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想過,強迫你喜歡上我,會很辛苦?”容澈低頭,單手覆上簌歌的臉頰,細細的磨蹭著。
“怎麽會?”簌歌笑意一泄,古怪的看著容澈,他慘白的臉上有著近乎從寵溺到絕望的笑,很不真實,她很不安。
“我知道你在騙我,簌歌。”
“我沒有騙你,真的。”簌歌很認真的說著,她知道,愛還沒到達,但是已經喜歡。她不討厭容澈,也不排斥容澈,她喜歡容澈,是真的。
“小歌,我們分手吧。”放下覆在簌歌臉上的手,容澈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任何思緒。隻徒留窗外那豆大的雨點拍打著窗戶,帶出淒厲的聲音。
簌歌錯愕不及,一雙盈盈水眸不可置信的盯著容澈,她是不是聽錯了?容澈說要和她分手!
轟然一聲,外麵世界被雷聲和雨聲紛擾著看上去似乎很靜默安寧。
而簌歌的心裏卻隻聽得見容澈那個漠然的聲音在和自己說分開,她的心在那一瞬間轟然倒塌,隻剩下一片茫然和慌亂。她,是不是做錯什麽事了?還是惹容澈傷心了?
“我做錯什麽了嗎?還是惹你生氣了?”簌歌抓著容澈的手,漆黑清亮的眼裏是對容澈話語的懷疑。
“沒有,小歌,你很好,真的。”容澈回握住簌歌的手,聲音沙啞低沉。
“很好還要分開?你是在開玩笑嗎?”簌歌甩開容澈的手,嘲諷的笑著下了床。“容澈,你現在是把我的一顆真心當成卑微的東西去踐踏嗎?還是,你覺得這樣很好玩?把我當成玩具一樣去玩弄很好玩,是不是?”
容澈靜默,他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他也知道,現在不管說什麽,都是錯的。
“容澈,你有事情瞞著我對不對?既然你不肯說,那麽我就不問。我一直都藏在心裏,等你自願告訴我!可是,你怎麽能拿分手來逼我?!”
“小歌。”容澈一怔,盯著麵色冷漠的簌歌,心裏像是被錐子往裏死命鑽一樣,痛的撕心裂肺卻不敢哼一聲。
“你要分手是不是?好,我如你所願。但是我告訴你,如果你是要以這個借口逼我離開你,那就大錯特錯!你真的以為我什麽都看不出來嗎?你好端端的會和我說分手?容澈,你是不是生病了?”
“小歌,你不要再說了。我很好,沒有生病,你以為這是我自導自演的苦情劇嗎?我告訴你,不是!我從來都不喜歡強迫人,你不喜歡我的事實我本來就一清二楚。隻不過是執著而已,妄想去改變你,讓你喜歡上我。可是,我努力了那麽久,都來不及大哥和你在一起的一個多月。”
“你說我,還要強留著你幹什麽?而且,你和大哥的事情我也看在心裏全部明白,你當初和我在一起無非就是想要擺脫一些不敢承認的事情。你一直都把我當擋箭牌,是不是?!”本是無心的說辭,容澈卻不敢去看簌歌那雙溢滿震驚和怒意的眼睛,一時痛苦總好過痛苦一世吧?其實,不管是不是擋箭牌,隻要能和她在一起他都無所謂的。
但是簌
歌啊,我是真的不忍心讓你受傷的。你說過,如果我死了你會難過一輩子,連愛上別人都是個難題。可是,我不忍心讓你在沒了我的日子裏一個人孤獨的過。
那麽,現在分開就是最好的了,簌歌。
簌歌心中緊繃的弦有點斷裂的痕跡,微微地疼著,疼的她已經忘記了什麽才叫真正的疼痛。她直直地看進容澈的眼眸裏,眼眶有些發苦的澀意,鼻頭也是一陣發酸。
這些都隻是一開始的啊,她是在逃避對鳳君慕的感情。可是對著容澈的時候,她何嚐不是真心真意的努力著?為什麽,要怎麽殘忍的說破這一切。容澈,是真的累了,不愛她了麽?
他們開始還好好的,不是嗎?
容澈還是會笑著叫自己,然後寵溺的抱著自己,他們依舊會低聲細語的聊天。
她還是會把容澈當作喜歡的人,會在意他的喜怒哀樂,會顧及他所有的情緒。
難道這一切都要消失了嗎?
