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個月，正好是臘月初一，而且可兒和小菲也都放寒假了，農村放假比城市放假要早很多。永生與永慧商量後，就把姐姐、姐夫接來，畢竟，他答應過爹，要回報姐姐和弟弟，是他們把上學讓給了自己。

起初永馨並不同意，說是哪有姐姐到弟弟那邊住的，怎麽也是姐姐照顧弟弟才對，如果不是宜鋒在旁邊說道：“大姑，過來吧，我給兩個姐姐好玩的玩具，我會帶姐姐好好玩的。”或許永馨不會來的。而可兒和小菲也早就想來這裏，雖說上次來過，但當時畢竟小，所以，她們也嚷嚷要陪宜鋒弟弟玩。無奈，永馨隻得答應下來，但黃明因為有事，沒法來，隻好由永生去接他們，捎他們來住。

永生正準備換裝去接時，永慧想起來什麽，又急忙拿點東西，放在後邊，叮囑道：“你去時把這個給姐的公婆，畢竟可兒和小菲是他們的寶貝孫子啊。”永生點頭。

從家開車，來到永馨公公、婆婆家，大概用了一個半小時，再加上前幾天下過雨，這一路上泥濘的很，最後，他不得不在路口停下了車，給姐姐打個電話，說是車不能再開了，再開就要陷入進去了。永馨一聽，說你不用進來，我和孩子去你那邊，你就在那裏等著。“姐，可是永慧讓我捎點東西給親家的，我不進去怎麽可以啊？”永生問道。“那……我讓你姐夫開拖拉機過去，你等著吧。”不等永生再說話，永馨掛斷了電話。

又過了大約有五十分鍾，黃明果然開著拖拉機出現了，竟然姐姐和兩個外甥女都在上邊坐著，可兒和小菲一見，急忙揮手道：“大舅，大舅！”

“姐，你們怎麽都來了？”永生本以為是要接自己進去的，沒想到黃明竟然把他們都送了出來。“嗬嗬，她們是太想你了。所以，就嚷嚷要來。我也沒法……對了，我先回家……”“等下，姐夫。”永生邊說邊打開車門，從裏麵拿出兩袋東西，“這是給親家母和親家公的，按理說我應該看下兩個老人家，隻是我這

車根本沒法進去，隻能麻煩姐夫給捎進去了。等下次，我送姐姐回來時，我再看望他們二老。還望姐夫代我向他們致以歉意！”

“這麽客氣做什麽。”黃明邊笑邊接過來，“下次來，我也會請你們到家的。永馨她們就拜托你照顧了！什麽時候回來，給我個電話，我來接。”

“好，好，可兒，小菲，上車了，咱們準備出發，姐，你就在後邊照顧她們吧。”“嗯。”永馨不說話了，而是與兩個女兒一同上車。

永生啟動車子，準備出發了。就在這時，小菲來了句：“5，4，3，2，1！”她的“1”字剛剛落音，永生的車也動了起來，永生笑道：“小菲，你怎麽知道要這樣數呢？”“電視上有啊，經常倒計數。大舅，你怎麽連這個都不知道啊？難道你沒上小學嗎？”被小菲這麽一說，永生和永馨都笑了出來。永馨急忙說：“你大舅上得是……”永生搖頭，並故意說道：“我連幼兒園都沒有上過。”

“大舅，你真是可憐啊。那以後我教你吧。”“哈哈！”永生和永馨再次笑了起來。

倒是可兒望著窗外一聲不語，似乎有點煩惱一樣，永生又問道：“可兒在想什麽呢？”“我是在想姥姥和姥爺會在哪裏。”可兒回過頭，沉重地問道。也在這時，永生這才發現可兒已經是一個大姑娘了，想得可多了，也被問得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永馨打了女兒一下，埋怨道：“別再提這事了。”可兒看了母親一眼，沒有再說話，而是再次把頭轉向窗戶外邊，看著外邊的景色，眼色充滿著憂傷和鬱悶。

“小菲，在家乖不乖呢？”永生為了打破這一沉默，就開口說話。“當然乖。”小菲回答道，她邊回答邊回頭去望著姐姐，可是當看到姐姐那難過的樣子，她也一時高興不起來，所以也扭過頭，去看外邊的風景。

永生看到兩個外甥女都不再理會自己，隻得與自己的姐姐說話：“姐，姐夫怎麽不來呢？”“你也知

道，你姐夫是大哥，他下邊有四個弟弟，兩個妹妹，他要是一走，誰來照顧他的家人。”永馨說道，“可惜，他隻知道死照顧，一點腦子也不轉動，讓他像你一樣做蔬菜，可他不同意，說什麽他們從小就是吃這種菜長大的，這不也沒什麽問題啊。”說著說著，永馨的話語變成了嘮叨和埋怨。

“姐，咱們也不能強求別人，畢竟，每個人都不相同啊。再說，當初……”永生差點說起來當初父母及他們都不同意的事情，可是想了想，沒說完，畢竟，現在一提到父母，他們心裏都難過，難受。因而，說到半截，住了嘴。

“當初我們是不同意，是怕你……”永馨也說不下去了，她回想當初的事情，尤其是父母的反對，也一時禁不住落淚了。

“娘，你說有天堂嗎？”可兒突然張嘴問道。

“當然有啊。”永馨回答道。

“可是，我記得書本上說過天堂和地獄是基督教裏才有的，而咱們信奉的是佛教，怎麽會有天堂呢？”可兒認真地問道。

永馨回答不出來了，也可以說她從來沒有考慮過，可是為了自己的麵子，她隻好搪塞道：“那個……你還小，等你大了就知曉了。”

“大舅，你說呢？”

天堂、地獄，基督和佛教。如果可兒不問，可能永生也不會想過孩子會想這麽深的問題。永生張了張嘴，本也想學永馨搪塞她，可是又想到永慧以前的說法，他猶豫了下，這才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如這樣，你回去後，問你妗子。也許她知道。”可兒點頭，再次把頭轉向外邊。

“這孩子，自從咱娘走後，她就這樣了，經常問一些奇怪的問題。看來，得要好好教育她了，要不，真得讓她……”永馨再次開始發起牢騷來。永生再次張了下嘴，但想了想沒出聲，畢竟，今天是要接姐姐過來住，讓她牢騷一陣就行了，也許人老了，就愛牢騷吧。想到這時，永生不再說話，而是靜靜地開著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