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收回了視線,漫不經心地看向了窗外。

她現在一個人也不想搭理,任何人跟她說話,她也不想搭理。

包括顧景翰。

車門再一次被拉開,然後坐了進來,車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了起來。

“開車。”顧景翰言簡意賅的吐出了這兩個字,語氣比他的臉色更加的冷冽。

“是。”

澤林應了一聲,看來這兩個人又是吵架了。

車子慢慢的啟動了起來,朝著別墅行駛而去,阮綿看著窗外不斷往後移動的風景。

腦海裏麵浮現著的,都是今天晚上,在麵前的那些熊熊大火。

燃燒的不隻是那一個簡單的工作室,裏麵還有她的心血。

可是從頭到尾,顧景翰見到她開始,到現在,一句話也沒有說過,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

就在她趕往大火現場的時候,顧景翰又在哪裏呢?

應該還在幫顧清安排新電影的事情吧。

出神之際,車子已經穩穩當當地停在了別墅門口。

顧景翰率先推開了車門,可是阮綿卻穩穩的坐在了原位,一動不動。

“阮小姐,到家了。”

澤林從後視鏡裏麵看了一眼阮綿,並且提醒道。

阮綿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眨眼睛將眼睛裏麵的霧氣咽了回去,然後盯著後視鏡裏麵的澤林,輕聲的問了一句:“澤林,今天晚上,你們是從哪裏來的?”

“什麽意思?”

什麽叫做從哪裏來的?

澤林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一頭霧水的盯著阮綿。

不止如此,他一邊要照顧著阮綿的情緒,還要關注著顧景翰在外麵的言行舉止。

阮綿這麽久還沒有下車,顧景翰一定會懷疑他們兩個在車裏麵的說了什麽。

澤林渾身的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手握在方向盤上逐漸收緊。

阮綿輕舔了一下那幹澀的嘴唇,說:“我是說今天晚上,顧景翰趕往檢查局之前,你們在哪裏?”

“阮小姐……”

澤林一下子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在趕往警察局之前,他們正在酒店裏麵,和李導商量著顧清替換阮綿這個角色的事情。

李導堅決要讓阮綿來演,顧景翰花了不少的力氣,才讓顧清替換的阮綿。

如果澤林把這件事情告訴了阮綿,那麽他們兩個之間的紛爭,恐怕永遠都說不清楚了。

“你不用說其他的,我就問你,你們今天在來之前到底在哪裏?”

阮綿最後一句話,語氣十分的重。

她一記犀利的眼神便看向了澤林。

那一瞬間,澤林以為自己看花眼了,在阮綿的身上居然看到了顧景翰的影子。

阮綿的眉頭輕蹙了一下,露出了不悅的表情。

澤林沒有辦法,雖然他心疼阮綿,可是他畢竟還是顧景翰的人。

“行了。”

阮綿突然間收回了視線,然後隨意的擺了擺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她輕輕的推開了門,然後走下了車,站在了大道上,顧景翰已經回了別墅,那一扇門開著。

阮綿盯著這偌大的豪宅,從前她總覺得,從阮家出來之後,自己還有容身之所,有顧景翰在她的身後,她便什麽也不怕。

但是現在呢?

她當初不想要進演藝圈,是這個男人,硬生生逼著她,兩個人簽了合約,所以才將她送進了演藝圈。

現在他也可以將顧清送入演藝圈,並且將顧清包裝成以前她的模樣,甚至要比她的地位更加的高。

所以她在他的心裏麵到底算什麽?

阮綿回到了家裏麵,站在了玄關處,輕輕的將鞋子放回去,客廳裏麵一個人也沒有。

上樓的時候,路過書房的地方,看到書房的門縫裏麵露出了微微的光亮,應該是顧景翰在裏麵處理公務。

阮綿前進的步伐一下子定在了原地,嘴角扯出了一抹苦笑。

到底是處理公務,還是不願意見她?

阮綿在心裏麵哼小唧一聲,然後回到了房間裏麵,關上門的那一瞬間,她緊閉了一下雙眼,整個人順著門滑落在了地上。

膝蓋一下子跪在了地板上,骨骼和冰涼的地板發生了碰撞的聲音,阮綿吃痛地輕蹙了一下眉頭,可是卻沒有出聲。

現在全身的疼痛,也不及她心裏麵的痛。

就這樣,阮綿一直呆呆的坐在地上,整整坐了兩個小時,渾身的血液都已經涼透了。

包括她的整個情緒,已經冷靜了下來。

既然演藝圈已經沒有她的容身之處,那麽就隻好在調香圈發揮她的長處。

起身走進了浴室,洗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阮綿直接躺回到**。

將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全都拋諸於腦後,阮綿要好好的休息一晚上,明天還有一場硬上需要她去打。

清晨,天邊才剛露出了一點魚肚白,空氣裏麵還彌漫著冰冷的霧氣。

**的女人早就已經消失無蹤。

早上,顧景翰回到房間想要換一身衣服,卻發現阮綿不見了蹤影,他將手輕輕的探入了阮綿的被子裏麵,已經冰涼一片,看來這個女人已經離開很久了。

顧景翰硬朗的眉頭倏地一下緊湊在了一起。

下樓來的時候,劉媽已經將早餐準備好。

“顧少。”

“有沒有看到阮小姐?”

“阮小姐一大早便起床了,現在在工作室裏麵。”

劉媽將手裏麵的東西放好,然後看了一眼別墅最外頭的那一間房間。

那一間房間是顧景翰之前,為了提供阮綿調香所騰出來的。

顧景翰深深看了一眼那一個方向,然後坐在了餐桌前,吃完了早餐之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家。

午後,阮綿終於從那一個工作室裏麵走了出來,勞累的扭動了一下脖子,渾身疲憊。

“阮小姐,你早上沒有吃早餐,現在想吃點什麽?我立馬給你做。”

劉媽蹭的一下出現在了阮綿的麵前,將手裏麵的水擦拭幹淨。

她臉上笑嘻嘻的,眼睛裏麵帶著對阮綿的擔憂。

阮綿撇了撇嘴,看了一眼樓上的方向,什麽話也沒有說,劉媽便自覺地回應道:“阮小姐,早上顧少已經離開了。”

“嗯。”

阮綿有氣無力地應了這麽一聲,然後朝二樓的方向走去,劉媽趕緊追了上來:“阮小姐,你早上沒有吃飯,現在還是吃一點東西吧,我去做一碗你最喜歡吃的麵怎麽樣?”

阮綿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擺了手:“不用了,我非常的累,我就睡一覺,什麽也不用做,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阮小姐……”

阮綿就像沒有聽到劉媽後麵的話一樣,直接回了房間。

睡了兩個小時,阮綿昏昏沉沉的,渾身發燙。

她睜開了眼皮,眼皮子沉重得讓她緊皺起了眉頭。

抬起了手,摸了一下滾燙的額頭。

完蛋了,不會是發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