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萬裏悲秋常做客
郭威,字文仲。邢州堯山人,18歲從軍。後晉末曾幫助後漢高祖劉知遠建國,任為樞密副使。漢隱帝時任樞密使,平定河中、永興、鳳翔三鎮叛亂。951年被擁立為帝,建後周。廟號太祖。
他在位期間,對內改革苛斂賦稅,廢除殘忍酷刑,革除積弊,與民休息,對外屢敗契丹,高麗、回鶻、南漢諸國皆稱臣納貢,使後周成為了五代時較強盛的王朝,觀其政績,實為一代英主。
雖然以穿越的傳統規律,穿必為帝王將相、曆史名人及其周圍的重要女性,我心懷僥幸本以為自己可以免俗,不想竟也交了結識皇上的狗s運,真夠庸俗,作太無趣了~
……
據野史記載,因郭威頸上紋有雀兒圖案,故被稱為“郭雀兒”。
說到皇帝的綽號,我認為最讓人震撼的莫過於同屬五代十國時期的前蜀開國皇帝王建,此君少年時不務正業,以屠牛馬、盜竊、販鹽為生,故而有“賊王八”之稱……這在正史上居然都有記載,當真彪悍到讓人無語,不過是否也說明了英雄莫問出處?相形之下“織鞋販履”的劉備都算不得什麽。郭威由馬夫出身最終當了皇帝,也夠傳奇,除“同行”孫悟空自稱了齊天大聖,似乎沒有第二人
。不過,曆代君主出身最強悍的還是要屬朱元璋,和尚/乞丐的出身,除非韋小寶稱帝才能和他勉強有一拚……哈。
由於郭威是苦出身,深知黎民疾苦,因而即便是登基後生活仍十分儉樸,甚至臨終時要求以“紙衣、瓦棺”下葬,為了不擾民,工人役徒皆“和雇”,即官府出錢雇傭人力。招募近陵附近居民三十戶,蠲其雜徭,使之守視。不修地下宮殿,不置守陵宮人,也不象其他皇帝在陵前立石羊石虎石人石馬以充場麵。作為封建帝王能簡葬至此已經很難得了。
郭威是著名的待人寬厚沒架子,史書上寫他對待臣子非常厚道,有時甚至近乎遷就,為廣開言路臣下就是說話不太好聽他也不介意,以鼓勵大臣們在治理國家方麵直言不諱,不要一味地粉飾太平,是個難得的虛懷若穀的皇上呢!至於得罪他的大臣,他也是盡量寬宥待之,治理國家和管理臣下方麵都體現了他一貫的仁厚作風。
我認識他時隻當他是普通大叔,猜他頂多是年輕時做過帶兵的統帥罷了,還真沒往現任皇上那去想。也許人與人之間真是有緣分的,我隻覺得他很親切很容易相處,出於“慣性”,即便識破了他的身份也沒什麽惶恐激動,一如既往覺得溫厚親切,是的,是個不會給人壓迫感讓人很放鬆的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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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又恢複成若有若無的樣子,打傘顯得蛇足,不打傘時間久些又會濕衣,天地間遍是含蓄的間色,深深淺淺的高級灰,微妙的色相變化,象是一幅清潤逸致的水彩畫。
又想起了剛才臨分別時他說的話:“丫頭,要珍惜緣分,喜歡的務必要抓住,錯過了怕是會後悔終生的。”
苦笑,我臉上寫著錯過緣分的字樣了嗎,幹嗎敲打我這個……
我緩轡而行,正輕吟著劉長卿的“細雨濕衣看不見,閑花落地聽無聲”,沒留神旁邊小巷裏“無聲”地衝出一人,低著頭也不知在想什麽,直奔著我的馬頭就撞過來,趕緊勒了韁繩,事出突然我又勒的猛了些,幾乎驚了馬,身後的小廝已忍不住喝道:“咄!你這廝走路不帶眼睛麽!怎低著頭就往人家馬上撞!”
我連忙攔住,我自己也走神了,要不也不至於人到跟前才注意到,不該是他的“全責”,這麽凶人家倒象是縱仆欺負勞苦大眾呢。
那人踉蹌了兩步穩住身子,自知理虧忙施禮道歉不迭,待抬起頭時,我與他都是一驚
!
“表小姐!”
“朱墨!”
這人正是李歸鴻隨身的侍童朱墨!
我的手緊緊攥住馬鞍橋,極力穩住身子。
恍如隔世……
“你怎麽在這兒?……隻你一人嗎?”定定神,平複一下紊亂的思潮,我還是下了馬,韁繩扔給小廝,走到朱墨身前尋問著。
“小的來京裏請大夫,不料那神醫雲遊去了不在京中,唉……剛才小的正為此事煩惱,不想竟衝撞了表小姐的坐騎,還望表小姐恕罪。”
“請大夫?!誰病了?!”難道……
朱墨神情複雜的瞄著我身後,欲言又止。
“你先回去,把我的馬也牽走,一會我自己回去。”
直到小廝走遠,朱墨才低聲道:“小姐找到了。”
嗯?對了,青鸞私奔了,難道被他們抓回來了?“和張知謹一起?”
朱墨一愣,眼神有些怪異,頓了一下才道:“小的忘了,表小姐還不知道……我家小姐她……沒和張公子在一起……”
什麽意思??
