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三章 李儒趁夜訪孫堅

此時太尉黃琬說道:“往者王莽篡逆,更始赤眉之時,焚燒長安,盡為瓦礫之地;更兼人民流移,百無一二。今棄宮室而就荒地,非所宜也!”

聽到他所說的話後,董卓的黨羽馬上就蹦出來一個,隨即便反駁他道:“長安乃高祖初始定都之處,為大漢之西都也!怎麽在太尉眼中居然是如此荒地,不宜為都,那麽難道太尉之意莫不是高祖定都在荒地不對否?”

黃琬聞言是這個氣啊,自己根本就沒那個意思,“你,你這是強詞奪理!眾位當知琬並非此意!”

劉協在龍椅上一聽,他就是直皺眉,心說如今這事兒都扯到高祖身上去了?而且還說得是沒完沒了的啊。爭論了這麽久,但到了此時也還沒個定論。

尚書周毖出言道:“此時關中殘破零落,而今無故捐宗廟,棄皇陵,恐百姓驚動。天下動之至易,但安之至難,還望丞相監察!”

董卓此時卻大聲地說道:“如今東都雒陽,二百餘年,氣數已衰。眾位豈不聞童謠傳唱,‘西頭一個漢,東頭一個漢。鹿走入長安,方可無斯難’,而這正是東都衰而西都興之預兆啊,所以今當遷都長安,以利社稷,莫非眾位要阻天下社稷否?”

這個童謠就是李肅的搞得鬼了,因為之前他編出來這個後,心說如此還不夠啊,所以從董卓那兒離開了之後,他就馬上派人去安排此事。結果不出兩日。童謠基本上在雒陽的各個角落都傳遍了,而此時朝堂上的文武大臣當然也知道這個。

眾人一聽,馬上就閉嘴不敢言語了,是啊,誰敢再多說啊。如今董卓這個大帽子直接是扣了下來。阻天下社稷?誰當得起這個,更重要的是,人人都算是看出來了,誰要再阻礙遷都之事,估計後果那真是不堪設想。董卓明著說是阻天下社稷,實則就是在說,誰敢違逆我的意思!

在董卓說完後,此時的朝堂上是鴉雀無聲。而距離王允最近的楊彪則看了看他,心說你怎麽也不說幾句,咱們可都說過了,就是沒大用。而楊彪其實他是在最開始的時候說了幾句,不過他是老奸巨猾,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其實就算是個中立的吧。

而王允呢。其實比他還猾頭,心說。這事兒自己可不參與,董仲穎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對付得了的人,所以還得慢慢來啊。如今自己說什麽其實都沒用,那還說它做什麽啊,都是徒勞。

劉協發現下麵好像終於是爭論完了,或者應該說是已經沒人再敢說什麽了,而此時的董卓向他開口了。

“陛下,不知陛下以為遷都之事如何?”

劉協一聽心說,你的黨羽那麽多人。反對你的都沒用,讓朕來說,朕是同意如何,不同意是又能如何?

“這,朕以為可以,此事就依丞相所言!”

劉協也不敢說不同意,反正都沒用。要是說真話的話,最後還得把自己的處境整得更不好。

董卓一聽,心下還算是滿意,心說這個傀儡的小皇帝還算是挺聽話。哼!聽話的人活得長久,要是不聽話嘛,嗬嗬!

“陛下聖明,那就還請陛下即刻下詔吧!”

劉協雖然不滿董卓,但他卻也不敢表現出來什麽。心說這哪是請朕來下詔啊,董賊你這分明就是在逼迫朕下詔啊。

沒辦法,劉協最後當然是得妥協了,當著朝堂文武的麵兒擬了詔,同意了遷都之事。董卓看著滿朝文武,他心中這個得意勁兒就甭提了。心說,以前你們中的大多數人不都看不起,看不上我隴西董仲穎嗎,結果今日如何了?哈哈哈哈!

