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寶寶De壞蛋爹地

丁可輕輕握著手裏的小蟹子,不讓它跑掉。

蕭慎已經攀上了不遠處的斷崖,隻因為丁可說了句:“那上麵竟然也會開花,而且那麽漂亮。”

“喂,你小心啊。”丁可看著他越爬越高,竟有些擔心,其實她更應該希望他從上麵摔下來,最好是一下摔死或者半死不活,那樣,他們就都不用受他的擺布,不是嗎?

她跑到崖下,仰起頭:“別再往上爬了,很危險啊。”

“小小一個斷崖怎麽會難住本少爺。”他自信滿滿,伸出手,已經夠到了花莖。

使勁往下一拉,那花根竟然長在一塊岩石上,他這一扯,頭顱大的石頭便帶著碎石塵土一起砸了下來,還有那幾朵小花。

“小心。”丁可沒料到這突然的變故,喊了一聲便捂住了嘴巴。

蕭慎為了避開那塊石頭,隻好鬆開手往外側身,但他卻不願意放過就要到手的野花,毅然決定抓住下落的花根,石頭和花根連在一起,很重。

在慣性的作用下,石頭拉著蕭慎一起往崖下掉,他另一隻手雖然緊緊抓著岩石,但仍被巨大的力扯了下去。

丁可已經慌得做不出任何動作,隻得睜睜的看著他從崖上往下滑,身體和山石摩擦,揚起大片的黃煙,那一刻,她竟然在心中由衷的希望,希望他會平安無事。

蕭慎咬著牙,迅速以最快的動作抓住了崖上交橫纏繞的藤蔓,下落的速度太快,手心裏一陣陣刺痛,鮮綠的葉子上血跡斑斑。

終於,他踩住了一塊突出的岩石才得以穩住不斷下落的身形,那塊石頭發出巨大的聲響,落在下麵,在地上砸了個深深的大坑,騰起一陣白煙。

“你沒事吧?”丁可見他站在半山腰,嘴角竟勾起一抹釋然的笑,可惜蕭慎離得太遠,並未看到。

他順著崖邊靈猿般的躥下,身形無比靈巧。

來到丁可麵前時,雪白的衣服上已經染了不少髒土,頭發上還沾著碎葉子,褲子更是慘不忍睹,被劃開了十多條大口子。

他的右手握在背後,將左手往丁可麵前一伸,麵上帶著嘻皮的笑容:“給你。”

丁可呆立在他麵前,看著他伸過來的手,這種花有三種顏色對稱地分布在五個深黃的花瓣上,構成的圖案,如同貓的兩耳、兩頰和一張嘴。

蕭慎見她不動,解釋說:“這種野花叫做三色堇,也是波蘭的國花。”

丁可無心去問為什麽波蘭會用野花做國花,她隻是一把搶過那束小花,扭頭就走。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生氣,又是在生什麽氣。

“喂,怎麽了?”蕭慎從後麵追上來,伸手想拉住她的手,可丁可看也不看的打開他的手,身後的人竟然悶哼了一聲,沒了動靜。

隻是打他一下而已,他這麽結實,不用痛得叫出來吧,丁可本不想去管,可還是忍不住回過頭,目光所及之處,蕭慎正用衣袖將右手上的殘渣擦淨,這隻手已經傷得麵目全非,血糊糊的一片。

“你怎麽這麽笨啊?”丁可已經衝上去,從兜裏掏出幹淨的紙巾,捧著他的手一下一下的擦著,傷口裏有石頭的碎粒,紮得很深,她隻好用兩隻指甲往外捏。

蕭慎低頭看著她一本正經的模樣,突然笑了,聲音很輕:“那天你救我的時候,怎麽有那麽大的膽子,我明明傷得那麽重?”

丁可想也不想的說:“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死掉。”將一粒石子拔出,扔掉,上麵粘著血。

“後悔了嗎?如果沒救過我,你也許會過得很舒服?”

丁可的手一頓,沒有回答。

過了一會兒,又繼續給他處理傷口:後悔有什麽用,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可可,你知道這黃色的三色堇的花語是什麽嗎?”

丁可用手帕包上他的手,搖頭。

“喜憂參半。”蕭慎凝神著自己被包紮好的手:“凡事有喜有憂,樂則生悲,喜由悲來。”

他用傷得比較輕的一隻手握住丁可的手:“回去吧。”

“看我厲害嗎?”蕭慎用一隻手握著車把,竟然也能騎得自如,他不免張揚的張開一隻臂膀,像風一樣的少年。

“喂,我還不想死,拜托你認真點。”丁可抱怨。

他終於一本正經起來,眼睛看著前方,幽幽的問道:“剛才你是不是希望我就那樣摔死?如果我死了,你就可以和你的蘇風澈雙宿雙飛了。”

丁可不說話,路邊的樹木飛快的晃過,她沒有這樣想過,從來沒有。

“想沒想過又怎麽樣呢?”蕭慎像是自嘲似的說:“就算我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我下地獄,也要拉著你。我說過,你是我蕭慎的女人,我的女人就要跟我一輩子。”

他似乎有些得意,竟然輕聲的打起了口哨,那模樣就像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剛打了一場漂亮的籃球,雀躍無比。

有那麽一瞬間,丁可想,如果他不是蕭慎該多好,如果他沒有那麽多身份該多好,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隻有就是。

她的目光鎖在手上的一隻小螃蟹和一束野花上,忽然想起什麽,問道:“七色血殺呢?他們不應該在你身邊嗎?”

蕭慎若無其事的說:“在啊,你沒看見?”

丁可驚訝,她是真的沒看見,她明明已經留意過,難道他們會隱身,會遁地。不免一陣巨寒,不會他們在臥室裏那個那個的時候,他們也在邊上吧,太可怕了。

蕭慎沒回頭就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解釋說:“冷雪和冷墨在,隻不過他們覺得那個山崖還不至於摔死我,沒出手罷了。”

原來當事人和旁觀者都看得清楚,他是根本不會摔下去的,他蕭慎是誰啊?

可隻有她這個傻瓜竟然還在擔心,果然傻得夠純正。

蕭慎不會明白她心中在想什麽,隻是覺得心情忽然好多了,前麵已經能看見主宅的輪廓了,紅瓦白牆掩在一片蔥鬱的樹木中。

回到宅子,丁可和柔柔找來一個小魚缸,將那隻螃蟹養了起來,它似乎依然不服氣,沿著缸邊不停的遊啊爬啊,丁可點著它說:“看你怎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柔柔將三色堇插進花瓶,放了些水和花肥,雖然覺得好看,但還是忍不住說:“小姐,這花也開不了幾天,離了根,活不久了。”

丁可不免感歎,她豈不是和這花一樣,還能鮮豔得幾時,還能存活得幾時,到頭來,隻是被采摘的命運,她就甘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