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寶寶De壞蛋爹地
兩人跟在李老頭的身後,他彎著腰在前麵帶路,村子裏果然安靜,隻有村東頭在大喊大叫,不時還有零星的槍聲傳來。
村後是一座山,外麵已經被人圍住。
在山下的草堆裏,李老頭硬是扒開了一條路,是個山洞,很大。
他指著那洞說:“解放前這裏要通火車,所以建了個隧道,後來因為火車改道,這裏也被廢棄了,我也不清楚裏麵究竟還能不能通行,但是除了這裏,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出去。隧道很長,而且裏麵多障礙物,恐怕兩個小時都走不出去,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丁可問他:“大爺,為什麽你不逃出去?”
李老頭已經轉身往回走,揮揮手說:“我不能扔下家人不管,他們是沒有力氣走這條路的,而且,我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早知如此,就應該讓大家都逃掉。現在已經晚了。”
“如果我可以出去,我會來救你。”這句話是蕭慎說的。
丁可吃驚的看著他,一直以來,他隻會殺人,從來沒聽說過他慈善心大爆發,原來野獸也有溫情的一麵。
李老頭隻是擺擺手,走遠了。
時間緊迫,丁可和蕭慎急忙進了山洞,又將那些雜草恢複到原樣。
因為沒有燈光,洞裏一片黑暗。
而且年代久遠,裏麵到處都是碎石,雜草,已經長到一米多高,果然走起來十分艱難。
兩人摸索著往前走,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半個小時。
蕭慎一直牽著丁可的手,開始的時候還是握得緊緊的,到了後來,似乎漸漸就沒了力氣,手心裏的汗也越來越多。
“你是不是覺得不舒服了?”丁可緊張的摸向他的額頭,那裏竟然熱得燙手。
他停下來,從衣服上撕了塊布係到嘴巴上當口罩用:“聽說這病傳染,你可要離我遠一點,千萬不要想著跟我接吻。”
這個時候,他竟然還能開玩笑。
丁可不知道是該哭還是笑,主動牽著他的手給他帶路,又這樣走了十多分鍾,丁可感覺到身邊人的呼吸已經開始急促粗重,他不得不走三步歇兩步。
兩人找了個塊大的岩石依靠著,丁可用衣服在岩壁的石頭上沾了些水。
她的手摸索著他的臉,他的唇已經幹裂。
找準他嘴巴的方向,將衣服裏的水往裏麵擠。
“如果一會兒我不行了,你自己走出去,不要管我。”蕭慎歪著頭,已經沒有了睜眼的力氣。
丁可繼續喂他喝水,低聲罵他:“你是混蛋,你剛才怎麽答應我的,你說過,隻要我為你流一滴淚,你就為我活下去,你不淮反悔,反悔的是小狗。”
他笑:“好,我做你的小狗。”
“才不要你,你是癩皮狗。”
時間都用在了休息上,用來走路的隻有短短幾分鍾。
起先扶著他,他還能走,後來,他已經漸漸失去了知覺,連話都不能說了。
他倒下前勉強吐出四個字:“你自己走。”
丁可抱著他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這個曾經把她欺負的體無完膚的男人竟然也能這樣虛弱,氣若遊絲。
想到他曾經對自己做得那些事,她就忍不住在他的胳膊上狠掐,他醒的時候,她不敢,現在他沒知覺了,她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回敬他。
可是她掐得再疼,他都沒有反應。
她害怕了,在他耳邊大聲的叫他的名字,他隻是偶爾動一動,就沒了聲息。
“蕭慎,大混蛋,你敢死。”丁可一邊罵著他,一邊將他弄到自己的背上,她在他麵前實在太小了,那一米八五以上的身材壓在他隻有一米六零的小身體上簡直可以將他壓得直接趴下,但她不知從哪裏來的力量,硬是這樣半拖半背的帶著他往前走。
什麽時候,連鞋子都走丟了,腳底磨出大片的血泡,但她不知道疼,人在絕望的時候自然就變得麻木了。
她不止一次的被他壓倒,站起來也要廢上半天的力氣,臉上,手上,身上,沒有完好的地方,但是,就是不疼。
她一邊走還要一邊呼喚他的名字,直到聽到他細微的反應才肯罷休,這樣下來,連嗓子也啞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這條路似乎一直沒有勁頭。
丁可從來沒有覺得陽光這麽可愛,當她看到洞口灑下的那片白影時,她又渾身充滿力量,對著背上的人說:“蕭慎,你醒醒,你看,我們馬上就要走出去了,是陽光,是陽光啊。你別睡好不好,我來唱歌給你聽,太陽天空照,花兒對我笑,老師說早早早。。。。”
蹩腳沙啞的歌聲在山洞裏回響著,背上的人似乎感覺到了,動了下似乎表示真難聽。
丁可笑起來,更加大聲的唱。
終於,天地間一片開闊,白雲草地,這司空見慣的場景現在看起來竟然格外親切。
“蕭慎,你快看啊,我們走出來了,真的走出來了。”
她一屁股跌坐在草地上,大口的喘息,可是她沒有太多休息時間,因為她清楚,她的體力早已透支,必須要找到路才能被人發現,要是倒在這裏,跟死掉沒什麽區別。可是這周圍放眼之下全是大片的草地和黑壓壓的林子,根本不知道會不會有路。
回過頭,有一根電線杆似的木頭立在隧道上麵,孤零零的像是個守望者。
“我會帶你出去的,你一定也要遵守諾言,活下去。”
丁可又重新將他弄到背上,沿著草地往前走,她沒有方向,所以隻好奔著太陽的方位走。
這時,手機突然有了信號,在蕭慎的身上響個不停。
她急忙掏出來接起。
“慎哥,你在哪兒?”是冷雪的聲音。
有救了!
丁可仰躺在草地上,望著天上大塊大塊的雲,她對著電話說:“這裏有一個電線杆,隻有這一個。”
應該是解放前修隧道的時候留下的,除了這個標誌,全是樹和草。
不過,她相信七色血殺的能力,他們一定會找來的。
她將頭朝蕭慎靠了靠,聲音越來越小:“我為你流了那麽多的淚,你一定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