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喬定定地望著郡主,這一刻,她對這個郡主有了新的理解。她微微顰眉,神色鄭重了許多,帶著心中疑問認真小心地問:“郡主,我有一事不明,您貴為郡主,您母親貴為公主,皇親國戚,有權有勢,你們不能阻止李秋瑤這郡王妃娶側夫一事麽?”為何還要求助於她這個廢材?
聽聞此,蘭郡主臉上有一瞬間的尷尬,然後是緊鎖眉頭表示煩憂,她浮躁的擺了擺手,語氣頗是無奈痛恨:“雖然我們家族尊貴,可是李秋瑤的母親是掌握兵權的大將軍,不是平民百姓,與我們一文一武,實際地位可說不相上下,女皇也要給幾分薄麵,這娶側夫亦是國規所允,我們有什麽理由不允?就算我們想以權限製,也可惜早期,為了讓李家順利答應婚事,早就許了李秋瑤能娶側夫的承諾,一言九鼎的事,怎麽能隨意反悔呢?”
戚喬緩緩點頭,她本就對女尊國的規矩不太懂,這下聽了解釋,也覺得甚有道理。怪不得小郡王之前要受她的小伎倆牽製,原來不光是癡情,怕李秋瑤知道他的霸道,皇家子弟也有為難之處啊。
“所以,戚秀才,這事兒我不得不來找你,現在的狀況,隻有蘇振宇不肯嫁,我們才能使得上力呀。”蘭郡主看起來有些著急了。
“蘇振宇算是罪臣之子,要入將軍府為側夫,這在國規上也不行吧?”戚喬提出疑問,也算是推卸責任。
蘭郡主鄙視地瞪她一眼,“那叫什麽案子,莫須有的,又不是什麽叛國謀反的大罪,而且是個側夫又不是正夫,李秋瑤既然這麽大膽的要娶,定是要她母親幫蘇誌含平反。”
戚喬垂下頭,冥思苦想。一會兒,她抬起頭,說:“郡主,我們現在都知道,蘇振宇是為了蘇府才受迫要嫁李秋瑤,如今蘇府的案子不翻,我就是再花言巧語,恐怕他也不會答應。”
蘭郡主眼睛一亮,積極地說:“這有何難,隻要你配合,區區蘇府小案子,隻需本郡主一句話的事兒。你隻管許諾蘇振宇。”
“郡主既然知道如此,為什麽不早在蘇府落難時就幫襯一把?”戚喬半埋怨半無語地問。
蘭郡主的臉色更詭異了,“你是說,我們家還要幫著兄弟的情敵一家升官發財?”
戚喬囧了,也確實哈,現在他們是沒辦法才出此下策,誰也不知道李秋瑤誌那麽堅,在當初他們肯定是不想下手幫襯的。
“那麽,我隻能說我盡力而為,但是我不能答應郡主你,一定要娶蘇振宇,婚姻是我和楚翊兩個人的,我不能一人做
決定。”
“你還真認死理,我看你呀,隻是有色心沒色膽,心裏還是想著那蘇振宇,可以說我們是一拍即合,還要裝得自己多麽清高無辜。”不得不說,郡主的揭發是一針見血。
戚喬臉都灰了,尷尬的吞了口唾沫,不再說這個問題。
“郡主的目的隻是讓蘇振宇離開李家,我就照著這個目標而去,說成說不成,都希望郡主免罪。”
“你若說不成,就拿你的楚翊來抵。”蘭郡主半邪惡的威脅。
戚喬臉白了白。
“嗬嗬……”蘭郡主突然爽朗地笑著,從腰中解下一個牌子,遞過去,“拿著這個,今天晚上,去李府與彬兒見麵。”
戚喬連忙藏於懷中,拱手道:“民婦領命。”
現在,她不接令也不成,就算不圖利,一介老百姓也得聽郡主的。這倒讓她想見振宇的事變得理直氣壯了。沒想到這個郡主還能看透她,或者說是女人間的了解吧。
想到這兒,她抬起頭,神色異樣的注視了郡主一會兒,這蘭郡主氣質高貴麵容精致,頗有皇家風範,這樣的女子卻還能如此重親情真是不易。“郡主,恕民婦多言,您……可真是愛護小郡王。”
