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醫院的時候阮綿還沒有醒,護工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

顧景翰就這樣一直守到阮綿到天亮,這段時間護工一次也沒有來過。

其實不難猜到,這裏沒有什麽事情,還不如趁著這個時間去打另外一分工,這樣出一份力賺兩份錢。

至於顧景翰為什麽那麽肯定,無他,在隔壁病房看見了她。

她還好沒有走太遠,但是這種陽奉陰違的行為讓顧景翰很是生氣。

“顧先生,我可以進來嗎?”是護工小心翼翼的試探的聲音。

顧景翰沒有搭話,隻是靜靜的看著穿上的熱能兒。

“那我進來了?”大約是放心裏麵沒有人,所以護工才敢這麽大搖大擺的進來。

不過她很不明白,她走的時候明明為了方便是把門打開的啊,怎麽現在門被關著了呢。

還得她還以為雇主回來了,可能是某個小護士順手關了吧,她就說……

護工看到了坐在床邊連一個餘光都沒有施舍給自己的顧景翰。

“顧先生,你……你回來了。”護工璨笑著,有點心虛,但畢竟她可以解釋。

“我剛剛出去透了透氣,病房太過悶熱了。”護工有些支支吾吾的說道,也不是她心虛導致的,實在是麵前這個年輕人給人以巨大的壓迫感,讓人喘不過氣啊。

顧景翰還是一動不動,臉上也沒有多餘的表情。

在局勢模棱兩可的情況下,人們更願意偏向自己想相信的,就比如說現在。

不知道顧景翰到底知不知道打兩份工的事情,但是呢,就要往好的去想。

說這護工就要上前給阮綿掖被子,被顧景翰一把攔下。

“顧先生,你這是?”護工有點慌了神,看著顧景翰的行為有些不明所以。

“你可以走了,至於工錢,不會算的。”

顧景翰本意是想懲罰麵前這個陽奉陰違的人,想到以前自己公事公辦的時候,阮綿偶爾會對自己說:“鐵麵無私不適合所有場合,有時候要適當的放鬆給別人一個機會,又何嚐不是給自己機會呢?”

顧景翰曾經問過,是什麽機會。

阮綿神秘的一笑,說:“給自己一個不生氣的機會啊!”

這邊護工一聽就要開口狡辯,這家給的工資高,又舒服。

而且沒有那麽多的事情,隻需要看著病**的人,頂多再喂個粥就拿五百。

況且**的人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出院呢,這也算醫院裏麵的鐵飯碗了。

“如果你不想連隔壁那份工錢也沒有的話,就滾。”顧景翰冷聲打斷,掐滅了護工雖有的幻想。

**的阮綿也皺著眉頭悠悠轉醒,不明所以的看著兩個人有些不明所以。

顧景翰沒有再看護工,而是轉過身把粥拿去溫一溫,識趣的話這個時候她就該走了。

還好,或許是顧景翰那句隔壁的工資打破了護工所有的幻想,沒有再多說什麽就離開了。

阮綿沒有開口說話,對於剛剛那個護工打扮的人也不甚在意,連提都沒有提起。

那人一臉心虛,明顯是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再者,她相信,不管怎麽樣顧景翰都不會害自己。

粥本來就還有些餘溫,所以就溫的很快。

阮綿本來想著自己拿著勺子吃的,見顧景翰手裏拿著勺子沒有要給自己的意思,當即也決定不再爭奪。

有時候過過衣來張口的日子也沒什麽不好的。

“那個護工陽奉陰違,我讓她一直守著你,結果去接了另外的人物。”顧景翰吹了吹粥,主動的對阮綿提起道。

阮綿看了一眼顧景翰,喝了口粥,繼續說:“其實可以不和我說,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選擇相信你。”

阮綿笑得眉眼彎彎,顧景翰心神一動。

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會選擇相信自己,這種承諾很難不讓人心動。

強忍著了笑意,顧景翰繼續一口一口的喂著粥。

“那你怎麽處置她的?”阮綿看似隨意的問起,實際上皺巴巴的被子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情並不像麵上表現的那樣無所謂。

顧景翰盯著阮綿說:“我讓醫院辭退她了。”

阮綿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點失落,還是笑著回應了一聲好。

低頭吃著粥。

“這你也信?不是小狐狸嗎?”顧景翰的聲音從耳邊傳來,不難聽出帶著濃濃的笑意。

“我隻是讓她離開了,知道為什麽嗎?”

顧景翰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認真的看著阮綿。

阮綿被這樣的目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閃躲著說:“為什麽。”

“因為有人告訴過我,在生氣的時候不妨想一想接下來後麵自己要麵對什麽人。如果不想帶著怒氣去麵對人家就最好給犯錯的人一個機會。”

顧景翰頓了頓,一字一句的說:“接下來我要麵對的人是你,我不想帶著怒氣見你,懂了嗎,阮小姐。”

這一字一句就這樣走進了阮綿的心裏,連同那個認真的人兒,一起。

這麽聊著,一碗粥很快就見了底。

還想再來一碗的阮綿卻的到了拒絕。

顧景翰看著阮綿說:“不可以,你剛剛醒來不宜吃太多太飽。”

說罷轉身去了廚房洗碗,留阮綿在原地憤憤不平。

本來被顧景翰所作所為升起來的好感刹那破碎。

阮綿或許是和顧景翰相知相熟的原因,不再會在顧景翰麵前偽裝自己。

很多時候卸下了偽裝不再那麽沉悶,還會做一些小女兒家家的事情。

這不,阮綿現在就因為顧景翰不肯給自己喝粥在病**捶胸頓足的。

顧景翰很慶幸他們這麽快就和解了,這才沒讓他錯過一絲一毫阮綿的可愛。

洗完碗,顧景翰出來想看著阮綿入睡。

阮綿也不知道是不是懷恨在心,死活不睡。

“你先走吧,我一會兒就睡。”阮綿對著顧景翰有些敷衍的說道。

看著顧景翰沒有要走的意思,阮綿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淚,說:“我已經睡了這麽久了,現在實在是睡不著了啊……”

顧景翰有些無奈的盯著阮綿,阮綿一臉痛心疾首的看著顧景翰。

良久,顧景翰敗下陣來,交代了幾句轉身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