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平城。

正在處理公事的關靖,忽然接到下屬的稟報,說軍師田疇返回襄平。

這個消息讓關靖驚訝的同時,也趕緊放下了手中的公事,匆匆忙忙的趕到會客廳去見田疇。

“子泰,你怎麽回來了?”

關靖神色很是緊張。

一進門便立刻拉住了田疇的手腕,神色急切的詢問田疇。

“是不是主公在前線出了什麽問題?”

“糧草不足,還是戰敗了?”

“我聽聞之前徐陽大軍慘敗,主公現在的情況到底如何?”

關靖一連串的問題,搞得田疇有些無奈。

田疇的眼神中閃過一抹心虛。

可他還是故作鎮定的回答道:“徐陽慘敗後,我建議主公領兵來到遼陽城。”

“在遼陽城守軍的護衛下,擊退了袁熙前來襲擊的軍隊。”

“現在大軍已經渡過小遼河,進入遼陽城休整。”

田疇故意將假消息傳遞給關靖,目的就是為了讓關靖放鬆警惕。

“我臨走之時,主公已經正在率軍渡過大遼河。”

“用不了多久,主公的兵鋒就能直抵險瀆城下,與袁熙的軍隊展開決戰!”

果然,聽到這個消息後,關靖總算是鬆了口氣。

他抬起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子泰,你的建議非常好。”

“主公隻要順利的渡過大小遼河,憑借絕對的兵力優勢,袁軍絕對不是對手!”

關靖長處了一口氣,懸著地一顆心,也總算是落地了。

關靖這才回過神來,問田疇道:“子泰,那你回襄平城做什麽?”

關靖有些狐疑的看著田疇。

如果說是遞送情報,那麽隻需要派人回來就可以了。

田疇身為公孫康的軍師,在大戰一觸即發的節骨眼兒上。

公孫康怎麽會派田疇回到襄平,這似乎不合乎邏輯。

田疇解釋道:“我收到母親的信,說身體每況愈下,最近已經有了油盡燈枯的先兆。”

田疇歎了口氣,故意偽裝成滿臉悲戚的樣子。

“主公憐憫我,這才讓我回家照看母親。”

“我與主公約定,我在襄平城中再逗留兩天,就要啟程趕往前線!”

古代人看重孝道。

比如官員父母病亡,官員需要守孝三年,然後再走馬上任。

關靖了然的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強留你,你快回家照看母親吧。”

關靖對田疇的話深信不疑。

可越是這樣,田疇的心裏卻有些不是個滋味。

公孫康是個昏君,但關靖卻是個義士。

關靖能力一般,但對主公絕對是忠心耿耿。

這樣一個忠義之人,田疇不忍心害他。

可等田疇打算再說些什麽的時候,關靖卻先他一步開口。

“子泰,我還有公務在身,就不陪你了。”

“你也快回家照看母親。”

說完,關靖轉身便離開了會客廳。

田疇隻能暗暗歎氣,想著等到袁熙大軍入城後,再給關靖求情,讓袁熙饒關靖一命。

心裏想著,田疇也就走出了遼東王府。

可他剛一出門,就有兩個人立刻迎麵走了上來。

“請問是田疇先生吧?”那兩人問道。

田疇狐疑的打量了兩人幾眼。

他點點頭,說道:“是我,請問你們是?”

二人拱手道:“先生,我家主子有請先生過去做客,還希望先生賞光。”

田疇眉頭擰成一個川字,他心裏不免有些慌亂。

該不會是公孫康發現了什麽吧?

可如果真的是公孫康派人回來送信,說自己投靠袁熙。

那在王府中,關靖就應該把自己給抓住,沒有放自己離開的道理啊。

田疇稍一猶豫,然後說道:“在下還有事情在身,不方便與你家主人見麵。”

田疇邁步要走,卻被兩個人攔住。

“先生還是去一趟吧,這關乎先生的性命。”

田疇更加困惑了。

思考再三,田疇便決定和二人去見一見他們口中的主人。

“也好,既然你們這麽說,我就和你們走一趟!”

二人趕忙將田疇請上馬車。

車轅轆轆,不多時便停在了一家驛站的門外。

田疇從馬車上下來,與那二人一同走進驛站。

上了二樓,來到了一處房間外。

二人恭敬的對田疇說道:“先生請,我家主人就在裏麵等您。”

田疇也不猶豫,推開房門便走進屋中。

可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極為英俊又年輕的陌生麵孔。

“你就是田疇先生?”

那人站了起來,滿臉帶笑的說道:“在下幽州刺史袁熙帳下大將陳慶之!”

陳慶之?!

田疇吃了一驚,他瞬間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陳慶之。

陳慶之這個名字田疇聽說過。

當初公孫恭傳來的前兩次戰報上說,他與敵將交手,將敵將擊退。

敵將的名字便是陳慶之。

隻是田疇到了後來才知道,公孫恭的戰報根本就是假的。

“真想不到你……你竟然會在襄平城內!”田疇驚訝道。

陳慶之笑了笑。

他一招手,就立刻有人推著一個身穿公孫軍士兵服裝的人從裏麵的房間中走了出來。

“田疇先生,你想不到的事情有很多。”

“這人是公孫康手下的士兵,來到襄平送信。”

“看起來公孫康已經知道了你投靠我主袁熙的事情。”

“信上說,要把你的家人押送到前線,公孫康要親自殺了他們以正視聽!”

田疇更加驚訝了。

他趕忙問道:“你……你們是怎麽抓到他的?”

陳慶之笑道:“我派人在遼東王府門外盯梢。”

“有人告訴我說你回到了襄平,然後這小子就在門外鬼鬼祟祟的。”

“我琢磨著事情有些不對,這才把人抓回來。”

“詳細審訊之下,才知道他是公孫康的信使!”

田疇一邊聽著,一邊看著公孫康的親筆信。

田疇氣的手指發抖,心裏也一陣陣的後怕。

“公孫康啊公孫康,你不念舊情,竟然……竟然如此趕盡殺絕!”

田疇放下心,趕忙對著陳慶之說道:“多謝將軍救我全家性命!”

陳慶之一擺手,正色道:“我幫你,也是為了我主袁熙。”

“敢問子泰先生,襄平的糧庫、武庫在什麽地方?”

“我探查了一天,也沒能找到具體的位置。”

陳慶之進入襄平城後也沒閑著,一來是派人盯梢王府,二來是尋找糧庫、武庫的位置。

燒掉了糧草和武器,就算襄平城內有十萬雄兵也無法施展威力。

田疇說道:“將軍找不到就對了。”

“公孫康做事很謹慎,糧庫、武庫全都隱蔽了起來。”

“如果不是核心人員,根本不了解位置。”

“這樣吧,如果將軍信得過我,您調撥幾個人給我。”

“隻要等主公攻城,我立刻帶人燒毀糧草、武器,將軍可以自行率軍打開城門,放主公的兵馬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