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丸大營。

一連攻打了半個多月,薊城好似鐵桶一般紋絲不動。

尤其是眼看著要進入十月,天氣即將轉冷。

烏丸人缺少棉衣,再拖下去更不利於他們作戰。

所以,就連烏丸軍內部,也出現了不同的聲音。

帥帳內,難樓臉色鐵青,他抓起酒盞,將烈酒灌進肚子裏。

嗝……

難樓打了個酒嗝,醉醺醺的說道:“已經攻打了半個多月,絲毫不見成效。”

“眼看著天氣轉冷,我軍棉衣、糧食等等補寄嚴重不足。”

“要我說我們不妨退兵,等到來年開春再戰!”

連續的作戰不順,讓難樓萌生退意。

早知道薊城難以攻克,他當初說什麽也不會帶兵出戰的。

袁尚捏緊拳頭,臉色難看道:“不行!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如果不能趁著袁熙率領主力大軍不在的時候攻下薊城。”

“等袁熙一回來,我們還有機會嗎?”

袁尚已經陷入瘋狂。

他滿腦子都是曹操給他的承諾。

那可是雄踞幽州,稱霸一方啊!

袁尚接著說道:“更何況我已經派人聯係曹公,我想曹公此時應該已經出兵了!”

難樓冷笑一聲。

“這句話你從我們出兵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

難樓鄙夷的看著袁尚。

“過去了半個多月,你見曹軍有半點兒動靜?”

“還指望著曹操出兵幫忙?別傻了!”

砰!

袁尚右手狠狠地捶著桌案,表情很是不忿。

眼看著兩個人快要打起來,蹋頓大聲的嗬斥二人。

“不要吵了,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與其有功夫吵架拌嘴,倒不如想一想如何攻破薊城!”

難樓一攤手,說道:“要打你們去,我肯定是不會去攻打薊城了。”

“白白的損兵折將,傻子才去做呢!”

說著,難樓又灌下一杯烈酒。

就在此時,軍營外忽然傳出一陣喊殺的聲音。

蹋頓趕忙走出帥帳,大聲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一名烏丸軍士兵跑過來,說道:“回蹋頓大王,袁軍將領樂進、麹義二人率軍一萬,正朝著大營發起進攻!”

蹋頓瞬間眼前一亮,他咬著後槽牙,冷冷的說道:“好啊,他們還敢出來!”

“今天就叫他們見識見識我烏丸騎兵的厲害!”

蹋頓大手一揮,吩咐道:“傳我的命令,蹋頓部的騎兵迅速集合,隨我一同出營迎戰,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士兵領命,立刻轉身離開。

蹋頓返回帥帳,對醉醺醺的難樓說道:“難樓,現在袁軍殺出來了,平原作戰是我烏丸人的天下。”

“你難道不想為了你死去的部下報仇?”

“如果想的話,那你還等什麽?”

“快點兒集合人手,隨我一同出征!”

蹋頓之所以返回帥帳勸說難樓。

是因為蹋頓能夠統帥的,隻有他麾下的騎兵部隊。

至於難樓所部的騎兵,根本不會聽從蹋頓的命令。

所以,蹋頓也隻能用激將法的手段,逼迫難樓出兵。

難樓撇撇嘴,腦袋搖的像是撥浪鼓。

“不去!誰愛去誰去!”

“過了今晚,我就要撤軍回我的部落去!”

難樓鐵了心的不願出兵,蹋頓也無法勉強他。

可就在這時,袁尚猛地拔出腰間的佩劍,他一個箭步上前,趁著難樓不備,一劍刺穿了難樓的胸膛!

“給我死!”

袁尚通紅著眼睛,眼神中滿是瘋狂的神色。

難樓猝不及防,被袁尚一劍刺死,臨死的時候眼神裏還透著難以置信的神色。

蹋頓見狀立刻發出驚呼。

他一把將袁尚推開,低聲質問道:“你這是做什麽?”

袁尚眼神中閃過一抹瘋狂。

他冷笑道:“當然是殺了難樓,拿走他的兵符,調遣他的騎兵!”

“難樓已經死了,蹋頓,現在就是你掌控難樓所部的機會啊!”

“薊城的守軍出來送死,幫我殲滅他們!”

“然後順勢攻破薊城!”

“隻要我拿到幽州,我就幫你重新做烏丸部的單於!”

事已至此,蹋頓也隻好按照袁尚說的去做。

蹋頓咬了咬牙,將難樓的兵符從他的屍身上拿了出來。

蹋頓憑借著兵符,又以難樓醉酒為借口,將難樓所部的九千精銳騎兵全都調動起來!

此時,樂進與麹義已經突破了烏丸輔兵設置的防線,將烏丸輔兵殺得片甲不留,二人率軍直奔烏丸大營而來!

接到消息的蹋頓也不再耽擱,趕忙提槍上馬,率軍朝著樂進和麹義所部殺去!

就在這時,袁軍的軍陣中傳出鳴金敲鑼的聲音,按照約定給袁熙的伏兵發出信號!

當當當!

刺耳的金屬聲,很快傳遍了周圍的每一個角落!

聽到鳴金敲鑼的聲音,烏丸騎兵愣了愣神,誤以為是自家鳴金收兵。

還沒來得及衝鋒,便開始如潮水般向後撤退。

樂進和麹義見狀立刻領兵屠殺烏丸騎兵。

隻是片刻的功夫,就有數十名烏丸騎兵被殺!

蹋頓見狀不妙,大聲嗬斥道:“眾軍不要慌亂!那是敵人的鳴金聲音!”

“眾軍隨我衝鋒!”

有了蹋頓的命令,烏丸騎兵便不再撤退,他們隨著蹋頓一同發起衝鋒!

軍陣中,樂進冷笑道:“現在才知道?是不是有點兒太晚了?”

蹋頓心中怒火翻滾,他大吼道:“你們休要猖狂,烏丸大王蹋頓在此!”

蹋頓怒吼一聲,一人一騎闖入袁軍軍陣。

蹋頓勇武過人,一杆長槍猶如蛟龍出海,頃刻間便將擋在他前麵的十幾名袁軍士兵擊殺!

樂進冷笑一聲,大喊道:“蹋頓你算什麽東西?大將樂進在此,取你狗命!”

麹義也怒吼道:“蹋頓休要猖狂,麹義來也!”

樂進和麹義二人殺出一條血路,兩麵夾擊來到了蹋頓的身邊,二人聯手對蹋頓發起進攻。

蹋頓以一敵二,不出三個回合便落入下風。

“不好!”

蹋頓暗暗心驚,他調轉馬頭,佯裝敗逃,實則利用身體作掩護,將長槍掛在馬上,然後偷偷的取出弓箭,將箭矢搭在硬弓之上!

樂進見蹋頓要跑,便大喝一聲,挺槍奮力追擊。

可就在這時,蹋頓突施冷箭。

嗖!

箭矢劃破空氣,直取樂進麵門!

樂進大吃一驚,可等他想要躲閃時,已經根本來不及了!

眼看著箭矢就要射穿樂進的麵門,這一箭就要取樂進的性命!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斜刺裏殺出一支箭矢,射中了蹋頓的箭矢!

砰!

一聲脆響的,蹋頓的箭矢直接被擊成兩段,掉落在地上。

樂進心有餘悸,趕忙朝著釋放另一根箭矢的方向看去。

隻見到袁熙手持彎弓,英姿勃勃的出現在樂進的側翼!

“主公!”樂進滿臉感動,眼神中還滿是驚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