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十章 為強巴解圍
羅漢消失了一整天,他是回到他爸那裏去了。
看到有漢人出現,藏民們的反應都是驚異的,但他們會趁馬隊戰士們不注意時主動與我們打招呼,打聽著外界的情況,人類都是一樣的,在末世,就算自己生活得再安逸,仍然會關心同胞的安危,反而在平常的日子,大家對別人倒顯得漠不關心了。
我們盡量如實告之其它基地的現況,這些藏族平民是善良的,他們聽到麗江古鎮出現智慧喪屍圈養活人為食,都忍不住掩口驚呼,然後不停的說,活佛保佑!願他們平安。
我們這樣普及喪屍恢複智商的消息,也是為了給這裏的幸存者們提醒,不要因為大意也著了它們的道,雖然現在是丹增帶的戰士維護著這一方安寧,可如果最後迪慶歸到平民的手中,他們就需要自我保護了。
經過幾天的調查了解,我們知道迪慶髒青會兵力有五百人,而普通藏民則有兩千多人。
髒青會戰士手中都有槍,平民是不發槍的,一旦有喪屍入侵,倒也不需讓平民出手,一概由持槍戰士們上陣滅殺。
當然這些精確的數字是羅漢搞回來的,我們與平民交談不敢談論這些敏感話題,防止暴露目的。
對付五百人,僅憑我們這十幾人小隊是不可能的,若要推翻髒青會,非藏民們團結在一起共同反抗不行。
最大的問題是,普通藏民不發槍支,赤手空拳的人,別說隻有兩千人,就是兩萬人,也打不過荷槍實彈的五百人。
可我們如何繳了這五百人的武器呢?
而最重要的第一步驟,則是要讓平民有意識的組織起來,成為一個整體,在關鍵時刻能集體發威。
這步非常難,因為一旦走漏風聲,涉及到這事的人會被丹增立刻下令殺掉,我們初來乍到,根本不了解這裏的人,這些藏民熱情好客是一回事,被我們說服反抗暴政是一回事,萬一有人去告發我們,我們隻有死路一條,連羅漢也保不住我們的性命。
所以開頭成為最難的事情。
在迪慶已經過了一個星期,我們每天假意無所事事的亂逛,因為羅漢的緣故,我們沒有被藏兵強製去勞動,也沒人粗暴對待我們,羅漢的身份已經完全公開,藏兵們見到羅漢雖然不會特意下馬,但都會尊敬的行禮,稱呼他為“羅桑大人”,他這藏族小王子的威風越來越足了。
而藏民們見到羅漢也會恭敬的行禮,羅漢對藏兵態度倨傲,但對平民他卻非常溫和,令藏民們十分愛戴,至少是在表麵上。
有一些藏民的孩子似乎打心眼裏喜愛羅漢,有幾次我們走在田地,幾個小孩子衝上來,為羅漢獻上了雪白的哈達,令我們感動不已。
“我說羅桑大人,你真有作為迪慶領袖的潛質啊。”張小美在無外人在旁時,笑著調侃羅漢。
羅漢自豪的撫摸著脖子上的一堆“白圍脖”,“為了這些孩子以後能挺起胸膛做個真正的康巴漢子,推翻我爹值了!”
迪慶有一個藏獒基地,裏麵有幾百頭如雄獅般的大獒,負責照顧訓練它們的也是平民,雖說是末世,藏族人熱愛養獒的習慣也沒丟失,我們特地去參觀了一下獒場,被那些威猛的生物震憾了。
“羅漢,這些藏獒要是能善加訓練,可以用來攻擊喪屍的吧?”我有些畏懼的看著籠中的猛獸們,在我心中,藏獒與老虎獅子一樣可怕。
“喪屍對動物屬於帶毒生物體,藏獒咬死喪屍容易,被毒死就得不償失了。我猜測我爸大力維持著獒場,有可能將這些藏獒作為殺手鐧,在緊要關頭使用的。”羅漢非常喜歡藏獒,他的眼神中滿是愛惜。
“你們說,要是研究所的喪屍疫苗研製成功,給這些大藏獒也注射上,這樣它們再去撕咬喪屍,就不會中毒了吧?”我突發奇想。
“也不是不可能,前提是疫苗得研製出來啊。咱們先把迪慶交給藏民,等疫苗成功,再派人送過來,連人帶動物都打上,那就妥妥的了。”羅漢美美的說。
晚上羅漢回到他爸那裏,我們在客棧自行吃過晚餐,時間尚早,大家還不想睡,便到院子裏閑坐,這個客棧有個很不錯的小院,貼著牆邊有個涼亭,涼亭周圍還鋪著鵝卵石道,其它地方則是綠萌萌的草坪,草坪上還有個木質的秋千,蠻結實,覃小滿和念念很喜歡坐上去悠一會,看得出來,這個客棧的前主人對院子的布置是下了功夫的。
晚上空氣十分清冷,我們坐在涼亭裏聊著天,雖然穿得比較厚也沒覺得太暖和,雖然這裏也屬雲南,可這裏的氣候與紅河州那麵簡直天差地別。
鄰居強巴家裏似乎來了許多客人,腳步聲很雜,但卻很安靜,如果換作平時,我們必然不會惹人討厭,去窺探人家的家事,可我們現在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與藏民們交流的機會,特別是趕上人多的時候。
於是大家假裝無聊串門,不請自到的來到強巴的家。
強巴開門見到我們,表情忽然很緊張,自從羅漢的身份公開後,強巴家與我們的關係就變得淡淡,再也沒邀請過我們去他家做客,也從沒主動來過我們的客棧。
可是見了麵,還是會打招呼的,我們笑嘻嘻的對強巴說,“我們想喝卓瑪做的酥油茶了,天兒這麽冷,請我們喝一壺好不好?”
