄弟一起離開了大營,在洛陽府的門口接到了七個打扮怪異的人,將他們帶回了我們禦林軍的大營之中。”鄧長江抬起頭來,又一次向著慕容明光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開口沉聲的說道。
“你們當時知不知道那七個人究竟是什麽身份?”龍閣圖點了點頭,開口向著鄧長江沉聲的問道。
“我們一開始的時候什麽都不知道。因為慕容統領說過,這七個人是他慕容明正尊貴的客人,讓我們要小心招待。況且我們當時都看到他們是由洛陽府尹尚洪剛尚大人親自送出來的,那裏敢對他們的身份有絲毫的懷疑。立刻就帶著他們來到了禦林軍的大營。”鄧長江仔細回憶著當時的細節,向著龍閣圖開口說道。
“回到了軍營之中,你們又遭遇到了什麽事情?”龍閣圖點了點頭,話音一轉,向著鄧長江開口沉聲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