“簌歌,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都在你身邊的。”那個總是帶著溫醇如風的暖笑,讓自己安心的容澈要和自己分開了麽?還,真是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接受。可是,她從來就不是個
難纏的人。既然已經不喜歡了,那麽就分手吧。
“你當真要和我分手?”簌歌突然就安靜了,她冷冷的注視著容澈的一舉一動,她不是不甘心,隻是在懷疑容澈這樣做的初衷是什麽。
“是。”容澈握了握緊攥在手心的被單,很艱難的吐出了這一個單字。
“我現在不想看見你,你走。”容澈閉上眼睛,隻有微顫的睫毛泄露了他的情緒。
“容澈,我一直以為你跟別人不一樣,至少你不會狠下來來傷害我。原來,是我太自以為是了。如果這是你想要的結果,我自然會尊重。從此刻起,我們倆個人不再是男女朋友關係。我也不會再糾纏你,你放心。”刺骨冰冷的寒氣自簌歌心裏不斷升騰的想要充斥她的心,她似乎又恢複到那個冷血無情的方簌歌。看著病**眸光漆黑,麵色如常的男人,簌歌頭一次感到了挫敗和心寒。
她勾唇笑了笑,笑的諷刺和淒然。
絕美的臉上,一雙清亮的眼睛閃著冷厲的光華,她說完這番話後沒有一絲猶豫的轉身離去。
誰也看不見,簌歌轉身之後,那雙原本漠然冷血的眼底溢滿了苦澀和揪心的痛苦。
外麵,雨還在下。
滴答滴答,聲音沉重而響亮。
等到南宿楓和米凊甯回到病房裏,看到的隻有頹然靠在病**的容澈,以及那床雪白的被單上被鮮血染紅的顏色。
“天,發生什麽事情了?”米凊甯和南宿楓對視一眼,連忙跑進了病房。
南宿楓跑到床頭邊,按響了護士警鈴。
“容澈,你沒事吧?簌歌呢?她怎麽不在?咦,鞋子放在床下,人去哪裏了?”米凊甯下意識的尋找簌歌的身影,卻發現除了病床下那雙黑色皮靴之外,沒有簌歌的任何痕跡。
聽到米凊甯的話,容澈那雙失去了光芒仿若一顆晦暗無比岩石的眼睛突然有了反應。他依著凊甯的話往床邊看去,果然簌歌的鞋子還在那裏。那麽,她是赤腳跑出去的?!這個認知讓容澈心裏一慌,看了眼閃電打雷的外麵,掀開被子就要追出去。
“容澈,你要幹什麽?”南宿楓一驚,趕緊拉住下床要跑出去的容澈,他現在這個樣子追出去成什麽樣?!脆弱不堪的樣子,還有沾著血跡的病服,他還真擔心萬一不測容澈暈倒
在外麵,他要怎麽賠一個還給簌歌。
“放開我,我要去追小歌,她鞋子還沒穿就跑出去。外麵還在下雨,我擔心她會遇到危險。”這時候醫生護士全部都聽到警鈴跑了進來,看到容澈的樣子,都上前幫忙把他按回病**。
“你們要幹什麽?放開我!”
“病人,你現在需要冷靜!”穿白大褂的醫生冷靜的抬了抬架在眼眶上的金絲邊眼鏡,一本正經的命令道。
“護士,打鎮靜劑!”
“是。”
“你們幹什麽,容澈是生病,但是不是得了狂躁症。”米凊甯冷著眼嗬斥那些個拿著針筒要靠近容澈的護士。
那些護士被凊甯這樣一說,一時之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病人現在狀況不好,他是需要鎮定。如果情緒波動過大,難保不會出事。”醫生冷冷的瞥了眼米凊甯,沉聲解釋道。
“醫生,替他檢查一下身體吧。我們剛進來,就看到那床單上的血,應該是病發了。”南宿楓看著醫生,冷靜的告訴剛才他們進來時看到的狀況。
“容澈,簌歌是個大人了,沒事的。你現在先養好身子,一切等會兒再說。”
米凊甯見到容澈似乎很著急的樣子,不由上前安撫道。
“你不要擔心,我會打電話讓人去找她的。”南宿楓看了眼陰沉沉的天色,心裏雖然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看容澈那樣急切不安的事情,怕也不是什麽好事。不過,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治好容澈的病。
簌歌,還是等過陣子容澈情況好轉再解釋吧。
“你們趕緊讓傅之昂去找她,我剛才和她說要分手,她一時生氣就跑了出去,連鞋子都沒穿。”容澈躺在**,不斷的咳嗽,咳出血來也不管不顧。隻希望南宿楓他們能夠讓人早點找到簌歌,他不放心。
“什麽?!你和簌歌鬧分手?”凊甯一驚,脫口而出繼續開口,“容澈你怎麽這麽糊塗啊?現在這個關節你鬧分手不是存心讓簌歌難受嗎?”
“行了,我知道了。凊甯,你看著容澈,我去給他們打電話。”南宿楓擰著眉峰看了眼容澈,轉身便離開了病床。
走廊上,病房內,都可以聽見那夾雜著雷電豆大的雨聲。
劈裏啪啦的,震得人心慌亂,看著護士在容澈手腕處插了了針管,連帶著吊了輸液的瓶子。陪在一旁照顧的凊甯看著,不知為何有些不安,不知是因為天氣的影響還是容澈臉色的慘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