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三章 一封邀請信

今晚的抓捕行動,雖然有所收獲,但最鬱悶的還是郝春洪,不僅人沒抓到,還得做份工作報告,至於如何組織語言,恐怕又得費一番功夫。無奈之下,隻好提交了一份結案報告。

養小鬼的事自古有之,本是旁門左道之*害之用,後來發展為達官貴人為了一己之私而養,總之都是害人的玩意。晚上這般大行動,恐怕這背後的主使人也是個狠手。梅雲花有點不耐煩,索性催促南三趕緊上路,前往梅花嶗。

“嗬嗬,放心吧,梅花嶗我自會去,隻是有些事還要做。”隨後扭頭對郝春洪道:“你說那馬九的家眷,離此遠不遠?”

“不遠,坐車也就兩小時的路程,明日我帶你們去吧!”郝春洪答道。

眼下,夜色已黑,涼風四起,幾人隻好在此休息一晚。南三和流雲道士並無困意,許是惺惺相惜,亦或者長輩之間的交流,兩人泡茶暢談對於各自“道”的理解,還有過往的事跡,這種機會很難得,這令南三想起了穀大爺,許多不解的問題和術法都解開了。

“南三啊,今晚這事是你要麵對的劫難,世間有很多的不公,需要有人去捋順,作為道家傳人,你隻知捉鬼驅邪,應該多看看事物的背後力量,有時候,那才是一切邪惡的來源,鬼怪何其多,你又能消滅的了多少。”流雲道士說道。

這話南三深有體會,的確,在這之前,他太過於順從,以為消滅小鬼就好,然而背後的邪惡力量卻是源源不斷,憑他一人之力又豈能解決,不禁心虛道:“前輩的話,我受教了。”

“唉,你劫難太多了,這些還隻是其中之一,後麵還需要靠你自己,我隻剩下幾天的時間了,趁著這段時間,能幫你擺平的就讓我來吧!”流雲道士苦笑道。

“不,既然是我的劫難,何苦讓前輩你再操勞,你且在我身旁看著就行。”南三搖頭拒絕道。

流雲道士點點頭,帶著欣慰神色,隨後轉移話題道:“如果我死了,你就將我就地火化吧,骨灰灑在四海山川,生,閑雲野鶴,死,不帶走任何東西,也算了無牽掛。”

南三沉默幾許,最終點頭答應,兩人各自回到住所休息。

第二天一早,幾人就早早起床,外邊下著小雨,在郝春洪的帶領下,驅車趕往幾十個公裏外的一個小鎮。馬九常年在外,留著兒女和一個母親在家,至於其妻,已經幾年前因病去世了。

“黑子,三妹在金元鎮可好?”南三趁著這空隙問道。

“挺好的,我讓穀芳怡陪著她,兩人有劉所長照顧著,就是時常惦記著你。”黑子道。

“那就好,她受了這麽多的苦,也該過平靜的日子。”南三笑道。

車子快速疾馳在公路上,有了黑子在身旁,沉悶的氣氛總是會一掃而光,流雲道士對於這家夥倒是頗為喜歡,恰巧又精通卜算之術,於是決定這幾日內傳授一些卦術的本事,惹得黑子笑開了嘴。

一路上,外邊天氣陰沉,雨聲劈啪打在車窗上,南三皺著眉頭望著窗外,三三兩兩的行人和少量騎著自行車的人們,各自冒著風雨前進。這時,他瞅見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有一瘦弱的小娃正站在下邊,手裏提著一個黑袋子,好似正看著他們。

南三有一種異樣的感覺,盯著那小娃多看了幾眼,卻見其猛然朝著他們跑來,站在車前張手攔著,郝春洪忙刹車,帶著驚訝。

那小娃拍打著車窗,隨後探著濕漉漉的腦袋在裏邊掃視一圈後,將那黑袋子交給南三,隨即轉身消失在雨中。南三疑惑的看著其背影,隨後打開黑袋子,裏邊有一封信,拆開來一看,裏邊大體寫著意思是讓其於一月後前往遊雲山莊,有要事商量,他本不理會,可看見署名為“耶律”時,頓時眉頭緊蹙。

流雲道士接過去一看後,說道:“我看你帶著黑子一起去吧!”

