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扭曲的法則

我無語,或許鐵網內的人都選擇隻顧自己死活,但是就被這個基地判為罪人,繼而扔在鐵網裏終生勞役,即使安全又有食,可這生活多麽可怕啊?

換了我,我寧可自己跑到外麵另尋生路,哪怕冒著被屍群滅掉的危險。

自由比活著更珍貴不是嗎?

“來,咱們去看看今天良人隊的夥食吧。”錦衣和風子顯然經常帶著新“良人”參觀基地的實力和條件,對流程熟悉得很。

先是展示基地實力,然後再參觀基地糧食如何自給自足,而鐵網內的人也給了新人一定威懾,接著就是去親眼看看豐富的飲食,真是軟硬兼施,色香味俱全呐。

回到那排房子裏,他倆帶我們進入了一間大廚房,幾個人正在忙活準備晚餐,錦衣指著案子上的幾大盆豬肉說,“每星期都有一頓肉食,老王,今天晚上做啥好吃的?”他問的是廚房裏一個老頭。

那老頭抹著頭上的汗,笑眯眯的說:“水煮肉片!這菜下飯,大夥都愛吃!”

錦衣點點頭,顯得很滿意,又隨手指了指其它盆子裏的青菜說,“菜蔬也是充足的,在我們這裏,過得是正常生活,不需要靠那些餅幹罐頭充饑。”

他們肯定檢查了我們車上的食物,以為我們是靠到處補給超市食物存活的。

看他倆的樣子,我想起我們在收編新人的時候,也是這麽介紹的,跟我們走,會過正常的生活,有安全保障,不用再吃那些垃圾……

我們也會通過三個問題去考驗陌生幸存者,來衡量是否收編,而不是象這支“良人隊”,用強硬變態的手段去考驗別人,還把沒通過考驗的人判罪扔進鐵網裏去服役啊!

錦衣和風子將我倆送到撒旦的書房,之所以稱這個房間是書房是因為,這房裏有書架,還有一張很大的書桌,上麵鋪著宣紙,而撒旦正氣定神閑的在寫著毛筆字。

他可真是有閑情逸誌!而我的心全係在鐵絲網後的那些“犯人”身上,要知道,金玲和可樂有可能已經被送了進去!

撒旦見我們回來,笑吟吟的放下毛筆,舉起杯子喝了口茶水,老頭子很會享受,我嗅到了綠茶的香氣。

錦衣和風子退了出去,撒旦示意我倆在靠牆的椅子上坐下。

“怎麽樣?”撒旦麵有得色,“我這個基地如何?我擔保你們從沒見過這麽霸道的避難所。”

我和亞當隻能點頭,暫時不知道怎麽辦,且見機行事吧。

“我不想知道你們以前是怎樣掙紮求生的,總之,不可能在我這樣固若金湯的基地呆過就是,不然,你們是不會帶著小孩往山裏跑的,是想躲到深山裏去吧?傻瓜,深山裏一樣有遊**的喪屍,它們早就進山了。”撒旦自信得,怎麽說,已經有些狂妄了。

看來我們這些人自從被抓進來,就分開扔到地牢裏接受“好人測驗”了,撒旦壓根就沒審問過大家,是以他並不知道我們來到山區的原因,也不知道我們是從另一個基地來的,更不知道我們來山區的目的!

這個撒旦根本就對幸存者的來曆不感興趣,他隻想瘋狂的尋找他的標準之內的“良人”,然後強行招募,成為他的死黨手下。

或許他遇到過的幸存者,通過測驗的都心甘情願的加入他的“良人隊”,成為這個牛比基地的一份子,而沒通過測驗的,也沒機會選擇自己的命運,唯一的去處就是在鐵絲網內服勞役,人類從這個對喪屍來說難以攻破的地方逃跑,一樣是比登天還難。

我靜下心來問自己,假如,我是說假如,我沒有家人在長星島等著我,也沒有那些同生共死的夥伴,隻有我自己,被撒旦逮到這裏經受過考驗後,即使知道他的法則極端,但我或許也會留下。

第一,這裏確實太安全了!而且不缺物質食物。

第二,撒旦挑選的標準至少是“好人”,而不是“狠人”“奸人”“壯人”。

那麽對於一個末世艱難求生的人來說,還有什麽比這裏更適合留下的地方呢?

“撒旦,我想知道,您以前是做什麽的?”我緩緩的問道。

到底是什麽人,能在末世打造出如此扭曲的世界來?

“我是個法學教授。”撒旦背著手站在我們麵前,從容的回答著我的問題。

叫獸!記得以前我在微信上看過一個小段子:有一種動物很凶猛,名字就是叫獸!他們能讓黑變白,能讓假成真,端的是厲害,一定要小心這種動物。

怪不得撒旦如此牛比,原來他是個叫獸!