……
不知是怎麽走回家的。
進了房碧溪和流雲迎上來:“哎呀小姐可回來了,小四也真是的,居然把小姐自己留在街上,小姐趕緊把濕衣裳換了,浴湯已備下了,請小姐沐浴……”
“碧溪流雲你們過來,”我在廳上居中坐了,正容道:“先別忙,我有話說。”
她們看看我的臉色,乖巧地走過來。
“這麽長時間多虧你們照顧,我非常感激,明日一早我就要回澶州了……”
“啊?怎走的這樣急啊?”
“公子知道嗎?”
“是呀,怎麽說走就走呢~”
我抬手止了她們的驚呼,“剛決定的,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們公子,”說起來好一陣子容哥沒過來,我一直懷疑他是被我上次的女權主義言論嚇到了,“所以有勞你們轉告他,就說我非常感謝他這麽久的照顧,這次走的匆忙實在來不及當麵辭行,請一定要替我多多致歉
。”
她們對視一眼,碧溪道:“那小姐的店鋪……”
唉,顧不得了,“交由容哥讓他隨意處理吧,帳上的銀兩我隻略取些盤纏,剩下的你們給我封了交給他。”我在銀錢上一慣稀鬆,容哥明顯也不指著這店賺錢,多虧碧溪持重精細,平素記帳之類全靠了她,現在這些善後的事交由她做倒比我自己來還放心些。
“啊?小姐,莫非……不知小姐何時回來?”
搖頭一歎,“我也不知道……”恍然出神。
看她們似乎很想問什麽,但斟酌著身份又沒有開口,我實在無法滿足她們的好奇心,疲憊地揮揮手道:“你們今天不用候著了,我自己去洗澡,你們早點休息了罷。”
她們聞言立時喋喋苦勸,我忍了幾句終於按耐不住提高了聲音:“你們下去吧!讓我自己待會!”
說完自己都是一愣,我這是“情緒汙染”啊!看她們嚇的噤若寒蟬的樣子心中大悔,我一手拉住一個歉然道:“對不起我心情不好,不該遷怒旁人的,你們別往心裏去,讓我自己安靜會兒,好嗎?”
她們對望一眼,終於施了禮,留我一人在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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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很熱,卻泡不暖我的心。
我潛進浴桶裏,淚流在水裏,了無痕跡。
青鸞找到了,在鄆州郊縣的一處大戶人家……
是那大戶從牙婆手裏買的三房姨娘……
牙婆是從一夥山賊處買來的便宜姑娘,買來時病得奄奄一息,病愈後就失憶了……
據張知謹說當日青鸞追他到朝城,非要和他同行,他不肯,兩人終於大吵一架,於是分道揚鑣……
分道揚鑣……
我恨張知謹
。
到底是不是男人?!難道吵了架就不把女孩子送回家?枉叫了“知謹”,他知道什麽是謹慎嗎!這是危機四伏的亂世,青鸞不會武功啊!他自己也是男人,難道不知男人是怎樣的?……
我恨我自己。
為什麽要縱容青鸞去追張知謹!為什麽不對她說婚姻大事要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決不可鑽**相窺,逾牆相從……
為什麽我不告訴她這是個亂世,外麵有多少壞人在虎視眈眈,專門覬覦她這樣年輕美貌不諳世事的單純小姑娘!
為什麽我不對她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世界遠沒她想象的那麽幹淨純良!
……
萬箭攢心,痛到沒有知覺!
仿佛又看到青鸞,穿著她最愛的大紅衣裙,笑盈盈的看著我,耳邊兩個紅硬墜子,隨著她的一言一笑嬌俏地顫著:
“煙姐姐,咱們去放風箏吧~”
“煙姐姐,我要釣魚~”
“煙姐姐,幫我選衣裳去~”
“煙姐姐,我哥喜歡你,你喜歡我哥嗎?”
……
我縮在浴桶裏,指甲深深嵌進手臂,低聲抽泣
。
“你……在哭?!為甚麽哭?!為何突然要走?!”
屏風外忽傳來一個熟悉低沉的聲音,嚇得我一震。
“你不要過來!我、我在洗澡!”
那聲音停在屏風外,語聲焦急:“到底出了甚麽事?!!”
我擦擦淚,深呼吸,“你先去廳上等我,我馬上過去。”
匆忙穿好衣服來到客廳,容哥正負手而立,聽到我的聲音他迎上來,上下打量著我,臉色空前緊張:“你……”
我忙搖頭:“我沒事,”看他懷疑的表情,我慘然道:“不是我……是我一個喜歡的妹妹……”
掩口,阻住那幾乎衝口而出的悲聲,淚水從緊閉的眼中奔湧而出,雖然我背轉了身子,但顫抖的肩膀還是出賣了我此刻的情緒。
忽然覺得麵前一暖,睜開淚眼,是容哥走到我身前,沒有任何言語,隻是用溫暖寬厚的胸膛無聲地接住我冰冷流淌的淚水……
……
不再掩飾,不再克製!
就讓我的淚隨三萬裏河東入海!
就讓我的痛在五千仞嶽上摩天!
眼淚,**,奔流到海不複回;悲慟,恣肆無忌,人生長恨水長東……
注釋:
《****通史》,白壽彝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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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_v)不小心又是在此等氣氛中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