所謂是“風水輪流轉,今年到我家”啊,“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今日我董仲穎可算是把你們都給踩在腳下了!哈哈哈!我說往東,小皇帝他就不敢往西;我讓他坐下,他就不敢站起來,哈哈哈,人生在世,大丈夫當如此也!

我董仲穎說遷都,結果如何,這時候你們滿朝的文武還不是連個屁都不敢放了,哼!

對董卓不滿的人當然有,不過這時候卻都沒動靜了。是啊,董卓殺得人還少嗎,能活著,誰沒事兒想找死啊。之前提議遷都之時,還有人敢跳出來持反對意見,但是這時候皇帝連詔書都下了,誰也就再也不多說了。其實就算皇帝沒下詔書,此時他們也都不敢吱聲了,生怕讓董卓給惦記上。有幾個這時候還後悔了,暗罵自己當時不該衝動。

可惜他們卻不知道,其實如今後悔也已經晚了,因為他們已經被董卓給列入了必殺的名單之中。對董卓來說,朝堂上就有自己一個聲音就可以了,其他反對的聲音,自然要讓自己給解決掉,異己必須排除。因為這些都是在自己前進道路上的攔路虎,所以自己對他們當然不會心慈手軟的。自己如今殺了多少人自己也不知道了,反正幾乎是每日都要殺幾個才行。

等退朝之後,還有兩個人剛趕過來諫言的,他們也不知道皇帝的詔書都下了,結果卻悲劇了,最後讓董卓直接就拖走哢嚓了。而劉協的詔書已下,然後董卓還有他的屬下就開始著手於遷都的事宜,當然這事兒確實是非常之不容易,所以還得一步一步地慢慢來。

就在董卓他正在雒陽忙著遷都事宜之時,李儒則趁夜偷偷地來到了孫堅長沙兵的駐地。

李儒他確實厲害,他從雒陽出來後,是偷偷地來到了此處。而畢竟如今正在打仗,所以他確實是繞了很遠的路才到了這兒。而李儒就是他自己一個人來的,也不得不說其人有膽識。

士卒來報:“主公。營外有自稱主公故友之人求見?”

孫堅一聽,此時都已經是這麽晚了,自己的故友求見自己?自己故友可基本上都在這兒呢,要不就是在汜水關那邊兒,難道說是從吳郡來的?這可能嗎?不過他又一想。反正別管是誰了,既然這麽晚能來見自己,應該是有事兒吧,所以自己也不能說不見對方一麵啊。

“好,請他入帳!”

“諾!”

不一會兒李儒就進了大帳,孫堅這麽一看,他把眼一瞪。心說這還真算是自己的“故友”了,可是這個“故友”卻不是自己想見的一個故友啊。

“文優先生請坐!”

“儒謝過孫將軍!”

孫堅心說。你李儒來我這兒是絕對沒有好事兒啊,可你怎麽就來我這裏了呢?

可是盡管如此想法,他卻還是什麽都不能說,隻能對李儒說道:“不知先生今夜來此,有何貴幹?”

李儒是什麽人,他孫堅自然不可能不知道。隻是人家既然說是自己故友來求見自己了,自己總不能把人家給趕走吧。再說孫堅確實有點兒好奇,想看看李儒他到底找自己做什麽。他可不認為是董卓讓李儒來遊說自己的。那絕對不可能。那麽不是如此,更不可能是什麽求親了。上一次李肅被自己趕走了,之後就不可能再有這樣兒的事兒了,那麽李儒他來此是為了?

李儒聞言則是淡淡一笑,隨即說道:“儒今與將軍也是許久未見,甚是想念!所以這不今夜儒有閑暇,是特意過來看看將軍的!之前也與守衛說過了,儒這是以故友的身份來訪啊!”

孫堅一聽,心說這都什麽時候了。你李儒李文優還有心和自己說這個?與其說這些沒有什麽用的,還不如說點兒有用的來得更好!

