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三章 臨湘城黃忠教子

而吳懿和黃權見夏侯淵也無奈退下去了之後,他們兩人便帶著士卒轉頭去幫馬漢了。他那邊兒樂進其實也早上來了,不過因為之前他們兩人還在對付夏侯淵,所以也根本無暇分身,於是就沒去那兒。但是這個時候,確實是有時間了,所以該樂進倒黴,他看到三人是再一次對付自己,心裏也腹誹著,心說這夏侯惇和夏侯淵也沒支持多久啊。

而雖說他武藝是不錯,但還不如人家夏侯兄弟,所以三下五除二,就被三人加上城頭的涼州軍士卒給圍攻打下去了。樂進也是無奈,不過心裏也沒有什麽不平衡,人家夏侯惇厲害不?那夏侯淵厲害不?不照樣兒被打退了,所以自己這算什麽,真就不算什麽。因此,有夏侯兄弟的關係,確實是讓他還挺平衡。

確實,人就是這樣兒,有時候我敗了,你也敗了,那麽咱們都一樣兒,誰也別笑話誰,他心裏就平衡。可要是你勝了,我敗了,那麽我肯定心裏不平衡。

當三人第二次被打退的時候,曹操便鳴金收兵了。他也看得出來,這如今還是都回來吧,這第一次三人進攻,這就算是不錯了。這事兒本來他也沒強求太多,畢竟一切都在他所料之中的,至於荀攸和程昱兩人,也沒多說。自己主公要鳴金收兵就鳴金,反正來日方長,這不過是第一次而已,今日給了涼州軍不小的壓力,其實己方目的已經是達到了。

三人帶兵回來後,曹操依舊是不吝誇獎。這是他真心話,說起來他也確實認為三人今日表現不錯。至於說最後的結果,哪怕和自己真正期望的,確實是有差距,可終究是自己所料之中的,所以也確實沒有失望太多。因此,曹操還是沒有對三人吝嗇誇獎,也確實,夏侯惇、夏侯淵和樂進他們三個,表現不錯,曹操還是有些滿意的。

畢竟如今的情況,也確實是影響到了不少。一個函穀關,不是之前的雒陽,所以沒可能那麽容易就被己方給拿下。

臨湘,對於兗州軍和江東軍四人的進攻,黃忠三人是嚴防死守。說實話,這麽兩三日,沒讓對方占到什麽便宜不假,可他們三人卻也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讓他們壓力增加了太多。畢竟都已經四個人了,不是那一個兩個三個的。而且這四個人,可沒有一個是廢物,就是黃忠本人,他也不可能不重視,他承認四人的本事。

至於郭淮他們四個,想法還是登城,然後破城。就算是暫時破不了,可也得在城頭給對方多威脅,這是他們的想法。而除了黃忠之外,那黃敘和糜芳,還真都沒被他們太放在眼裏。不過就是手下敗將而已,何足掛齒。

黃敘,他老子倒是厲害,可他還是年輕經驗少,太嫩。至於說那個糜芳,倒是經驗比黃敘多些,可終究本事不大。哪怕他是馬超的舅兄,也算不了什麽。戰場上你死我亡,誰管你是誰的誰。

郭淮四人的配合,是越來越默契,雖說城頭的黃忠三人也算不錯,可除了黃忠之外,黃敘和糜芳,可真不是那幾個的對手,所以以真正本事來說,他們自然是處在劣勢上的。因此,如果不是因為臨湘城涼州軍守軍多,不是因為有黃忠,不是因為涼州軍士卒戰力強,這些的原因,那麽臨湘可能早就失守了。這起到決定作用的,就是涼州軍守城、黃忠還有士卒。

黃敘和糜芳,自然算不上什麽原因,要不是實在是因為沒有人了,黃忠還真不可能讓他們一起來這兒守城。

這一次四個人雖說不是幾乎同時上來,可也差不多少,結果這卻讓黃忠他們焦頭爛額,這四個實在不是什麽等閑之輩,不能輕視大意啊。而且不僅僅是他們上去了,就連兗州軍和江東軍士卒,也都上來不少,至少比之前可多多了。結果在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之後,黃忠他們三人,終於是帶著己方士卒給聯軍打退了。

最後雖說郭淮四人別打退了,可這涼州軍比前些時日的傷亡可多了。畢竟郭淮他們這次在城頭的時間不短,而且兗州軍和江東軍的士卒更是上來不少,絕非之前可比。

兗州軍和江東軍被打退後,曹仁便讓士卒鳴金了。他對今日的戰況,還是很滿意的。至於說之後,他認為己方沒有什麽建樹了,所以自然是趁早鳴金收兵更好。魯肅是沒說什麽,但是曹仁知道,他是同意自己的。要不然的話,以他那個性格,早就和自己說點兒什麽了。

四人帶兵撤回,城頭的黃忠幾人是忙擦著滿頭的大汗,此時他們人人都是汗流浹背的,沒辦法,這不僅僅是熱,更累,身心都疲憊。一邊兒要擔心戰事,別被對方給攻破城池,一邊兒還得用力去抵擋兗州軍和江東軍的瘋狂進攻。

這今日,郭淮他們四個加上兗州軍和江東軍士卒,可比之前瘋狂多了,所以還真是,讓黃忠三人都吃不消了。

黃忠和黃敘都擦著汗,誰也沒說話,倒是糜芳先開口了,雖說他也如此,但是卻還是發著牢騷道:“這他娘的兗州軍和江東軍,今兒就像是吃錯藥了,要不就是沒吃,太他娘的瘋狂了!還有郭淮他們四個!”

