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也算是阮綿的回複了。

“那,你讓出來給你妹妹。”阮天恪對著阮綿理所當然的說著,語氣是高高在上的命令。

阮綿覺得有點好笑,阮家父女好像從來都是這樣,高高在上的下達命令。

從來不想想,憑什麽?

“憑什麽?”阮綿的話聽不出半點感情,麵對這個“父親”也是陌生的口吻。

“什麽?”阮天恪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阮綿會這樣說。

“我說,憑什麽我要讓給阮青青。”阮綿難得好脾氣的再次重複。

“她是你妹妹,你就不能讓著她一點嗎?”阮天恪有些惱羞成怒了,咆哮著對阮綿吼道。

久違的話,好像上一次聽到這句話還是在小時候了。

那個時候阮天恪偏心也還沒那麽明顯,出去出差給阮青青和阮綿都帶了一盒糖果。

阮青青囫圇吞棗似的一下子就全部吃完了,阮綿則是覺得這是父親送給自己的禮物,要留下來慢慢品嚐。

阮青青把魔爪伸向了阮綿,從她懷抱裏抽出了她那份的糖果。

小阮棉和阮青青理論,說到:“青青,你的那份已經吃完了,這份是我的。”

阮青青揚起自己的下巴,有恃無恐的說到:“是嗎?這盒糖果又沒有寫你的名字,怎麽證明是你的?”

小阮綿震驚了,上手就要拖,一邊拖一邊說著:“可是也沒有你的名字!”

阮青青跋扈的說著:“可是在我手上!”

兩個小女孩就這樣扭打在了一起,說是扭打其實也不盡然。

是阮青青一直用拳頭錘阮綿,阮綿一邊閃躲一邊想搶回糖果,身上掛了彩。

反觀阮青青呢,因為阮綿一直都是防禦沒有出手,所以阮青青除了衣服有點亂之外再沒別的了。

然後阮天恪就來了,拉開了她們兩個。

先是不分青紅皂白的數落了小阮綿一頓,然後安慰了阮青青,問阮青青到底發生了什麽。

阮青青仗著有人撐腰,哭哭啼啼的說道:“姐姐的糖果吃完了,看見我還有,就要來搶我的。”

說完傷傷心心的號啕大哭。

小阮綿快要被阮青青的厚顏無恥氣瘋了,掙紮著抓住阮青青的手,對著阮天恪說到:“不是這樣的,明明就是我的糖果!”

然後使勁晃了晃阮青青的手,對她說到:“你快點解釋啊,不是這樣的,你快和爸爸解釋。”

阮青青哭的更大聲了。

阮天恪是怎麽做的呢?他一把把小阮綿推到在地,說了一句讓小阮綿這輩子都記得的話:“她是妹妹,你就不能讓著她?”

記憶裏那張看著自己憤恨的臉和如今的阮天恪重合。

什麽都在變,唯有阮家父女帶給自己的傷痛和回憶不會變,還有就是,他們惡心的嘴臉。

“阮先生,我想我說的很明白了。我,沒有妹妹。”阮綿從回憶中回過神,對著麵前的男人說到,語氣裏充滿了疏離。

“阮綿,你太讓我失望了。”阮天恪憤恨的看著阮綿,等待著阮綿像從前那樣巴著自己說自己錯了。

良久,沒有任何動靜。

“阮先生不會等著我像以前一樣抓住你的手和你認錯吧?”阮綿譏諷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被看穿心思的阮天恪臉色好看極了。

見阮綿態度如此強硬,,阮天恪隻好打起了感情牌。

“綿綿,你還記得嗎?小時候半夜你發燒39.7℃,家裏沒有別人。我一手抱著你一手拉著青青跑去了醫院。”阮天恪的聲音很輕。

說完用餘光瞟了一眼阮綿,見她沒有絲毫反應,繼續說著:“當時我出門太急,沒有注意外麵正在下雨。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然後笑著坐過去拉住了阮綿的手,拍了拍,繼續說著:“你當時小小一個,用手給爸爸擋雨,說,以後也要像這樣保護爸爸。”

阮天恪或許是情真意切又或者是在表演,,總之眼角有一滴眼淚順著溜了下來。

擦幹了眼淚之後,,阮天恪繼續說到:“當時你已經燒的迷迷糊糊了,還想著用手給爸爸擦去臉上的淚水啊。”

說著阮天恪露出了神往的表情,,好像真的很懷念那個時候一樣。

“而且那晚上之後,,青青也病了。你,媽回來一個勁的指責我說我把兩個孩子都弄病了。”說著好像想起來了什麽好笑的事情,阮天恪笑了笑。

“記得啊。”阮綿慵懶的聲音傳來。

“我記得當時是你們帶著阮青青去遊樂場玩,我回家的時候沒有帶鑰匙,在門口蹲著等了你們一個晚上。”阮綿的聲音很輕,讓人聽不出喜怒。

阮天恪一時間有些尷尬,,本來以為阮綿記不清小時候的事情了,想跟她打感情牌,哪知道人家記得一清二楚。

“還有,,阮青青的母親回來之後確實責怪你了,,不過責怪的是你沒有照顧好阮青青,讓阮青青生了病。”阮綿稍微停頓。

然後抬起頭直勾勾的盯著阮天恪繼續說到:“至於你,或許是怕我死在家裏吧。”

其實阮天恪那個時候真正的想法已經不重要,了,哪怕那個時候他真的有過關心又怎麽樣呢?

她和阮家已經恩斷義絕,,現在再來說這些,未免多餘。

阮天恪看著阮綿的眼睛,,好像有一團凝墨一樣化不開。

想探究她眼底的複雜到底是什麽的時候,,阮綿收回了目光。

阮天恪好像第一次認識自己這個女兒一樣。

“阮先生,,還有別的事情嗎?”阮綿冷冰冰的聲音將他從回憶中拽了出來。

麵對自己打感情牌被拆穿和阮綿軟硬不吃的態度阮天恪有點生氣。

“阮綿,,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確定要這樣嗎?”阮天恪不信一個人改變能有那麽大。

明明之前那麽依賴自己的小女孩一夜之間就能拒絕自己?阮天恪不信。

卻忘記了這不是一夜之間,,是日積月累的痛苦,阮綿也不是阮青青,要拿喬。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就像現在,阮綿說不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