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七章 馬孟起奔赴涼州
想不明白,劉宏自然也就不會再去多想什麽。反正知道韓邊兩人如今已經淪為了叛賊就行了,所以必須要下令傳檄天下,通緝兩人。要不然如果沒有力度的話,指不定什麽時候別的名士也都加入到叛賊的行列中去了。
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當在涼州的韓約和邊允兩人聽到漢庭已經通緝了他們的時候,他們也隻不過是微微一笑,然後他們就把自己的名兒給改了。韓約把自己名兒中的約字改成了遂字,而邊允則把自己名兒中的允字改成了章字,從此以後,韓約不叫韓約而叫韓遂,而邊允再也不是邊允了,而是邊章。
兩人如此其實也都是早就想好了的,因為就算如今朝廷不通緝他們,他們其實也準備改名了。怎麽說呢,古人在沒有特殊的情況下是絕對不會去改自己的名的,因為自己的名字那肯定不是自己起的,它不是親人長輩就是師長給自己起的,所以隨便去改屬於不孝。除非是長輩師長或者是君主給你改,那樣別人才不會說你什麽,但要是你自己隨便去改的話,別人知道了,就算當你麵不說,背後也會說點兒什麽的。
但韓約和邊允兩人屬於特殊情況,兩人覺得不改是不行了,是不得不如此啊。兩人倒不會覺得改了名就不受通緝了,和這個倒是沒什麽關係。
隻是這第一,就是,兩人在別人眼裏雖淪為叛賊,但他們覺得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兒,如果說有其他更好的路,他們是絕不會如此的。畢竟身為涼州名士,雖然他們不承認自己就是叛賊,但在別人那兒,可都這麽認為的啊。而兩人改了名了,這就是做給天下人看的,因為這就表示從此他們就和韓約還有邊允這兩個名劃清了界線,羞於再用之前的名了。而第二則是,一個新名代表了一個新生,兩人既然走向了這麽一條路,所以當然希望能一直走下去,如此就改了個名兒,也算是給自己一個希望吧。
他們不隻是把名改了,而且還打出了口號,之前為什麽讓人說成是叛賊,還不就是因為北宮伯玉師出無名,而他的目的就是燒殺搶掠,當然要是能稱王稱霸那就更好了。所以這不是叛賊是什麽啊,在別人看來,這就是叛賊。而在韓遂和邊章加入了之後,自然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兒無組織無紀律了,他們打出了“清君側,誅十常”的口號來,咱們不是反叛朝廷,而是為了清君側,清得是誰,當然是十常侍,就要誅殺他們,因為他們蒙蔽了陛下,所以要起兵殺了他們。
如此一來,算是給了天下人一個交代吧,你說我們是叛賊,但我們那可都是為了陛下,為了大漢才不得不如此的啊。就這樣,在有了韓遂和邊章的加入後,他們這支隊伍的人數是越來越多。而且後加入的基本都是漢人,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因為有韓遂和邊章在,所以他們才加入的。你看如今連名士都加入了,那咱們還有什麽不能加入的。老百姓他們懂什麽,他們隻知道和韓遂他們一起幹,就能有飯吃,而在這糧食如此緊缺的涼州,這可比什麽都強。你說你都快餓死了,那麽隻要給你吃得,那你還有什麽不敢做的,這和黃巾也沒什麽太大區別。
又過了些時日,如今已經到了中平二年的二月,也就是公元一八五年的二月,之前因為是冬天,所以涼州沒什麽大的動作,可到了二月後,雙方大戰了幾場,可最後的結果嘛……
“啪”一聲響,劉宏猛擊桌案,“敗了,敗了!我大漢的涼州軍居然敗了!敗給了一群叛賊啊!”
劉宏是沒想到啊,自己看不起的羌人和漢人的這支叛賊居然能戰勝涼州刺史耿鄙,如此驍勇的涼州軍居然敗了,而且還敗得是那麽慘。這,要不是戰報在這,劉宏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阿父,你也看看吧!”
劉宏把戰報遞給了張讓,劉宏是第一時間知道的,而張讓還不知道呢。
張讓現在是恨透了北宮伯玉和韓遂他們了,心說你們反叛就反叛吧,可居然還打出個“清君側,誅十常”的口號來,這不是明擺著要與咱家等人作對嗎。你們要是不被滅,咱家等人安能安穩地住在雒陽?可以說就這麽一件事兒,張讓他們算是和北宮伯玉他們結下死仇了,不死不休。
張讓接過戰報這麽一看,汗一下就下來了,此時冬天可還沒完全過去呢,但張讓居然出汗了,可見是有什麽大事兒才讓他如此的。他咽了咽口水,說道:“陛下,這,還是宣馬孟起覲見吧!”
劉宏不明所以,這和馬超有什麽關係,“這,阿父何故如此啊?”
張讓緩緩地說道:“陛下,涼州軍司馬馬騰馬壽成乃是馬超孟起之父,而此時他戰死在涼州,卻不可不告知馬孟起啊!!”
