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試著去相信別人麽?”白逸川看著簌歌一臉冷漠的神情,有些不忍。
“試著去相信別人?我自然是相信我的判斷,能結交的朋友我也不會拒之千裏之外。”
“簌歌,為什麽不試著依賴我?南伯父既然把你托付給我,自有他的道理。”白逸川靠近簌歌,聲音低沉溫潤,帶著一絲暖人的春意,吹散了四周的鬱氣。
“依賴?”簌歌輕嗤一聲,不以為然的盯著在她認為隻是空口說大話的白逸川。她媽媽以前就叮囑過自己,不要肆意把心交給別人,更不要隨意的依賴別人,因為那樣那隻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她媽媽方語清同樣是個強勢冷傲的女人,和南珞飛那場婚姻最後的結果雖然是無疾而終。
但是,她並沒有像尋常女人一樣一哭二鬧三上吊或者去找那忽然冒出來的小三算賬,她異常的冷靜。隻因為她明白南珞飛早就不愛她了,她更不想浪費氣力去挽回一個已經走遠的人。
所以離婚的時候她僅僅帶走了自己,還有南珞飛因為愧疚而留下的那一筆不小的贍養費。
或許自己那好強冷情的性子就是隨著媽媽的吧?媽媽和自己同樣都不是那種愛拖泥帶水,糾纏不清的女人。
最終,媽媽卻是用那筆高昂的贍養費供自己上最好的學校,接受最好的教育。
她還記得那天的夜晚很黑很黑,自己還在她和媽媽一起住的那個家裏,還在那個幾十平方的房子裏。
那個時候,她上的是貴族學校離家裏遠,因此也住在學校的宿舍裏,一個月才回家一次。
還記得回家的那個晚上,自己睡在小小的**,縮成一團,琥珀色的眸子在黑暗中發著清亮的光芒。
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覺,不知道是因為什麽緣故隻是覺得不安和煩躁,於是索性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不經意的一瞥,卻看見媽媽坐在狹小的陽台上,淡淡的月光散在她身上,黑暗中自己竟然能看見她臉上掛
著淡漠的笑容,隻是那笑容看上去格外悲傷,不知道是不是被月色渲染的緣故。
下了床,小心翼翼的邁著步子跑到陽台旁,才看清媽媽手裏拿的是哥哥的照片。
那個同父同母親哥哥的照片,那個陌生又熟悉的親人。
“媽。”雖然不忍驚動沉浸在回憶裏的媽媽,但是自己還是開口了。
“小歌?”
“媽,你想他了麽?”
“小歌,他是你哥哥。”隻聽到媽媽無奈的輕歎了口氣,隨即伸手輕輕的把自己拉坐到她身旁,繼而又淡淡的開口續話道,“還在恨他們嗎?”
“恨有用嗎?媽,我不會因為無關緊要的人而浪費自己的情緒。”
感覺握著自己的手緊了緊,良久她才聽到媽媽那溫柔的嗓音帶著一絲淡淡的憂慮說道,“小歌,媽媽雖然給不了你奢華的生活環境,但是一定會讓你接受最好的教育。媽媽要讓讓全世界知道,你不必別人差,你爸爸放棄你會是他這輩子做過最錯誤的決定。”
“媽,我不需要得到他們的認可,全世界隻要你認可我,就好。”
“媽媽當然認可你了,我們小歌在媽媽心中可是全世界最棒最好看的人,是一直讓媽媽引以為傲的女兒。”她還記得那個時候說這句話的媽媽,臉上有一種叫做“自豪”的表情,讓自己的那顆微冷的心在這無邊無際的黑暗裏漸漸的被柔光包圍起來。
“媽,你會陪著我的對吧?一直陪著我的,對吧?”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媽媽已經是胃癌晚期,隻是心裏有股隱隱的不安想要抓緊她最為重要的人。
“小歌,生老病死本就是最常見的事情。媽媽希望你能自立自強,不要過分的依賴別人,因為一旦當那個依賴成為習慣,被迫脫離的時候就會非常難受。”
媽媽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那個落寞孤寂的淡笑自己到現在還記得。媽媽話裏的意思也影射了她和南珞飛之間這段失敗的婚姻吧?
看似毅然決然離去
的媽媽,會在暗夜裏發揮擴大自己的傷口吧?不然為何有那麽深得感悟呢?過分的依賴到了被迫脫離的時候會十分難受,所以自從媽媽過世之後,她就一直自我封閉著。那些所謂的依賴從來就沒有出現在她身上過,現在白逸川讓自己試著去依賴他,會不會太好笑了?
“讓一個防備心很重的女人依賴,會很累的。”簌歌淡淡的看了眼白逸川,扔下這句話就打算離開。
“不試試的話,怎麽就知道會很累?”白逸川眸光微微凜然,他傾身握住簌歌細白的手腕,聲音帶著絲他自己的堅持。
“不知道白少爺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麽話?”
“過分的依賴一旦成為習慣,被迫脫離的時候就會十分痛苦。”
“什麽?”白逸川抓著簌歌的手腕微微一緊。
“這可是我媽親身體驗後得出的覺悟,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都能從背後給你一刀,何必還作繭自縛的依賴別人呢?”
“簌。。簌歌。”靜靜陪著馥雅站在一旁等候的南宿楓,心裏因著簌歌的這一番話而微微的絞痛著。所以,簌歌才會這般冷然而狠絕的傷害他們麽?隻因為,南珞飛傷害了他們的媽媽?她不敢依賴自己,就是怕再次被他們推開嗎?
“大嫂,總算找到你了!”一個陌生的聲音欣然的在不遠處響起,緊接著一個黑色身影就急急忙忙推開人群往簌歌他們的方向跑來。
簌歌莫名其妙的看著突然竄出站在自己麵前,笑的優雅燦然的男人。
男人歪了歪頭,笑容在臉上輕輕的漾開,微微俯身拉過簌歌的手在唇瓣輕輕的啄了一下。當他俯身時,細碎的黑發下若隱若現的露出他那戴著白色狼牙耳釘的漂亮右耳。
“你是誰?”簌歌冷冷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上下打量著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不得不說,還真是一個妖精般美麗的男子,有著介乎於男人與女人之間的美,危險而又邪惡。隻是比起妖孽鳳君慕來講,還是稍微遜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