聽了糜芳的話後,黃忠還沒說什麽呢,就聽黃敘接話道:“誰說不是呢,這要日日都像他們這樣兒,我看臨湘……”

本來他想說要守不住,結果自己父親那淩厲的眼神一下就瞪了過來,讓黃敘不敢和黃忠對視,隻是看了一眼,就把後麵的幾個字硬生生給咽了下去。

黃忠此時沒好氣兒說道:“走,回去說!子方,回去!”

“諾!”

糜芳當然是比黃敘有經驗多了,所以自然知道黃忠的意思。他更知道,之前黃敘要說出來守不住城的話,那是犯忌諱。在士卒麵前說這個,隻能是起到不好的作用。不過這位顯然經驗不足,所以黃忠趕緊瞪了他兒子一眼,然後說有什麽話,回去再說。

回到了太守府的會客廳,黃忠的表情此時一看就是很不好,麵沉似水,顯然他對黃敘不滿意,糜芳倒是沒什麽。

黃敘都不敢直視自己父親,隻能是偷偷用眼角瞟,然後對糜芳使了個眼色,糜芳會意,對他微微點了點頭。其實黃敘那意思就是說,等會兒父親要是說我,你可得幫忙。

結果此時黃忠開口了,“黃敘,今日你知道自己錯在了什麽地方?”

黃敘一聽,是趕緊正色道:“回稟將軍,屬下知道!”

“說!”

“諾!屬下不該在我軍士卒麵前……”

黃忠聽了之後,是微微點頭,自己這個兒子經驗太少,什麽話都能在士卒麵前說嗎?那不是要影響軍心?

但是在城頭,他卻什麽都不能說,不過到了這沒什麽人的地方,就隨便了。所以在城頭,黃忠還有顧慮,可是在這兒,他可是一點兒顧慮都沒有。

而黃敘雖說也看到自己父親點頭了,可那表情卻還是沒有什麽變化,所以他心裏也是打鼓,因此,直接又給糜芳使了個眼色。那意思,你倒是說話啊,這江湖救急。糜芳看到後,是微微點頭,不過心說,這自己說話,得挑時候,要不然的話,也容易出問題。

所以他看黃忠點頭過後,便出言說道:“將軍,黃敘將軍戰場經驗不足,這,如此倒是有情可原啊!”

黃敘一聽糜芳的話,是趕緊給其一個感激的目光。那意思你夠意思,咱們沒白朋友一場。

結果黃忠卻是冷哼了一聲,然後說道:“子方不必替他說話。他什麽情況,我還不知道?”

一聽黃忠的話,糜芳就不再言語了。畢竟黃忠和黃敘的關係,可不僅僅是上級和下級那麽簡單。畢竟人家兩人還是父子關係,這天地君親師,在那擺著呢,所以自己這個外人,此時也不好說太多。所以糜芳就說兩句,他就不言語了。

結果黃敘一聽,心說完了,這給自己說好話的也不言語了,還不知道自己父親要怎麽說自己呢。所以他在心裏也隻能是祈禱,自己父親別批的太狠了,差不多就行了,也讓自己在糜芳麵前,留點兒麵子不是。

而此時黃忠則說道:“黃敘將軍,平時在城頭指揮士卒作戰……”

難得黃忠沒多說自己這個兒子什麽,隻是簡單講了一下這在城頭對敵的經驗。當然黃忠這經驗多了去了,不過這個時候所講的就是,在士卒麵前的語言。到底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什麽話可以說,什麽話不能去說,什麽話必須說,什麽話連半個字都不能說。

還別說,哪怕就這麽一會兒,就讓黃敘和糜芳兩人聽得是獲益匪淺。不得不說,黃忠比他們大好幾十歲,確實不是白大了,這經驗真不是他們所能比的。

而黃忠呢,自然也不是簡單教導自己兒子,他也是說給糜芳聽的。畢竟都是為自己主公做事兒,所以己方的將領士卒強大了,當然是好事兒,這不用多說。因此,黃忠不覺得糜芳在這兒聽聽有什麽大不了,本來他也不是什麽敝帚自珍的人。如果說家傳的武藝,確實是隻能傳給自己的嫡係子孫。但是其他的東西,還真沒有什麽大不了。

最後黃忠問道:“不知敘兒,如此,你可算明白了?”

黃敘此時是趕緊點頭,“是,屬下明白了不少,多謝父親!”

對黃敘來說,反正糜芳也不算外人。而且顯然,這自己父親,正因為是自己父親,所以才給自己講了這麽多。要是換成不是自己的話,自己父親固然能說,但是卻絕對說不了這麽些就是了。對這個,黃敘還是有信心的。因此,他當然是要說謝謝父親。

而且聽黃忠此時的稱呼,就不難發現什麽了。

黃敘說完,糜芳也說道:“多謝將軍!芳真是受教了!”

黃忠是手拈須髯一笑,“子方不必客氣!同在涼州軍中,同為主公效力,不必如此!哈哈哈!”

對於糜芳的態度,黃忠還是很滿意的。而且糜芳這人,雖說本事不大,可還算是能用。並且更為重要的,他是主母的親二哥,所以黃忠不可能不重視。對他來說,自己年紀大了,而且久經沙場的武將,確實,那話說得好“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黃忠心裏清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