劉宏一聽,眼睛瞪大了,什麽什麽,馬騰是馬超的父親?說實話,剛才劉宏看戰報的時候真就沒怎麽在意,戰報寫得並不算複雜,就是說涼州刺史耿鄙和叛賊展開了最後的決戰,不料他誤中了韓遂之計,結果幾近全軍覆沒,不但他本人被叛賊所殺,最後連帶著他帳下的行軍司馬馬騰也死於亂軍之中。然後最後逃出來的士卒還不足兩成,這可是大敗啊。所以劉宏光顧著心疼涼州軍了,根本就沒在意耿鄙和馬騰的死。
耿鄙雖然是涼州刺史,但居然如此大敗,劉宏自然看不上他,心說他死了更好,要不朕也得把他砍了。要說耿鄙他也真夠倒黴的了,對大漢忠心耿耿,可在劉宏那兒卻……幸好他最後是戰死沙場了,要不劉宏還真就不會放過他,到時候他這刺史就不是刺史了,而是賜死了。
至於馬騰那就更沒在劉宏的眼裏了,誰知道這涼州軍的行軍司馬馬騰是誰啊。畢竟大漢那麽多的官員,劉宏不可能每個人都知道,而對馬超他其實也談不上有多了解,除了知道他父親也姓馬之外,可以說劉宏對他家裏的情況真就不了解,而馬超他也從來不說這些。要不劉宏也不會連馬騰是馬超的父親也不知道了,最後還得是張讓提醒了他。
張讓對此自然都知道了,因為在劉宏眼中的重要人物的一些資料,他張讓可以說算是掌握了很多很多。而在他看到馬騰居然戰死在了涼州的時候,心說不好,此事如果不趕緊通知馬超的話,他以後一定會埋怨陛下的,所以他趕緊提醒了劉宏一句。
“快,阿父趕緊宣馬孟起覲見!”
“諾!”
劉宏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趕緊派張讓去找馬超去了。如今自己可好不容易才把馬超拉攏住,可不能再出問題了,要不可就不好辦了。他也知道,這事兒不告訴馬超的話,馬超以後絕對會怪自己,雖然表麵上他可能不會表現出什麽,但實際呢。
張讓來到了馬超的府邸,要說馬超最近幾個月確實是清閑得很,說實話,他很喜歡這樣的生活。而且過年的時候他也回了涼州,除了沒見到馬騰之外,母親和弟弟妹妹他都看到了。當然他也知道父親和涼州刺史正和韓遂他們對峙,不過馬超他也沒怎麽當回事兒。他覺得哪怕最後涼州軍大敗,自己的父親也能衝殺出來,畢竟馬騰的武藝在那呢,而且還有寶甲護身,沒什麽事的,自然也就沒放在心上。
可事情往往不是你想得那麽簡單,等張讓見到馬超後,趕緊說道:“孟起快隨我入宮!”
“這,侯爺出什麽事兒了?”
馬超還真是第一次看到張讓如此著急,要說沒大事兒是不可能讓張讓如此的。
“趕緊和我走吧,到了陛下那兒你就知道了!”
張讓也不管別的了,他是直接拉著馬超就走了。本來麵聖之前你得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儀表,但如今張讓連這個時間都不給馬超了。馬超心說,完了,這是出大事兒,真是第一次見到張讓這樣。可他卻還是沒能想到是和馬騰有關,畢竟馬超他不是神人,他不可能什麽都知道的。
進了宮,見到了劉宏,“臣馬超……”
“不必多禮了,孟起,你可要有所準備啊!”
馬超一頭霧水,一點兒都不明白為什麽劉宏要這麽說。
而張讓趕緊從劉宏那把戰報接過,然後走到馬超麵前,把戰報遞給了他。
“唉,孟起你自己看看吧!”劉宏把手一擺說道,不過說完這句他就不再多說了。
馬超從張讓手中接過來戰報一看,腦袋嗡了一下,身子晃了一下,不過被張讓給扶住了,戰報卻掉落在地。
“孟起,要節哀啊!”張讓小聲說著。
劉宏卻什麽都沒說,隻是輕輕地歎了口氣。
馬超此時心中是難以形容是什麽感覺,傷心有之,後悔有之,怨恨亦有之……
沒想到自己父親就這麽沒了,雖然嚴格來說馬騰並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但和親生父親沒什麽區別,可誰能想到如今卻……
馬超是非常後悔,自己不應該想當然,沒去重視韓遂邊章他們。說實話自己在前世的時候真不太了解韓遂和邊章他們在涼州這段的事兒,所以就沒怎麽當回事兒。可是自己很清楚地記得自己父親馬騰一直都是平安無事的,可怎麽結果卻是……
看來自己最近幾年就是太一帆風順了,已經不怎麽把他人和一些事兒放在眼裏了。雖然自己總掛在嘴邊說不可小覷天下人,可這次自己卻真得小看了別人。怪自己啊,都怪自己啊,唉,如今卻是說什麽都無用了,自己的父親已經回不來了。
此時他心中多了很多怨恨,尤其是對韓遂他們,馬超覺得此生一定要親手手刃仇人,就算如此也許也還是不能消除自己的心頭之恨。
“陛下,臣懇請回涼州,給父親治喪!!”
劉宏看到馬超如今的模樣,他心中更是怨恨叛賊,就是因為你們,朕之愛將才受了如此的打擊,可恨,可恨啊!
“孟起,節哀!回涼州,朕準了,理當如此,理當如此啊!”
“臣,謝陛下!”
說完這些後,馬超就趕緊離開,然後回到府後,三人一見自己主公的表情不對,結果一問才知道原來主公父親戰死在了涼州,這些馬超自然不會隱瞞自己的屬下。此時事不宜遲,陳到、崔安和武安國與馬超一起,四人馬不停蹄地奔赴了涼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