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別墅的路上,阮綿一直看著窗外不斷往後移動的風景。

看著街道上燈火闌珊,星光點點,她心裏麵卻沒有半分的喜悅。

眼前不斷浮現的是,高宇航在自己麵前的那一副,惺惺作態的模樣。

她實在想不到,前一世……

明明在自己麵前那麽溫柔,那麽體貼的男人,居然城府那麽深。

可想而知,上一世的自己是多麽的愚蠢,居然被這樣的男人玩弄於鼓掌之中。

阮綿為自己感到可悲。

她的手輕輕的放進了口袋裏麵,摸到了那一張房卡。

年底一下子覆上了寒霜,上一世加上這一世的怨恨,就一起還來吧。

“阮小姐,到了。”司機從後視鏡裏麵看了阮綿一眼。

“謝謝。”

阮綿付了錢下車,一陣寒風迎麵吹來,她攏了攏身上的衣服。

穿過了別墅的大門,走在那一排石子路上,阮綿心神恍惚。

手指輕輕的按在了門鎖上轉了一圈,門哢嚓一聲開了。

玄關出的燈一下子亮了起來,阮綿換下了鞋子,發現屋子裏麵一個人也沒有。

偌大的別墅裏麵,安靜得幾乎聽不到聲音,就連自己的心跳也聽不到。

她看了一眼牆上掛鍾的時間,九點鍾,顧景翰到了這個時候還沒有回來。

龍城酒店包廂門口,站著四五個黑衣保鏢。

包間裏麵的幾個男人麵麵相覷。

秦先生一隻手搭在了桌上,撐著腦袋看著麵前的男人說:“顧少,你的意思是說,高宇航要對我的妹妹下手?”

男人一邊說著,便懷疑地打量著顧景翰。

很顯然,秦先生對於顧景翰今天晚上的高密也一點都不信任。

畢竟連秦先生自己也知道,自己在a市的地位,誰要敢動他的妹妹,那幾乎是在送死。

所以當聽到顧景翰親自把他約來,要說關於他妹妹之間的事情,秦先生就已經覺得這件事情十分的有趣。

可現在一聽聞,原來是對自己妹妹不利的事情,他臉上的笑容頓時間就收斂了起來。

包廂裏麵的氣氛十分的寒冷,沒有看空調,這樣的冷是極致的,是深入骨髓的。

澤林輕輕的將一枚錄音放在了桌上。

秦先生示意了一下旁邊的保鏢,保鏢拿過的錄音遞到了他的手裏。

秦先生點了一下錄音筆上麵的開關,裏麵傳來了高宇航的聲音:“到時候你隻要把顧景翰接到這個地方就行……”

“光憑這一句話,你就能斷定高宇航想要綁架我的妹妹?”

秦先生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樣,把錄音筆不在意的放在了桌麵上。

對於秦先生的不信任,顧景翰並不惱怒。

“這件事情關乎我,所以我並不想要惹禍上身,提前先跟秦先生打一聲招呼,到時候你的妹妹要是出現了什麽問題,千萬不要怪罪在我的身上。”

顧景翰的話音一落,秦先生的眼睛輕眯了一下,釋放出了更加危險的光。

顧景翰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我該告訴秦先生的事情已經告訴你了,那麽這一頓飯,就當是我請的,秦先生您請慢用。”

說完,顧景翰便利索地轉過了身,一步也不做停留的離開了這間包廂。

出包間門的時候,顧景翰的臉色緊繃著,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澤林替顧景翰打開了車門,顧景翰坐了進去,他繞過了車頭,坐在駕駛座上,並不著急啟動車子。

他一隻手搭在了方向盤上,側過身來看著顧景翰:“顧少,或許這件事情讓阮小姐來和秦先生說,秦先生對我們的可信度會更高一些。”

怎知,他的這句話剛說完,便感覺到了一陣恐懼。

是他剛才說錯話了嗎?

一定是的,否則的話,顧少也不會露出這麽凶神惡煞的目光。

澤林怯怯地將身子收回來,然後啟動車子。

還是不要再說話了,多說多錯。

黑色的瑪莎拉蒂,一轉眼便消失在了龍城酒店門口。

行駛在了漆黑的大道上,轉眼間就不見。

當顧景翰回到別墅的時候,一推開門發現阮綿盤腿坐在沙發上,盯著電視機裏麵的廣告正在發呆。

也不知道阮綿是看得太過入神,還是出神太過著迷。

直到顧景翰走到了她的身邊,在她的旁邊坐下,身旁感覺到了沙發的陷下,阮綿才極快地將神思收了回來。

看見顧景翰的那一瞬間,阮綿驚呼了一聲:“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顧景翰摟過了阮綿的肩膀,將她摟進了懷裏。

低沉魅惑的嗓音從頭頂傳來,他像哄孩子一樣,哄著阮綿。

“剛才在想什麽呢?我回來都不知道。”

阮綿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將手裏麵的房卡展現在了顧景翰的麵前。

那一張黑色燙金的房卡落在了顧景翰的視野之內,他鬆開了阮綿,接過房卡,左右打量著。

“什麽時候?”他問。

阮綿麵色複雜地回應道:“明天晚上八點,皇家酒店。”

“嗬……”

聞聲,顧景翰一聲冷哼從鼻腔裏麵哼了出來,“他還真是不要命了。”

世人都知道,皇家酒店是秦先生旗下的酒店,這個男人居然想在秦先生的眼皮子底下動手。

可不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嗎?

但越是這樣子,阮綿心裏麵才更加的慌張。

“他敢在秦先生的眼皮子底下這樣子做,恐怕是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阮綿的眉頭緊擰在了一起。

將顧景翰約去酒店,並且想要對秦先生的妹妹動手,孤男寡女的在酒店,能發生什麽事情?

這樣的場麵,從前在娛樂新聞上可不少見。

這簡直就是要把顧景翰往死路上逼。

置顧景翰於死地。

“要不明天你就不要去了。”阮綿始終放心不下。

顧景翰卻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再一次將她摟進了溫柔的懷裏。

“他以為這次是把我埋進墳墓裏,卻不知道,自己是在自掘墳墓。”

顧景翰的這一句話說的很隱晦,阮綿聽不太懂。

“明天你就知道了。”顧景翰加了一句。

這一整夜,阮綿怎麽也睡不著,翻來覆去的,直到清晨,天邊露出了魚肚白,她才漸漸的睡了過去。

等她一覺醒過來的時候,身邊的男人早就已經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