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本來應該快快樂樂的。
但袁隗的臉上都沒有洋溢著快樂的氛圍,反而顯現出了一臉的焦慮,仿佛他在擔心著什麽。
“叔父,為何怏怏不樂?”
“本初啊,你想想看,趙政可以為友嗎?”
“不可以!”
“可以為敵嗎?”
“也不可以。”
袁紹一臉的羞愧,他除了說不可以之外真的不知道說什麽了。
趙政無論是為敵或者為友,都與袁家的利益相違背,這是一件極為尷尬的事情。
為友還沒幾天。
他的小妹袁芳馬上叛變,跟趙政廝混去了。
為敵的話。
還真的有點煩,因為這趙政的手段與以往跟袁家作對的敵人不同,他是靠著聲勢來碾壓的,是陽謀,而不是陰謀。
“這樣吧,先把坐在外邊吃飯的趙政,喚到裏屋來!”
“嗯!”
不一會兒,趙政就被帶過來了。
雖然他現在一副木乃伊模樣,實際戰鬥力可比正常狀態下高上好幾個百分點,沒看到現在他的走路步伐都是這麽的飄逸嗎?
內八已經不能體現他“天下第一劍仙”的逼格,必須要走神仙步了,一搖一晃的,可沒把他身旁的文醜給整糊塗了。
“老頭,聽說你是要單獨見我?”
“年輕人說話要注意禮貌!”
“哦!老不死的東西,你自己擅自離席也就算了,把我也弄過來。你到底要幹嘛?”趙政歪著腳,直接翹起了二郎腿。
“年輕人,你當真不要跟我們袁家冰釋前嫌嗎?我們袁家雖然在目前處於劣勢,但你考慮過未來嗎?”
“未來?哈哈哈!沒人比我更懂未來!”
趙政聽完就樂嗬了,目前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比他知道未來的走向啊?
“年輕人,你這是在玩火!”
“我是懂王!我知道我在做什麽!倒是你,老家夥!日後你全家被殺的時候,記得一定要求我!我說不定還能救上你們袁家的幾個女眷!”
“你!”
“哎哎哎!別指著我啊!我說的都是實話,我勸你們袁家現在老實一點!”
袁隗那老態龍鍾的眼睛裏麵射出了一道異樣的光芒,他極為憤怒地看著趙政,怒吼道:“趙政,你覺得你還能活著走出袁府嗎?”
“為什麽不能活著走出去?”趙政冷哼一聲,“你認為我在袁家待著就沒有後手了嗎?你認為我今晚來這裏真的是為了赴約嗎?”
“趙大俠,老夫奉勸你一句!袁家四世三公,天下士人多出於我袁門之下!日後,趙大俠不想要無數麻煩的話,盡管從這裏離開吧!”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趙政忽然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把袁隗瞬間嚇了一跳!
“趙某不怕得罪人,更不怕得罪你們日漸衰落的袁家!這天下終究是大漢的天下,而不是你們袁家的天下!我知道你們已經在對我醞釀著什麽陰謀詭計,想要一擊必殺!嗬嗬!剛才的說詞不過是穩住我罷了!”
“趙大俠,你休得胡言亂語!老夫什麽時候醞釀著陰謀詭計?”
“哈哈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另外,趙某再告訴你一句話,天若要其亡,必先令其狂!趙某言盡於此,告辭!”
趙政甩了甩自己的白色胳膊,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趙政,你這是找死!”
“趙某人的字典裏麵從來沒有‘找死’這個詞,有的,也隻是你們自己找死罷了!”
內堂頓時鴉雀無聲。
趙政吃完了年夜飯,揮了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離開了這裏,同時王二狗已經在門口等候了多時。
“趙大俠吃的可安逸?”
“宴無好宴啊,我是吃得心驚肉跳的。估計過了今晚,袁家人的報複就要來了!我們得做好準備!以不變應萬變!”
別看趙政剛才很猖狂。
其實他在這個時候比誰都清醒。
他跟袁家因為之前的一係列事情的發酵,早就產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
袁家是世族,最好麵子!
而他是江湖草莽,卻將袁家的麵子貶得看起來像是一文不值一樣。
他們不殺雞儆猴,怎麽能夠彰顯他們袁家的尊嚴不可侵犯呢?
“趙大俠,那可怎麽辦啊?”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還能怎麽辦呢?涼拌唄!”
“喂喂喂,趙大俠,什麽是涼拌啊?”
“自己體會!”
趙政的心情是複雜的,他其實也不想跟袁家為敵,不過誰叫他一步走錯,步步都錯呢?他沒有多少信心跟袁家作對。
至少,他認為自己玩心計方麵是比不過袁家這些老狐狸的!
所以,他打算逃跑!
打算結完婚就跑路!
然而,事情的發展總是超乎他的想象,也總是出乎世人的意料!
袁家內堂。
氣氛極為沉悶,悶得每一個人的心裏像是壓了塊大石頭一樣,都快喘不過氣來!
“家主!我們門口兩座大獅子上的眼睛被挖走了!”
“什麽?”
下人的通報,打破了這沉悶的氣氛。
“是誰幹的?”
“不清楚!但最大的嫌疑可能是趙大俠。在他走後,我們才發現!”
“趙政!”
“這......”
眾人麵麵相覷,舉棋不定地看著袁隗。
這偌大的袁家運轉的重擔,都是袁隗一個人來挑著的。
“不用嫌疑了!就是他幹的!”
袁隗睜開了微閉著的雙眼,斬釘截鐵地說,隨後他站起來,環顧了四周,看到了每一個袁家子孫的表情。
讓他有些不滿意。
袁紹的慌張無度,袁術的異常憤怒。
都讓他感到痛心疾首!
袁家最有希望的兩個後人,竟然在這一件事情上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日後怎麽指望他們兩兄弟齊心協力,共同奮鬥呢?
“家主,我們該怎麽辦?”
“等!等時機!”
“等?”
“不錯!正月初八,就是一個時機!一個最好的時機!一旦出手,一擊必殺!決不能給趙政留下一絲逃脫的機會!”
袁隗說著說著閉上了眼睛,似乎他已經預料到了八天後會發生的事情。
“可是,怎麽一擊必殺啊?”
袁紹納悶了,叔父最近說話都雲裏霧裏的,怎麽就不把話挑明了講呢?
“一擊必殺講究的是蓄勢待發,現在講出來了,萬一你們裏麵有人講出去了呢?總之,你們不必太擔心!老夫能解決的事情,絕對不留給你們下一代去處理!”
他說完,走在了庭院之中。
此時的月色剛剛好落了下來,照耀在他的身上,好像在這一刻,他的心力憔悴,衰老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