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湖邊的女孩

至此,小鎮被三道屏障層層包圍,最外圍是四米高的厚水泥牆,然後是近十米的戰鬥地帶,寬寬的陷屍坑,再就是原來的兩米高內牆。

有人建議將外牆外側也挖圈深深的陷屍坑,我們略考慮了一下覺得不妥,一個是外牆外側就是密林的邊緣,若要挖坑必定要連帶砍伐許多樹木,這工程不小,再一個,讓屍群集中在外牆角下用弓箭射殺起來更加方便,距離近呐,假如一部分喪屍在坑裏,一部分在坑對麵,這距離就考驗射手的水平了,而且喪屍的屍體堆得再高也不大可能超過四米,何況它們不懂得碼堆,死喪屍大多還是會滾落到地上的。

假如人人都有二哥和幽靈的準頭,那距離再遠點也無防,畢竟抵抗屍群需要全民上陣,這就得照顧多數人的能力了。

緊鑼密鼓的把小鎮給嚴實的圍上以後,我們又上山采摘竹子和木材回來大量製作竹弓和箭弩,這活就是幽靈和二哥負責帶人幹了。

除了製作弓箭,幽靈和二哥也抓緊時間訓練沒摸過弓箭的新手,我們以前的小夥伴和顧木裏的原堡民比較省心,他們本身就是弓箭手,水平如何不說,都是熟練工,這兩個教練第一步是讓小鎮內的戰士盡快學會使用弓箭,準頭後練,先找感覺。

小鎮變得熱鬧非凡,以往的安逸清靜這會**然無存,其實我自然還是喜歡本屬於小鎮的那份靜謐,然而現在生存是第一,多一名戰士,小鎮就多一分在末世存活下去的把握。

小鎮這麵砌牆的同時,我們分出一小部分人上了趟鍋蓋山,將山洞內的屍體都抬到懸崖扔了下去,防止它們在洞子內腐爛,搞得臭氣熏天,然後將山洞整個清理了一下,空空的山腹中冬暖夏涼,都不需要安什麽空調,難怪黑狗幫能尋到這裏安營紮寨。

梅德洛是這片地區的老人,他說鍋蓋山上這個山洞是天然形成的,曾經有無數團夥占山為王,甚至抗戰時期有一夥**還曾跑到這裏躲了段時間呢,這些他也是小時候從老人們的嘴裏聽來的,真假就難說。

不過我們研究了洪劍逃跑的地道,發現這個地道絕不是新挖的,已經有了一定年頭,這樣看來,這地道不一定是當年哪個匪徒或者山賊頭子為自己留下的後路呢,而洪劍誤打誤撞的住進了以前首領的洞子,發現了這個秘密地道,但他知而不宣,想必也是為自己留個後路。

這廝,夠狡猾的,換了風霖這副的,不得大呼小叫的炫耀啊?

說到風霖,我們中間去看過他一回,他在拘留所裏住得特別委屈,見到我們抱怨個不停,曾華卻很安靜,或許他知道時間可以淡化一切,我們不是啥惡人,早晚還是會放他們自由的。

而梅芯,幾乎每天都去看望曾華,還給他帶好吃的,這小丫頭似乎真的愛上了曾華,即使知道他有生理缺陷,十七歲的年齡,滿心都是浪漫的純潔愛情,跟她提及生理不生理的,她怕是會覺得在侮辱感情,梅德洛對她很擔心,我勸他要順其自然,十七歲正是叛逆期,你越反對孩子做的事情,她可能就越執著,順著她,等她慢慢長大了,沒準就什麽都明白了。

大冬和小炎住在另一間拘留室,與曾華和風霖隔離,因為我們想要從大冬小炎的口中去了解曾華與風霖,總不能聽他倆的一麵之辭,隔離開,他們就不能串供了。

山洞被清理好後,我們就開始往山上搬運糧食和生活用品,至少要準備夠幾百人一個月的食物,甚至更多,能被屍群從固若金湯的小鎮逼到上山躲避,那屍群的數量和攻擊力肯定是不可想象的,而山上又沒有能吃的東西,萬一屍群死心眼或者洪劍太陰險不讓屍群離開,總不能被活活困死。

於是成袋的米麵,真空密封的肉類與各類罐頭被搬運到山洞,還好這山洞冬暖夏涼,是個天然的儲藏大倉庫,不必擔心食物會壞掉。

因為黑狗幫一早就接了電上山,我們又搬運了不少雙開門的大冰箱上去,借著電源,將那些需要冷藏的食物放進冰箱,並且將洞內的照明改進了一下,小破燈光換成節能燈,既亮堂也節電。

我們把黑狗幫用的被褥都給扔了,並且將所有的洞子都滅了蟲殺了菌,又空晾些日子後,我們將大量折疊床,帳篷運上了山,分別擺放在打算住人的洞子,還有真空袋裏密封的被子和毛毯。煮食物用的鍋子和各種廚房器具,全都整齊的堆放在一個單獨的洞子裏。

