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一處碧溪時,齊霄突然出聲,“等等,你們有沒有發現這裏有什麽不對勁?”

眾人停下腳步,四處打探一番,紛紛搖頭,季陽忍不住開口。

“你別疑神疑鬼的行嗎?”

齊霄沒搭理他,隻是皺著眉,像是在側耳聽著什麽。

季陽越發不屑,說罷上前推了推齊霄,“喂,我在跟你說話呢。”

齊霄做了個噤聲手勢,“噓,別吵。”

季陽麵色一漲,對上左右之人的目光,頓覺丟臉,嚷得越發大聲。

“你……你什麽意思,你敢瞧不上我?”

他的話音剛落下,一大群密密麻麻的蟲子,便鋪天蓋地直接衝他襲來。

短短一個呼吸,季陽便抱著自己腦袋,瘋狂大叫。

“快救救我,這些蟲子在咬我。”

齊霄看清那群蟲子,頓時急道,“你別出聲,這群石蝗靠聽聲辯位,你叫得越大聲,它們來得越多。”

季陽咬著牙關,在地上左右翻滾,一旁的幾個弟子使出各種招數幫他驅蟲。

有用火的,有用風的,可季陽身上的蟲群被打散了,但剩餘的蟲子卻向其他的人飛來,幾人連連招架。

還是齊霄出聲提醒,季陽才想起自己身上還帶著一個防護罩型的法器,他慌忙將其掏出,擴散至四周將幾人罩住,眾人這才躲過一劫。

盧明遠看著他身上坑坑窪窪的血洞,一邊心疼,一邊又忍不住跳腳歎息。

“虧你還是煉器堂的弟子呢,身上帶了法器也不曉得用。”

季陽縮在角落有些委屈。

他也是沒有經驗,誰知道青天白日的,會突然冒出這麽一群吃人的東西。

想起那些蟲子飛來的場景,他打了個寒顫,隻餘膽寒。

齊霄為了這次試煉準備了不少外傷藥,他挑挑揀揀掏出兩瓶。

“石蝗的唾液有一定的腐蝕作用,傷口處如果不趕快清洗,傷勢還會繼續擴散下去。

這瓶鳳芝草提煉的靈液沒有別什麽大用,但用來清洗傷口,是最適合的不過的了,不過有些疼,你得忍著點。”

季陽看了瓶中淡綠色的靈液一眼,咬咬牙,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

“你直接來吧,我不怕。”

下一秒,靈液流過傷口處,發出“滋滋”聲,還騰起陣陣白煙,煙霧中的季陽更是痛聲大叫,連連顫抖,幾乎要翻倒在地上。

還是幾個弟子眼疾手快,在手上使了勁才將他按住。

這一幕,看得所有人毛骨悚然。

其中一個女弟子咽了咽口水,忍不住開口,“齊師兄,你這……真的是正經傷藥?”

齊霄一頓,發現周圍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帶上了一絲懼怕,就連盧明遠對上他的眼神,也忍不住一顫,不自然地挪看了眼神。

他……這藥沒問題啊。

可能純度高了點,清潔力太強了吧。

齊霄連忙找補,“清幹淨點,對他更好,要是讓石蝗唾液殘留下來,不僅會讓他的傷口難以愈合,而且還容易在他身上留下坑坑窪窪的痕跡。”

一聽到後者,一直靠在木樁上閉眼昏死的季陽,立刻睜大眼睛,唇瓣顫抖。

“不、不行,你再給我多到點,我受得住。”

齊霄啞然,忍不住對季陽豎起一個大拇指。

他疼成這樣還敢吵著來第二次,真是個勇士。

季陽慘白的臉頰上浮起些許紅暈,他有些不好意思,“疼隻是一時的,但醜是一輩子的事。”

“你還有多少靈液,都給我倒上,等我回去,我一分不少全賠給你。”

“雖然我很想滿足的你的要求,但靈液就這麽多了,已經全用了。”

季陽聞言一急,掙紮著要起身。

齊霄無奈,將他摁下,“你放心,我提煉的這瓶靈液純度很高,一點石蝗殘毒不再話下。”

聽到這話,季陽這才將信放下,但下一秒,他立刻反應過來,瞪大眼睛,麵色更白。

“你……你還會煉藥?你這該不會是毒藥吧。”

“要是毒藥你還能在這裏活蹦亂跳,你感受一下你身上那股詭異的灼燒感是不是沒有了?”

季陽愣了愣,臉上冒出一抹傻笑,“好像還真是誒,不癢不燙,也沒有那種奇奇怪怪的灼燒感,就是有些痛。”

齊霄又遞上另一瓶藥,裏麵全是黑乎乎的藥膏,一打開,一種爛泥巴混著爛樹葉的味道,直衝頭頂,幾個弟子忍不住紛紛跑到一片嘔吐。

“這是什麽啊?”

“這叫‘肉白骨’,藥效就跟名字一樣,塗上可以在短時間內幫助傷口愈合,生出血肉,不留傷痕,重傷斷肢時斷肢處,甚至可以塗在傷口處,保人不死。”

一聽到能不留傷痕,季陽喜滋滋將藥膏結果,細細塗抹,臉上胳膊上的傷口,塗得尤為仔細。

“齊師弟,行啊,我以前隻知道你專心劍道,沒想到在煉藥一途,你也懂這麽多東西。”

齊霄笑笑,“一點皮毛而已。”

齊霄得承認,清靜峰的各位師姐各有長處,都是個中天才,跟著她們,能懂不少東西。

好比他手上的兩瓶藥,也是他參考古藥譜,在四師姐蘭晚玉的指點下,才煉製出來的。

盧明遠拍了拍他的背,“太謙虛了,來來往往,我又不是一點見識都沒有,你這個靈液,還有這個‘肉白骨’,我聽都沒聽過!

就算是碰到用途相似的,藥效也遠不及你拿出的這些藥。”

盧明遠大大小小的秘境也去過十幾次,受傷次數不算少,見過石蝗,對季陽身上的傷口,自然也比其他人更有數。

其他被石蝗咬過的人,都疼得生不如死,就算被人救回來,也要在**病殃殃地躺大半個月,哪像這個季陽,現在還能專心致誌對著鏡子塗藥膏。

一旁的幾個弟子也眼睛放光。

“是啊,齊師兄,你也太謙虛了,這麽好的外傷藥,我之前隻見師父用過。”

她指著季陽的某處傷口,眾人定睛一看,這才發現,這處血窟窿比原先小了些許,血肉似乎在爭先恐後地長出來。

其中一個弟子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這藥居然這麽快就見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