蘭郡主聽此,麵色稀奇的露出些羞赧和慈愛,“彬兒是我唯一的弟弟,從小體弱多病,性格孤僻,但我倆從小感情就好,彬兒聰慧過人,文才出眾,也頗得母親甚至是女皇的喜愛,但他眼高於頂,一般的女子他瞧不上,好容易看上了李秋瑤,那李秋瑤又有個青梅竹馬,宇兒很受打擊,唉,我和母親怕他憂心成疾,不留餘力的要幫他保住美滿的婚姻啊。”
難得聽得當朝郡主談論家務事,戚喬深受觸動,開始用普通人的眼光來看她。“郡主對小郡王的愛護實在是令草民感動羨慕。”
蘭郡主冷眼調皮地一瞥她,“怎樣,郡主也是人哪。”
戚喬笑,“是,是。”
“不說了,這件事我就寄托在你身上了,你千萬不要給我弄砸,這李秋瑤的野心不死,我豈能安心哪。”蘭郡主搖頭歎氣地往外走。
戚喬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頭相送。
不料蘭郡主走到門外,突然停住腳步,回頭神秘兮兮地瞅了她幾眼,突然一笑,說:“誒,其實這事兒還有個更利索的處理辦法。”
戚喬一頭霧水。
“將蘇振宇殺了。”蘭郡主配了個手抹脖子的動作。
戚喬立即一頭冷汗,幾乎本能的單膝跪地,聲音堅定有力地
道:“郡主請饒命,民婦一定拚命的將蘇振宇拉出李家。”
蘭郡主冷笑著轉身,“不要不吃敬酒吃罰酒。”說著誌得意滿地大步走了。
戚喬好一會兒還在頭發蒙,待耳邊那腳步聲漸行漸遠了,她才在菊仙的攙扶下艱難的站了起來,菊仙給她擦著汗,小聲道:“主子,您怎麽跟楚主子交待呀。”
戚喬剛緩了口氣心又縮了起來,頓時心浮氣躁沒好氣的瞪了菊仙一眼,“你怎麽就不能安慰主子一下呢。”
“安慰?”菊仙眨了眨眼,然後特別誠摯地說:“依菊仙看,主子你也特別在意那個蘇公子,既然如此,你娶了他不是就萬事大吉了。現在又有郡主的施壓,跟楚主子也有個由頭。”
戚喬皺起眉頭,心裏十分的別扭為難,“老實說,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他們兩個都很好,我也在心裏一直以為我可以從一而終,但是這個信念已經在隨著這一出出的狀況,在變得薄弱,我已經開始逃避,甚至開始推卸責任。”
“主子,楚主子非常愛你,溫和體貼,你好生跟他說,他會同意的。隻要主子一直對他好,不就行了?您又何必非要揪著一夫的理念呢?在咱們女尊國,你既然命裏的桃花,一味的逃避,也會是另一種傷害。”菊仙很哲理的勸說。
戚喬不說茅塞頓開吧,但似乎又為自己的小野心找到了說服理由,真是即想心安理得,又想占小便宜。她都鄙視自己。苦笑了下,隻能說:“我再想想吧,如今最棘手的問題,是要怎麽說服蘇振宇。”
菊仙笑,“這有什麽難的嗎?那蘇公子對你很是癡情,你娶他他是求之不得。”
“你怎麽知道他對我癡情?”戚喬突然板起臉。
菊仙怔了一怔,連忙說:“之前是不是很清楚,可是自從那個碧羅的事,和現在外麵的流傳,奴婢就……”
“你傻呀,跟外頭的人一起議論自己的主子,我怎麽養了你這麽個吃裏扒外的東西?”戚喬恨恨地戳她的額頭。
菊仙哭著跪下,“主子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戚喬叉著腰,喘氣籲籲地吊著眼梢瞄她,“將功恕罪,你呢,現在就給我把那個碧羅弄到府上來。”
菊仙眼淚還掛在眼角,立即瞪大眼,“啊?那個小蹄子烈的很,他哪裏肯跟我來。”
“那你想辦法呀。”戚喬轉身慢悠悠的走回主屋。
菊仙在後頭噘著嘴有氣無力的從地上站起來,“主子你就會欺負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