這種行為在漢族人眼中比較失禮,而在藏族人這裏,就非常自然,對熱情的藏族人民來說,隻要登門就是客,那份赤誠絕不是傳說,而今天我們就顯得非常冒昧了,因為他家明顯已經來了不少客人。
可強巴顯然是個不懂拒絕的康巴漢子,他猶豫的向屋內看了看,“正好今天是我的生日,來了許多兄弟為我慶生,本該也去請你們過來的,還沒來得及,來吧,快請進吧。”
我們覺得他說得很不自然,再加上剛才在隔壁也沒聽出過生日的熱鬧,但仍然假裝全信,一邊說著祝賀的話語,一邊大排二排的進了房間,屋內果然坐著十幾個藏民,全是三四十歲的中年漢子,他們每人麵前都有一碗酥油茶和一些牛羊肉幹,本來在聊著什麽,看到我們進去,都愕然的住了口。
“這些朋友是我們的鄰居,也是今天過來為我祝賀生日的尊貴客人,謝謝大家都來為我送上祝福!”強巴大聲的介紹著我們,客人們似乎聽懂了什麽,紛紛露出了笑臉,向著我們熱情的打著招呼。
“多謝大家過來祝福強巴,快來坐吧,今天真是夠冷的呢。”卓瑪笑著迎上來,為我們安排座位,藏民家中很是寬敞,桌椅轉圈擺,還有不少空地方可坐。
強巴這時已經恢複如常,他幫著卓瑪為我們拿碗倒上熱乎乎香噴噴的酥油茶,說為了感謝大家的來臨,要為我們唱上一曲。
不得不說強巴很機智,唱歌是藏民們聚會常做的事,也可以避免聊什麽話題,看來,他們不想與我們有什麽實質性的溝通。
我們這些漢人,身為羅漢的夥伴,恐怕已經被這些平民劃分到髒青會裏去了。
一首歌沒完,強巴家門外響起粗暴的砸門聲,強巴與那些藏民兄弟對望著,他們臉上那份驚慌也太明顯了,強巴說的過生日恐怕隻是托詞,他們聚在一起到底在幹嘛?怎麽這麽擔心別人知道呢?
強巴與卓瑪一同去開門,一陣喝斥聲音過後,強巴被幾名藏兵推搡著進入房間,十分狼狽。
那些藏兵看到滿屋人,更加狂暴,用藏語質問著強巴和藏民們,我們聽不懂,幹著急。
強巴不停的解釋著,那些藏民也都一起解釋,可是藏兵們卻一點緩和的意思都沒有,態度越來越惡劣。
羅漢忽然從門口探頭進來,拍了拍其中一名藏兵的肩膀,藏兵們回頭見是羅桑,立刻尊敬的行禮,然後對著羅漢解釋著。
羅漢皺眉聽完後,忽然抬手給了藏兵一個耳光,這舉動嚇了我們一跳,接著羅漢就指著我們大聲喝罵著那幾個蒙頭轉向的藏兵,指完我們指強巴,又指著藏民,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麽。
幾名藏兵惶惑的不停點頭,不停的向著羅漢行禮,最後慌張的離開了強巴的家。
強巴和卓瑪驚魂未定的向羅漢不住行禮感謝,其他藏民亦是。
羅漢扶起強巴和卓瑪,用漢語安慰道,“沒事了。”
“剛才發生了什麽?”我們總算能張嘴問問了,剛才就象在看啞劇般,太憋屈了。
“平民不允許私下聚集,小規模的也不行,藏兵們不知怎麽知道強巴家有聚會,來興帥問罪的。”羅漢解釋道,強巴卓瑪和其他藏民顯然是能聽懂漢語的,紛紛點頭。
“今天幸虧你們在,不然我也不好幫他們說話了。”羅漢笑道。
“我們?跟我們有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