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之率軍迅速突擊。
一路上連續破掉了遼東公孫軍的十幾處關卡營寨。
率領五千白袍軍勢如破竹,一路突襲到了險瀆城下。
守衛險瀆城的不是別人,正是如今遼東之主公孫康的親弟弟公孫恭。
而守城的副將,則是公孫康的小兒子公孫淵!
別看公孫淵才十四五歲,但眼下公孫軍上下除了公孫康外,當屬公孫淵的權利大。
遼東之主偏愛小兒子,所以對公孫淵放權的尺度很大。
甚至公孫淵可以單獨處理很多政務上的大事。
這也是為什麽,袁熙和曹操都把公孫淵認作是現如今遼東“扛把子”的原因之一。
隻不過公孫淵的年紀太小,無法在軍中擔任要職。
即便公孫康再怎麽放權,受到年紀上的製約,在軍中的威望也遠遠比不上公孫恭。
所以,在險瀆城中,也隻能充當公孫恭的副手。
“叔父,敵將陳慶之已經連破三關十二寨。”
“眼看著就要打到險瀆城了,我們必須要早做準備才行!”
議政廳內,一身戰甲,身材卻略顯瘦小的公孫淵臉上滿是急迫的表情。
坐在帥位上,身材魁梧健壯,體型彪悍的公孫恭瞟了侄子一眼,神色間閃過輕蔑。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嘲弄的笑。
“文懿,你慌什麽慌?”
公孫恭滿不在乎的說道:“他陳慶之就算是再厲害,你可別忘了,險瀆城城池高大。”
“沒有重型的攻堅武器,是根本無法撬開險瀆城大門的!”
“區區五千輕騎兵,成不了氣候!”
公孫恭壓根兒沒有把陳慶之和白袍軍放在眼裏。
險瀆城作為向西連接遼東襄平城,向東連接遼西郡的咽喉城池。
公孫家族對險瀆城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正如公孫恭所說的那樣,險瀆城城池高大,城牆厚重。
成為了橫亙在遼東郡和遼西郡之間的一座屏障!
也正是因為這座城池的存在,公孫一族才能安心的窩在遼東緩慢發展。
公孫淵急忙說道:“叔父,現在不是大意的時候!”
“敵軍是輕騎兵不假。”
“但險瀆城也不是萬無一失!”
“我們可以緊閉城門,但敵人隻需要縱深劫掠。”
“靠著騎兵的高機動性,就可以讓我軍的後方無法安穩。”
“甚至我軍的糧道都會受阻!”
“就算險瀆城再堅固,沒有糧草,我們能堅持多久?”
公孫淵的心情很是焦慮。
若非他在軍中的威望不如公孫恭,根本不會看叔父的臉色行事。
公孫恭瞟了公孫淵一眼。
他冷笑道:“文懿,你也太敏感了吧?”
“你可別忘了,今天就有五萬石糧草從襄平城運抵險瀆城。”
“隻要糧食一到,我軍立刻堅清壁野,陳慶之他們沒有食物來源,看誰先堅持不住!”
公孫恭滿臉得意的笑著,仿佛已經勝券在握似得。
公孫淵還想說什麽,卻被公孫恭揮手打斷。
“好了!不必多說了!”
“區區五千騎兵不足為慮,就算是袁熙親自來了,也絕不是我的對手!”
公孫恭冷哼道:“你趕緊去處理政務,軍隊作戰方麵不用你插嘴!”
公孫恭對公孫淵的態度如此蠻橫,也是氣兄長在政務方麵,給予了公孫淵太多的權利。
反倒是自己這個弟弟,除了領兵作戰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用圖。
甚至搞得外人隻知道遼東有個公孫淵,不知道有其他人了。
公孫淵心裏暗暗歎氣,就在他要轉身離開的時候,有士兵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將軍,大事不妙了!”士兵跪在地上,大聲說道:“敵將陳慶之率人已經繞過險瀆城,截斷了我軍的糧道!”
“從襄平城運出,原本今日到達險瀆城的五萬石糧草被劫掠了一部分,其餘的全被燒毀了!”
什麽!?
一聽這話,公孫恭立馬就坐不住了。
他的身體猛然一顫,雙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身體前傾,大聲的吼道:“探馬不是說陳慶之距離險瀆城還有五十裏嗎?”
“怎麽會出現在險瀆城的西側,截斷我們的糧道?”
公孫恭瞪大了眼睛,滿臉難以置信的樣子。
顯然,公孫淵剛剛的說的話,現在就應驗了。
想起剛剛自己神采飛揚,不把公孫淵放在眼中的樣子。
公孫恭就感覺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個嘴巴!
士兵苦笑著說道:“回將軍的話,探馬當時距離的太遠。”
“後來發現陳慶之的隊伍始終沒有動靜。”
“探馬近前查看後,才發現是陳慶之利用草人在樹林中做偽裝,騙過了我們的探子!”
砰!
公孫恭一腳踢飛了桌案,大罵道:“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公孫恭氣的臉頰發紅,眼神中閃爍著怒火。
公孫淵這時說道:“叔父,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
“我們該考慮一下,如何應對陳慶之。”
“如今沒有了糧草,我軍很難采取堅清壁野的作戰策略。”
“必須要將陳慶之和他的騎兵消滅才行!”
公孫恭白了侄子一眼,他冷聲道:“哦?不知道文懿你有何妙計啊!”
公孫淵沉聲說道:“我認為應當誘敵深入。”
“陳慶之之所以繞開前方城池,連破三關十二寨奔襲險瀆城。”
“無非是想斷掉我們的糧道。”
“既然他的目標明確,我軍就應當將計就計!”
“險瀆城中還有一萬石糧草。”
“我們可以拿出幾千石糧食來,當做是給前線昌黎城、徒河城轉運的物資。”
“聽聞消息,陳慶之必定會率領騎兵截殺運糧隊伍。”
“我軍隻需要再周圍埋伏,隻要陳慶之一到,就立刻展開進攻。”
“利用刀盾兵和長槍兵相互配合,再加上弓箭手的掩護。”
“將騎兵的速度放慢下來,形成絞殺的態勢。”
“如此一來,我軍才能大獲全勝!”
公孫淵雖然年紀小,但頭腦異常清醒。
又跟隨公孫度學了多年的兵法,有這樣的分析也就不足為奇了。
“虧你想的出來!”公孫恭冷笑道:“萬一計劃失敗,我軍可就平白無故的損失糧草。”
“這個罪責誰來承擔?”
公孫淵皺起眉頭,他大聲道:“末將願意一力承擔!”
“若是失敗,末將願意承擔所有罪責!”
公孫恭立刻眼前一亮。
他猛地一拍手,等得就是公孫淵這句話。
“好!既然你這樣說,那本將軍就成全你,就按照你的計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