“先生有話還請言明,先生要非說是堅之‘故友’,堅對此倒是也不否認。隻是先生來此見堅,總不是單單就隻為了來看看堅這個‘故友’的吧?”

不過自己口中的此“故友”可並非是彼故友啊,孫堅心中想到。

“是啊,將軍既然也承認儒為將軍之‘故友’。所以儒確實是特意來看將軍的。當然了,同樣也是有件事要告知將軍!”

顯然,李儒是明白了孫堅的意思,知道了“故友”的特殊含義,所以他也是如此一說。

“卻不知先生要來告知堅什麽?”

“將軍請看此物!”

說著,李儒就從懷中掏出了那個唯一的證據,左手書寫的密信來。

然後把它遞給了孫堅,孫堅接過後,展開這麽一看,要不是李儒在此的話,他一下就可能爆發了。隻見他用手一怕桌案,雙目圓睜,看向了李儒,說道:“先生,這是?”

李儒一笑,“想必將軍也已經想到了,不錯,此物便是當時華雄將軍得到的密信!”

孫堅心說,自己可算是找到了證據,真憑實據啊。雖然看著這密信應該是左手寫出來的,但是這個卻沒什麽關係,隻要有這個物證在,自己就能把那個敗類給抓出來,然後到時……

想到了此處,孫堅抬頭怒視李儒,“先生好算計,真是好算計啊!哈哈哈!”孫堅冷笑道。

李儒則也是笑著對他點了點頭,“承蒙將軍誇獎,不過儒卻以為這並不算什麽!將軍說儒是好算計,但是儒卻以為,將軍並不會被儒算計到,不是嗎?儒早已說過,今夜不過就是來拜訪’‘故友’的。而儒作為將軍之‘故友’,卻實不忍將軍一直被宵小算計,但卻不知是何小人所為啊!”

孫堅心說,你李儒要是有那麽好心的話就好了,自己要是能相信你就怪了。這就是你李儒李文優之謀,而且還是個陽謀,是赤/裸/裸的陽謀啊!你們手中拿著此物,但那確實隻不過就是個死物而已,什麽用都沒有。而且對你們來說,密信在你們的手中,你們確實也查不出個什麽來,但是在自己的手中就不一樣兒了,絕對不一樣。

你認為隻要把此物交給自己,自己就一定會想辦法查出來到底是何人所為,然後就會去找此人報仇。沒錯,就是如此,自己必須調查,不查出來是不可能。但是一定會此時就去找對方嗎,那卻不一定,不一定啊。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晚一些又能如何,自己是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想到此處,孫堅對李儒是哈哈大笑,而李儒同樣也是對孫堅大笑,不過兩人都在想什麽卻是沒人能知道了。

“先生不愧為堅之‘故友’,此時還知道想著堅,對於此事,堅是拜謝了!”

不管李儒到底是什麽陰謀陽謀,至少這個證據此時已經到了自己的手中,這個確實事實,是一點兒都沒錯。而這個證據,也是能夠讓自己在諸侯聯軍中找到真凶的,所以也可以說算是李儒幫了自己一把吧。所以孫堅的感謝倒是更多是真心的,沒有李儒這個證據,自己就沒辦法確定背後下手,出賣自己的那個人啊。

李儒連忙擺手,“將軍客氣了,客氣了,身為將軍‘故友’,這點兒小事卻是儒應該做的,應該做的啊!”

孫堅心中卻說,你李文優能不算計我就不錯了,還應該做的。不過確實也對,你算計我確實也是應該的,畢竟雙方為敵對,不算計敵人可能嗎。

“是啊,多虧了先生,要不堅卻還不知到底是何人算計堅,不過有了此物,那麽想來就好辦多了!”

李儒又和孫堅聊了幾句後,就起身告辭了,孫堅把李儒送出了大帳,“先生,堅就不遠送了!”

“將軍留步吧!”

其實孫堅能做到這個程度確實已經是很不錯了,而李儒當然也不可能讓他如何如何,李儒就這樣又悄悄地離開了大營。