南三點點頭,把這事擱在一邊,隨後繼續趕路,等到了那小鎮時,郝春洪將車停留在一間普通的二層民宅,上前禮貌性的敲門,隨後帶著眾人進入。

古樸平淡的民宅,主人家開門,南三在客廳見到了一白發蒼蒼的老嫗,以及兩個還未成年的兒子和女兒,神情之間,的確和馬九有些許相像。忙尊重道:“你就是馬九的母親吧!”

那老嫗抬頭看了幾人一眼,點頭道:“對,我就是馬老太,你們是?”

“我是馬九的朋友,特意過來看看你。”南三笑道。

“哦,是九兒啊,他最近可好。”馬老太這番話,令南三神情黯然,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如何說,最後隻能下定決心撒了謊道:“挺好的,就是挺忙,以後我每月代他來看您老人家。”

周圍幾人,除卻梅雲花,都低頭沉默不語,不想打破這個謊言。馬老太也沒懷疑,家裏來客人了,自然是要好好招待。南三忙搖頭推脫,給了一些生活費,替馬九兩個子女算卦後就離開了。

南三等人沒有在此地多做停留,叫郝春洪自個先行回去,隨後四人前往東北梅花嶗。

兩日後,東北一座偏遠的大山中,凱凱白雪覆蓋半山腰處,與山腳下鬱鬱蒼蒼的深山老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延綿到盡頭的山脈,望不盡的險峻山路,這裏就是有名的長白山,一座鮮有人踏足的山脈。

南三等人經過一路的跋涉,最終到了此地,梅雲花這連日來的愁容一掃而光,到了這就代表他不再懼怕南三等人,畢竟來硬的沒勝算,隻能憋屈著。帶出去的手下也全部死絕在玄天崖下,被陰兵吸光精元而死。

流雲道士本就無拘無束,望著這大好長白山,和南三高談闊論,心情頗佳。更是讀起了清代詩人吳兆騫的一首詩:

長白山頭皆冰雪,

長白山下狂風惡。

鐵鞋踏破人饑渴,

林邊歇:

山重水複路又折。

質天何人能曉我?

萬裏愁雲困星鎖。

人生能有幾次搏?

顧四野:

可歎壯士一腔血。

南三也絲毫沒有懼意,這麽多年的風雨,就算入虎口也從未退縮過。梅雲花看著這兩人,頓時鬱悶,甚至懷疑梅花嶗的名聲是不是不好使了。

一行人在山路台階上拾級而上,等到了半山腰處的一座涼亭邊上,卻見上邊下來了一個人,正眼一看,正是當初玄天崖處站在梅雲花邊上那個老者。南三略微驚訝,他以為其已經死在陰兵手中,沒想到還活著。

梅雲花高興的上前道:“梅長老,你還活著啊,我還以為你被陰兵……”

那梅長老搖頭一笑道:“陰兵本就是聞生氣,隻要令生氣遮住即可,你術法不高,還得修煉。”

梅雲花點頭受教,隨後將目光轉向身後幾人,開口道:“他們是自願跟過來的,您看怎麽辦?”

梅長老凝視幾人,低頭沉思,良久才點頭道:“帶他們先上去吧,怎麽說也要盡地主之宜。”

一行人於是繼續上山,等到了一處凋落的樹林前,眼下還未到春分,故而梅花未開,瘦弱的樹幹伸張著,密密麻麻猶如魔怪亂舞。

南三淡淡的看了一眼這樹林,心中一沉,此樹林以道家風水學上來講乃是反五行花樹陣,五行顛倒,陰陽倒掛,生人如其內,恐怕會迷失在裏邊。梅雲花略微有些得意的看了幾人一眼,隨後輕車熟路的邁著步子,行走在樹林內。幾人忙以相同的步伐跟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