看著山洞內東西越來越齊全,我們的心情也越來越好。

而洪劍就象是人間蒸發了一般,近三個月的時間裏,他一點消息也沒有,小鎮也再沒來過大規模屍群,偶爾有閑**的小屍群路過,在高厚的水泥圍牆外撞了幾下,吼了幾嗓子,被新弓箭手們當活靶子給練手了。

覃小滿特別喜歡春漫美小鎮的鎮中湖,沒事她就愛去走一走,欣賞下湖光水色,喜歡到湖邊散步的人還真不少,遇到認識的,她就停下聊聊天。

這幾個月大家都挺累,終於能歇一歇,覃小滿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湖邊坐會,她很希望祝紅能陪她過來一起坐,可是祝紅仿佛是個陀螺,總也不肯停下來。

天氣真好,覃小滿愜意的閉上眼睛躺在草地恥,仰起臉感受著陽光的溫暖,要是能靠在祝紅的肩膀上就好了,那家夥,總跟睡不醒似的,工作起來卻象個機器人,想著,她嘴角浮起一絲笑意。

突然她聽到一陣壓抑的哭聲!

是誰?覃小滿睜開眼四下望去,在湖邊的一棵樹下,她看到了哭聲的主人,一個年輕的女孩兒,正雙手捂著臉不停的哭著,怕別人聽到一般用力捂著嘴,想將哭聲壓回去。

這女孩是個短發,穿著很中性化的灰色帽衫,前胸有個小熊,牛仔褲,板鞋,有些偏瘦,覃小滿確定,這不是從長星島一起過來的小夥伴,可能是小鎮的鎮民,這會看她一個人靠著樹哭得那麽傷心,讓覃小滿心裏一陣憐憫。

她輕輕走上前去,短發女孩哭得投入,竟然不知道麵前來了人。

“那個,小妹妹,你為什麽哭呀?”覃小滿怕嚇到她,離她兩米的時候站住,柔聲問道。

沒想到她這一出聲就象是關閉了女孩哭泣的開關,哭聲戛然而止。

短發女孩狠狠的在袖子上抹了抹臉,抬起了頭,眼睛都紅腫了,但覃小滿仍然驚訝的輕呼了一聲,這女孩長得真帥氣。

“你是誰?”短發女孩帶著鼻音問道,眼神有些抗拒,她不認識眼前這個陌生麵孔。

“我剛來小鎮不久,叫覃小滿,看你年齡沒我大,叫我小滿姐吧。”覃小滿笑盈盈的對短發女孩說。

“是新來的那些東北人嗎?”短發女孩吸了下鼻涕,覃小滿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紙巾遞了過去,女孩接了。

“是呀,你是小鎮居民吧?你叫什麽呀?今年多大了?”覃小滿輕柔的問著擤鼻涕的女孩。

“我叫杜曉倩,二十歲。”短發女孩將紙巾塞進帽衫的口袋,沒有亂扔,果真是愛惜自己家園的人呢。

“曉倩,你怎麽哭了呀?”覃小滿知道女孩子但凡有煩惱隻要傾訴出來,心情就會變好的。

杜曉倩冷冷的看了覃小滿一眼,“那麽多女人都活著回來啥子事沒有,我姐卻死在山上,我問誰,都說她是病死的,卻又沒人能說清楚她得了什麽病,哼,是欺負我們姐妹沒有父母家人了,不把我們當回事嗎?”

覃小滿一愣,“你姐是哪個?叫什麽?”

“她叫杜曉梅,就是被喪屍頭子霸占的那個,她才二十三歲,怎麽就得了絕症呢?有人說她是在山上得癌症死的,我不信!”杜曉倩一說,覃小滿就知道她說的是哪個了。

就是洪劍洞裏被他傳染上扁虱病毒的那個年輕可憐女子。

“曉倩,我知道是怎麽回事。”覃小滿耐心的坐在杜曉倩的麵前,“你姐得的不是癌症,而是一種傳染病,一種很可怕的傳染病,這病是洪劍傳染給她的,我們到山上時,你姐已經斷氣了。”

杜曉倩疑惑的看著覃小滿,“是真的嗎?洪劍有那麽厲害的傳染病,他怎麽沒死呢?”

覃小滿聽我們討論過,細節她並不是十分的了解,隻得簡單解答說,“洪劍是病毒攜帶者,他本身應該是有抗體的,別人跟他接觸了就會被傳染發病,而他自己卻沒事。噢,你看過埃波拉病毒那個電影嗎?跟那個差不多的意思。”

杜曉倩這才長長吐了口氣,一想姐姐真是命苦,偏偏她就被這個病毒王看上,也實在不能怪責我們救援不力,麵色便緩和了。

“現在就剩下我一個人了,沒了爸媽,沒了姐姐,我一個人活著又有什麽意思。”杜曉倩眼圈一紅,又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