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盡天明。
趙政從**爬了起來,很顯然是昨晚上沒有睡好,搞得他哈欠連連。
“趙政,過年過得開心嗎?”
忽然,他的耳邊響起了張寧的聲音。
他猛然間抬頭,卻發現身旁沒有任何人。
是他出現幻聽了嗎?
“二狗,二狗!”
奇怪,王二狗竟然沒有回他!
怎麽回事?
他十分疑惑地推開了房門,剛剛一抬腳,就發現他的麵前有一灘血跡,這血跡的顏色是呈紅黑色的,還沒有完全形成固態。
說明,血跡產生是在兩三個時辰之內。
可,為什麽他的門口會出現血跡?
到底昨晚發生了什麽?
他為什麽一點兒都不知道呢?
帶著疑問,他扶著樓梯扶手,走了下去。
今天的驛站,竟然快到了晌午都沒有開門。
“奇怪了!怎麽到現在還不開門?莫非是大年初一都放假了?也不對啊,就算是放假了,驛站的正常功能還要維持啊,不然這時候進京的官員會怎麽辦?”
趙政眉頭一皺。
他覺得肯定是有什麽壞事情發生。
還沒走動幾步。
就發現了異常。
酒保,這驛站裏麵的酒保,竟然橫死在了他的斜對麵,他轉頭一看,就看到了臉色蒼白,七竅流血的酒保。
嚇了他一跳!
昨晚他跟王二狗一同回來,還是這酒保開的門。
他印象深刻。
怎麽,怎麽現在就死了呢?
“昨晚有人來刺殺我?然後他們因為我被連累了?”趙政仔細地推想了一下昨晚發生的事情,隨後就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思考什麽了。
突然,他感覺到身後一凉,汗毛倒立,厲聲大喝道:“誰?誰在我身後?”
他還未來得及轉過身子呢。
就被定住了。
類似於葵花點穴手一般的效果。
但,他的臉部肌肉還可以動,嘴巴還可以發出聲音。
“堂堂天下第一劍仙,沒想到竟然連個還手之力都沒有。真的是讓奴家高看了,還認為你有多強呢!”
身後傳來的女子聲音,讓趙政感覺有些莫名的心驚肉跳。
好像,這聲音。
有些不對勁。
雖然表麵上像是女子的,但更多的是像電子合成音一樣。
如果趙政猜的不錯,他身後的這個人,如果不是跟他一樣的是穿越者,那就是用腹語在跟他說話,好像是不想讓他聽到真聲。
“趙某受傷比較嚴重,況且你也是偷襲於我。你有什麽本事說我呢?咱倆王八看綠豆,半斤八兩!”
“好一個口齒伶俐的趙大俠!可惜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那女子柳葉彎刀起,直接劃在了包裹趙政的白紗布上。
紗布連著些許皮肉,在她的彎刀下,似乎要開裂了。
“砰!”
“誰?”
“中山王越!”
“王越?”
忽地,趙政身後傳來了一陣兵器相交的聲音。
青衣短褐的王越揮動著手中的那三尺長劍,與那柳葉彎刀在空氣中碰撞摩擦出了一片火花。
“你這漢子倒是有些氣力,不過,人家可不是什麽泛泛之輩!”
彎刀猛地一壓,硬生生地在力道上麵將剛剛步入一流高手之境的王越給壓製了過去。
“啪嚓!”
王越被她鉗製住寶劍,一腳襲來,身子不偏不倚正中心窩,直接倒飛出去,躺在了地上,頓時就昏了過去!
不是吧,不是吧!
一流高手的王越就這麽水?交手就兩個回合啊?就沒了?
“趙大俠,多有得罪了!希望日後在黃泉路上能夠好好的安走!來生轉世切莫在得罪袁家了!”
“你是袁家派來的?”
“嗬嗬,既然你是一個死人了,那我告訴你也無妨!袁家花了三百萬兩黃金懸賞刺殺於你!這活計,我們天香樓接下了!”
“天香樓?”
趙政死之前,記住了這個地方。
當初,他想逃進天香樓的,不過被張寧製止了,後來就因為張寧得罪了袁紹,然後就一直跟袁家過不去了。
沒想到,解鈴還須係鈴人啊!
到頭來,人生就是一個轉圈圈。
趙政心中無限遐想,可再怎麽遐想也沒有料到自己會死得這麽快吧?
“嘶啦”一聲,身上的白紗布盡數破碎。
隨後兩眼一摸黑,失去了僅剩下來的意識,倒在了血泊之中。
“鸚鵡,做得不錯!”
“多謝舵主誇獎!”
“趙政不死,袁隗大人的心就不能安啊!現在他死了,想必袁隗大人吃屎都會感覺香甜可口了吧?”
“哈哈哈!舵主說得有些道理!”
“好了,我們趕快走。若是碰見了昨晚那個瘋婆娘,我們肯定是走不了......”
被喚作舵主的人還未說完。
背後就來了一陣刺痛,“啊!是你!你這個瘋婆娘!你......”
舵主倒在了地上。
他的屍身滿滿地流出來大片大片殷紅的鮮血,凝固在了這驛站的門前。
“你你你,你別過來!”
“我為什麽不能過來?是你殺了趙政?對吧?”
她的臉上表情十分的冷酷。
一對寒冷的眸子裏麵盡是無窮的殺戮,好像,好像她已經下定決心,要將眼前的黑衣女子給殺死一樣。
手中提著一把娟秀的長劍,那劍身之上刻著“懷月”二字,在反射進屋子的陽光下,發出了異常耀眼的光芒。
“這是袁大人吩咐的啊!冤有頭債有主,你別殺我啊!”
“哦?是嗎?可是趙政不是你殺的嗎?既然如此,那我就隻找你不就行了?”她一個健步,趕了上去,似乎是憑借著的蠻力,壓製住了黑衣女子的反抗。
“哢嚓!”
長劍猛然連續在半空之中向下斬去,將她手中的彎刀都給震斷了,隨著慣性,長劍直接斬到了皮肉,連著筋脈伴著骨頭地發出了“噶次”的聲音,將她的身子直接分成了兩截。
什麽腸子、內髒散落在了地上。
可就是這些惡心到不能再惡心的東西,卻沒有讓她的麵上表情發生一丁點改變,仿佛身著白衣服飾的她,是像來自地獄裏的死神一樣。
腰間佩掛的淡紫色的香囊在這一刻都無法驅散血肉所散發出的腐臭味。
她對著趙政的身體掃了一眼。
然後慢慢地走近他的身旁,俯下了曼妙的身軀,一雙玉手撫摸在他那煞白的臉上,猝然之間她感覺到了自己的心在隱隱約約地疼痛。
一行行莫名的清淚如同涓涓流淌的小溪一般,直接落了下來,滴在了他的臉上,沾濕了包裹著他的白紗布。
天上的太陽在這一刻被變化的烏雲所籠罩,片刻間就電閃雷鳴,陰風咆哮。
“轟隆!”一聲,下起了傾盆大雨,打濕了整座洛陽城的泥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