“叫獸很厲害,我沒想到能厲害到這個地步,在末世能組建軍隊,成立避難所……”其實我後麵的話是,還能自定叢林法則,成立狗血的“良人隊”!

撒旦微笑了,“你們現在肯定不太理解我的準則,聽我說。”

“末世以前,我參與過立法,是天朝十**學專家之一。”撒旦一臉的自豪,“可是我發現,天朝憲法的弊端實在太多!其中最讓我想深刻改觀的,就是對於普通犯罪的懲罰太輕!”

“那個撒旦教授,”我聽到這裏舉起手,真他媽象個上課的小學生,“啥叫普通犯罪,請您舉例。”

“每天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例如隨地吐痰,張嘴罵人,排隊夾塞……”撒旦一一例舉著,我聽得目瞪口呆啊。

隨地吐痰罵人夾塞盡管都是我特別討厭的行為,但我沒聽說過這個還算犯罪?

“教授,這都是犯罪嗎?憲法上沒這麽規定吧?”我結巴起來,沒啥底氣,畢竟我從來沒看過憲法……

撒旦的臉陰沉起來,“在天朝憲法裏沒規定是犯罪,但在我心裏那都是犯罪!隻不過不如殺人放火這樣的重罪惡劣!”

“知道新加坡嗎?那是個非常美麗幹淨的城市,為什麽能保持得那麽整潔?因為法律嚴格!在新加坡隨地吐痰,第一口要罰1000新元,第二口,嗬嗬,就要罰2000新元了,至於亂扔垃圾,在街道上亂塗亂畫這些可恥的行為不僅要承受巨額的罰款,嚴重的還要處以鞭刑,這個鞭刑的皮肉之苦可是觸目驚心的,一個大漢三鞭之下就有可能被打昏!而且處罰起來毫無人情化,人性化可言!如此重罰之下,誰敢跟兜裏的錢過不去?在天朝?為什麽就不能這麽規定?哼!”

撒旦老頭說的這個,我還真是聽說過,當時覺得新加坡真狠,還帶體罰的,可又覺得以人類的奴性,這麽狠罰之下或許真能改變人們的惡習,就象殺了人就得槍斃一樣,誰敢沒事去殺人?

想到這裏,我不禁微微點頭,表示同意撒旦在這個話題上的觀點。

因為罰不罰款,我也從不做那些我討厭的事。至於經常做這些事的,估計就會極其反感這種重罰了。

撒旦對我的反應大為滿意,繼續說道:“在末世以前,天朝憲法因為某些原因,不能修改太過,對這些民眾的惡習,不肯在憲法上明文規定,我眼見著天朝人民的某些惡行愈演烈,恨不能將這些人統統投入監獄中去改造!沒想到,哈哈,沒想到老天竟然真的給了我這個機會,末世後人類重組,我將法則重訂,誓要將碩果僅存的天朝人民徹底洗白,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相信在不遠的將來,這個世界會回到人類的手中,而那時,掌權的將是“良人”,而犯了罪的,就得當犯人,這是他們應得的懲罰!”

冷不丁一聽撒旦的說辭,似乎很有道理,可是越琢磨就越不對味,他對幸存者的考驗如此苟刻,又有多少普通人能順利通過考驗?他這個準則未免過於武斷!

“教授,”我告訴自己不能跟偏執狂爭辯,何況對方還是叫獸級別,可還是忍不住,“我覺得您的方法並不合理,就象跟我們一起的那位年輕母親,她把兩塊方糖全給了自己的兒子,沒有給另外的孩子確實顯得自私,可是換了您和您的小孫女,您會為了人道主義眼看著自己的孫女餓得哇哇哭甚至餓死嗎?說真的,就我們在地牢裏的時候,還以為早晚會被活活餓死呢,那位母親也一定是這麽恐懼著的,把兩塊方糖給兩孩子均分,可能兩孩子都挺不了幾天,要是都給一個孩子吃,沒準能救一個,這個真涉及不到她在犯罪啊。您仔細想想?”

撒旦嗬嗬的笑了,“正因為我可以做到一碗水端平,所以我認為別的人也能做到,就看她想不想做。你知道嗎?喪屍爆發後我帶著孫女逃生,當我手裏隻剩下一包餅幹的時候,我們遇到了另外兩父子,那個男娃餓得就要死了,我把餅幹分了一半給他,救活了他的命。而當時我清楚的知道,沒有食物我的孫女可能活不過三天!但你們猜怎麽著?我們第二天就遇到了錦衣和風子幾個年輕人,有了他們的幫助,我們占領了一個食品店,所以說,好人是有好報的!不然那一包餅幹全進了我孫女的肚子,可能沒幾天我們倆就全都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